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三天，何薏楠出了趟门。
秦石看了眼墙上挂着的上世纪的石英钟，心想，今天怎么比平常晚出门。
没来得及多想，他有事忙也出去了。
到了中午，秦石跟三个好友约了饭，定了家私密性不错的饭店。
坐在副驾驶座的萧酊川突然坐直盯着饭店门口，喊后座的男人，“阿生阿生。”
秦石头也没抬，他和纪柏坐在后座。
“嗯？”
萧町川指着站在饭店门口的其中一个人，“那是不是你老婆？”
秦石这才从手中的文件抬起头来，缓缓看向萧酊川所指的方向。
开车的俞斯丞认出来，“诶，还真是。不过她旁边那男的谁啊？”
纪柏一脸看好戏，“他老婆初恋，唐家下一位家主。”
萧町川猛拍了下大腿，“我靠！他俩凑一块儿不会旧情复燃吧？”
俞斯丞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得出这种无脑发言的，伸手砸了下他的胸膛，“会不会说话？”
萧町川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看秦石，果不其然，一张比炭还黑的臭脸出现了。
纪柏伸手拍了拍秦石的肩，“打个电话问问吧。”
秦石掏出手机拨打了置顶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
一车人的视线都落在饭店门口的位置。
“你在哪儿？”秦石的语气听不出来情绪。
萧酊川撇撇嘴，老婆奴。
何薏楠答得很快，“逛街。”
张嘴就来。
“自己？”
“不是，和朋友。怎么了？”
“没事儿，看中什么就买。”
何薏楠不确定地问了句，“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说这个？”
秦石嗯了声把电话挂了。
何薏楠把手机拿了下来，奇怪地看着屏幕，心里嘀咕，他怎么了？
对面的唐易乐大概能猜到对话的内容，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周围的车，视线在一辆越野停留了一瞬。
何薏楠收起手机看他，“这事儿和你没关系的话，你最好别插手。”
唐易乐对上她的视线，“这批货对他很重要？”
“谈不上，只是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
唐易乐点头，“能商量个事儿吗？”
何薏楠颔首。
“我想见见女儿。”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
“你没见过吗？”
何薏楠不信他没偷偷去看过。
“我想正式见见她。”
“她不会接受你的。”
“可我毕竟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不是吗？”
理是这么个理。
“他们快十岁了，很多事情他们都知道只是没怎么跟我说。你下次去他们学校，躲着点儿阿辞，不然他回家又要不高兴，我先生没那么多空去哄他。”
唐易乐眼底的情绪复杂，“真没得谈？”
何薏楠摇头，“你该和她爸谈，而不是跟我谈。”
如果何盈熹真念着他这个亲爸，怎么会从知道自己不是秦石亲生的之后对这个生父一个字都不提？
唐易乐心底苦涩，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我知道了。”
晚上何薏楠回到家，何盈熹蹦了出来，“妈妈！”
何薏楠捏了捏女儿的脸，“这么高兴？”
“是呀，我的新裙子到了。”何盈熹后退了一步，转了一圈，“妈妈，好看吗？”
何薏楠被这件裙子晃到眼了，“你这是镶了多少钻？”
“爸爸弄的，我不知道。”
“谢谢爸爸没有？”
这件裙子上面镶的钻石都不便宜，质地好，大小适中，每一颗都是天价。
何盈熹反应过来，“对哦，还没给爸爸看呢。”
说完转身上楼去找秦石。
秦石心情不好，情绪也不高，但好在他不会对孩子发脾气。
秦石给予的评价是，“爸爸的小公主穿什么都好看。”
何盈熹撅着小嘴表示不满这个评价，“爸爸一点儿也不走心。”
秦石扬眉，“怎么说？”
“您先前也是这么夸妈妈的。”
提到何薏楠，秦石的脸色变了变，“还不允许爸爸说实话了？”
“那您也得夸点儿别的呀。”
“好。”秦石妥协，“我们家岁岁是最漂亮的小孩儿，这件裙子能穿在岁岁的身上简直是这件裙子的福气，有这么个漂亮的小公主衬托着它。”
何盈熹高兴得咧着嘴笑，一蹦一跳走到门边，“爸爸真帅！不打扰您咯，我要去跟阿辞炫耀了。”
秦石的温柔宠溺在门关上那一刻全部消失了，看，血缘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叩叩。”书房的门被敲响。
秦石知道是谁，如果是孩子会直接进来，这个点佣人不会找他。
“进。”
得到允许，何薏楠推开门进去顺手把门关上，“岁岁说你情绪不太好。”
秦石淡淡看她一眼，眼睛又落在电脑上，“没有。”
何盈熹的观察能力不错，秦石蒙不了她。
何薏楠过去把秦石的椅子转了下，面朝自己，“说说吧。”
“说什么？”
何薏楠撇嘴，“还说没情绪不好，写脸上了都。”
秦石想转回去，何薏楠按住了，“我又怎么着你了，脸这么臭。”
秦石就是冲她来的。
秦石盯着她看了会儿，何薏楠耐心告罄，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