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宅院，从大门到后院，每条小路两边都挂满了红灯笼。
除夕夜，何家在大门口的左右两边各挂了三串鞭炮。
何庆世让六个孙子孙女一人一串点了。
六个人，人手一只打火机，数着三二一，六人中只有何薏楠是未成年，她也是这里边最很喜欢玩烟花鞭炮的。
火机一滑，确认点燃后，几人笑着同时往后撤。
何晟跑到妻儿身旁捂着儿子的双耳以免吓到这个第一次在何家过年的小娃娃，何洛则跑到女朋友身旁替她捂着耳朵。
鞭炮响得噼里啪啦的，何家变得更加热闹。
六串鞭炮燃尽，何庆世拍了拍站在他身旁的何薏楠问，“还想玩儿吗？”
“想！”
“前院和后院的都给你放了。”
“真的假的？”
以前何庆世怕她被炸伤都是让何墨去放，今年不知怎的，突然让她玩个够。
“外公什么时候骗过你？去吧，还想玩的话，明晚带你去你大外公那儿放烟花。”
何薏楠咧着嘴笑，“谢谢外公！”
何薏楠先他们一步跑了进去，等人都进到屋内，她才点了鞭炮。
但她点完没跑进屋，而是跑向大门口，她和屋里的人中间隔着噼啪作响的鞭炮，鞭炮燃放后产生的白烟使她看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模糊的。
仿佛她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鞭炮燃尽，何墨跨过满地的红色碎屑跑了出去，把何薏楠揪进屋，“你不怕被炸伤啊？点完往外跑什么？你寻求刺激也不是这么个寻法吧？”
跑到门口的距离能跑两趟屋了。
“我心里有数！”何薏楠挣脱开何墨。
“有你的头！”他夺过何薏楠手里的打火机，“后院的不准放了，我来。”
在这种涉及到安全问题的事情上，何庆世并不会帮着何薏楠。
“让你二哥去吧，你在这儿待着。”
何薏楠不敢不听外公的话。
等鞭炮放完，众人回到餐厅，何薏楠扶着何庆世坐到主位上才回自己的位置。
何家坐的位置也是按长幼顺序坐。
在何庆世左侧的是何书桓夫妇，右侧是何书勉夫妇，接下去的依次是他们的孩子，何薏楠跟何书勉他们一边，她的旁边往常是何洛，今年是夏芷若，也许之后的每年都是。
何森睿不和他们一块儿吃，由保姆带着。
三个做哥哥的按着习惯，一人给何薏楠剥了只蟹，两个舅舅也没闲着，一个剥虾，一个挑鱼刺。
不一会儿，何薏楠面前摆满了肉质鲜美的海鲜。
几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拿着热毛巾擦手。
“楠楠，面前那些吃完了就别吃了，你今年没发过烧，这些东西凉，以防万一。”大舅妈劝道。
何薏楠举着筷子在想要先吃哪个，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我知道的。”
饭桌上的人失笑，也都开始动筷。
棠国庄园
几个骨干除了何薏楠以外的都在，本该是热闹的，但因为有秦也在，只能控制着情绪，不然会吓到他。
“小南瓜这两年怎么都不来过年了？”丛子好奇地问秦石。
秦石正在给儿子拍背安抚他的情绪，让他有点儿睡意，回了句，“她得陪家人。”
“那她之前怎么不陪？”
“之前不是不陪，是平常陪得多，家里人就不觉得有什么。去年到临市上学，没怎么陪家里人，家里人估计是不满了，她就没来了。”
“那她往年这时候不都会给你打个电话吗？”
秦石手顿了下，秦也察觉到了，抬头看着爸爸。
秦石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作答。
丛子试探着出声，“你俩…吵架了？”
秦石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我靠，难得啊，你俩还会吵架。”
秦也这回是盯着秦石，一动不动。
秦石拧眉看着丛子，丛子会意立马闭嘴走开了。
秦石把秦也带回他们的别墅，远远跟着他们出门的还有一个女人，因为距离不近，秦石没察觉到。
秦也倒是往那个方向看了眼，念了声，“妈妈。”
秦石默认为他在说何薏楠，便应道，“她在国内。”
“妈妈。”
他很久没听到何薏楠的声音了。
“要给她打电话吗？”
秦也点头。
两人进了别墅，女人在远处的白杨树下站了很久都没有离开。她的视力很好，即使是晚上，她也看得到秦也刚刚是在说话。
秦也在主楼里一句话都没说，连哼唧都没有。除了秦石、丛子、元赫和胡小糊四个人，谁都不让抱。
可他刚刚却在说妈妈，还会应话。女人的眼神里都是不甘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