回棉岭的路上，葛静宜跟哥哥打了半个多小时电话，如果不是何薏楠手机没什么电，估计得打一路。
葛静宜看着车窗外，思绪很乱，“楠姐，我那天跟你说的话…”
“我尊重你，顾驰也是。”
葛静宜想问，顾驰到底是为什么打人呢？
是因为她吗？还是因为他的家人？
顾驰说的那些话大多都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在她的印象里，顾驰是个很理智的人，今天这种疯事儿，他以往是干不出来的。
比如泼祖父墨水。
“你们两个的事儿，我本不好多掺合，但顾驰住院的时候，跟我说，他可以一身泥泞，但你一身洁白，他不能让你染上污秽。”
她两个弟弟，一个十九岁闯商界，一个十九岁被选进科研所。个个都优秀，可他们在面对待感情的时候都很胆小。
葛静宜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全把葛静宜送到家，小姑娘没跟家里人说实情，她撒了谎，这是她第一次跟家里人撒谎。
何薏楠在一旁听得不是滋味。
葛父放下姿态跟两人道谢。
何薏楠摆摆手，“举手之劳。”
秦石偏头看了眼妻子，这事儿可是你整的，他没说出来。搭在何薏楠腰间的那只手动了动，“走吧，回家补觉。”
何薏楠点头，“葛叔，我们先走了。”
到家时，双胞胎正在吃午饭，听到父母回来的声音，两个小家伙坐不住了，扭着身子要从椅子上下去。
还好绑着安全带，秦石知道两个孩子好动，专门买的这种能套牢他们的儿童椅。
两双小手耐不住地躁动，“啊…叭…啊…妈…”
夫妻俩先洗了手才过去抱孩子。
六七个月大的孩子会开始叫人了。
秦石一手一个，看着俩卷毛，“抱好了吧？满意就吃饭吧。”
小卷毛不喜欢秦石抱他，朝何薏楠伸手，“啊妈…”
“你别不知好歹啊，妈妈累着呢，我抱还不够？”
小卷毛抬起小手挡着秦石的脸，意思是让他别说话。
给秦石气的。
何薏楠笑着接过小儿子，“不想让爸爸抱着吗？”
秦延声得逞地抱着母亲的脖子，啊了两声以作回应。
五个孩子里，何薏楠最纵着的是秦也，其次是双胞胎。对于龙凤胎，她有另外的教育方式，不能纵着。
对于双胞胎，她的理念则是，顺心就好，挺佛系的。
秦延玺看母亲抱了弟弟，也不想让父亲抱了，小手疯狂朝母亲那儿够。
秦石把他按在怀里，“平常谁给你喂奶换尿裤的？”
“阿妈阿妈。”
何薏楠走了两步，点了点大卷毛的脑袋，“不对哦，是阿爸，your papa。”
大卷毛扭头看着秦石，念了声，“papa ”
秦石愣了下，没想到他会叫的这么流畅，两个小的一般都是啊啊啊为多，叠词还不会说。
把孩子安顿好，两人就今天在顾宅的事儿聊了会儿。
“顾秉昆那双腿一夜之间废掉，是你的手笔？”
何薏楠嗯了声。
往前推，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秦石一直记得，那是何薏楠第一次对他发火。
“当初你不让我再给你安跟踪器，是因为这个吗？”
何薏楠一手把转着钢笔，一手拨了下头发，“算是吧，顾驰顾慎从小就被他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我到临市上高中，他把目标转向了我。
刚开始我无所谓，他喜欢就看着呗。后来顾驰那件事儿出来，我发现，他把手伸到了荆衡。
他想抓我的把柄，把目标转向姓唐的那个。他知道姓唐的是谁家的人，也记起了姓唐的曾经救过我。”
所以她当初怀疑过唐易乐的离开是顾秉昆的手笔，以及后来的那场车祸。
不过后来，她查清楚了，也不想再纠结了。
何薏楠说的话落在秦石耳朵里，成了她冲他发脾气是因为唐易乐。
何薏楠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不是，你别误会，我当时会发火是因为我自己有病。”
秦石不许她这么说自己，瞪了她一眼。
她是真有病，她有躁郁症这事儿，秦石到现在都不知道。
说多错多，何薏楠不敢再说了，糊弄了几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