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对俩小儿子的态度，何薏楠有些捉摸不透。
说不上心吧，俩孩子出院之后，秦石就没出过家门，孩子哭了饿了拉了基本他都有负责过。说上心吧，孩子大大小小的节日都不办，没有对秦也还有龙凤胎那样给足仪式感。
满月宴还是顾昀淮那边着手办的。
双胞胎三个月时，何盈熹把两个弟弟的名字从大小丑变成大小卷。
他们刚出生时，秦石夫妇还有三个哥哥姐姐都很嫌弃他们皱巴巴的样子。
何薏楠甚至怀疑是不是抱错了，龙凤胎出生时她记得没这般黑和丑。
事实证明，孩子丑先别扔，养养再看。
现在的双胞胎皮肤白的不像话，两个小家伙遗传了何薏楠的自然卷，从两双漆黑的瞳仁中能看出秦石的影子。
被秦石的钞能力养得肉嘟嘟的。
秦石喜欢拨弄俩孩子的毛发，他平时也喜欢弄何薏楠的头发。母子三人都不喜欢被人碰自己的头发，每次秦石一碰，他们都会用行动告诉他，自己不高兴。
这天，何薏楠没去医学组织，秦石在给小儿子拍嗝，三个大的都去上学了。
一般情况下，秦石不怎么让何薏楠抱孩子怕踢着她尚未痊愈的伤口。
秦石把孩子放在摇篮里，伸手碰了碰小卷毛，问何薏楠，“今天怎么不去发挥你医学博士的作用了？”
“没我什么事儿就回来了。”
医学组织天天都忙，怎么可能只有她闲着？
“说吧，什么事儿？”
何薏楠也不拐弯抹角，“阿也回棠国的事儿，你怎么想？”
秦石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了？”
他以为是秦也去找她来当说客来了。
“我倒是不想知道，你俩这一个月以来见面就掐，岁岁跟我反应了好几次。”
她本不想管的，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不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她都不会管。
“他从一开始就没把心思放在这儿，跟你当初一样，瞒着家里去国外到处练些亡命之徒学的东西。”
何薏楠心底一惊，“你说他寒暑假往外跑就是为了…”
秦石嗯了声。
作为母亲，她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在走自己以前走过的路，难怪秦石会不同意。
何薏楠拿起车钥匙往外走，“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去跟他说。”
雅德附高校外，何薏楠的阿斯顿马丁在一众豪车中略微突出，不是车突出，是她站在车旁显得突出。
秦也跟何森睿一块出校门，他们俩平常都是在校门口等一会儿弟弟妹妹一起回家。
今天看到母亲出现在校门口，有些意外，“妈妈？”
“姑姑。”何森睿跟着打招呼。
“睿睿，你等会儿跟岁岁他俩说让他们先回家，我先带阿也走了。”
“好。”
何薏楠让秦也上车，母亲为什么来，秦也心知肚明。
“爸让您来劝我的吗？”秦也开门见山道。
何薏楠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捋了下头发，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为什么那么想回棠国？在这儿过得不高兴？”
秦也看着母亲良久，随后扭头目视前方，决定说实话，“是不高兴。”
“哪方面？外公还有大舅他们那些人吗？”
顾昀淮、何晟那些人多多少少对秦也是不比对龙凤胎和双胞胎那样上心的。
秦也默了默，“一部分吧，更多的是在棠国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知道你爸为什么极力阻止你吗？
秦也摇头。
“你在那些地方学什么，我和你爸都知道。”察觉秦也脸色变了，她解释，“我们没监视你，我和你爸不会干涉你们的任何选择。
我跟你说这个是因为我们也是那么过来的，你爸经历的要比我多，他跟你现在这个年龄时就在那些地方单枪匹马地闯。”
何薏楠想起之前在原始森林里待两个月，每天要防追捕的人还有随处可见的野兽，地上都是尸骨还有尸体。
“恰好，你身上有你爸胆大果断的那股劲儿。他如今是为了家庭收敛了许多，你再走这条路，你认为我们两个会怎么想？是对这个家不满意？又或是对我们不满意？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我觉得一时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秦也轻叹，“不是一时冲动。”他看向窗外来往的车辆，“我跟着你们到国内是为了岁岁和阿辞，作为兄长，我应该照顾好他们。”
“可阿玺和阿声也都需要你，你是他们的大哥。”
秦也摇头，“我把该教的教给了阿辞，他会做得比我好。”
何薏楠看说不通便问，“一定要走吗？”
秦也目光坚定，“也许我本就不属于这儿。”
何薏楠打了方向盘在路边停下，打开车窗。这一段是能停车的，来往车辆不减。
从置物盒里取了烟和火机，何薏楠点了一根。
换作往常，秦也会来一句，我爸不让您抽烟。今天的秦也异常安静，静静地等着母亲把烟抽完。
烟燃了半只，何薏楠想起凌晨还有个实验需要检测，抬手把烟掐了。
车窗关闭，何薏楠重新启动车辆，淡声道，“两个要求，一，保证自己的安全。二，每年春节都要回家待一周。”
秦也有些意外，偏头看母亲，“您这是答应了？”
“我就算不答应，你不照样跑？”
只要何薏楠答应，这事儿就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