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薏楠背着书包还没出校门就看到一身黑衣的顾驰，身上完全没有一个十二岁孩子该有的稚嫩。
那个继承人培训就是吃人不吐骨头，专门培养那种没有感情的“机器”的地方，他可能就跟何薏楠说话的时候语气没那么冷。
何薏楠朝他走过去，他察觉到后缓缓抬起头。
何薏楠认真地打量他，确认他不是顾慎才唤了他一声，“顾驰。”
他和顾慎是同卵双胞胎，两个人站在一块儿，外表都差不多。只是他进去待了两年，身型还是壮了点。
她抬手掐了掐弟弟的手臂，“怎么这么瘦？”
“没瘦，还壮了呢。”
“顾慎知道你来吗？”
“我没告诉他。”
何薏楠点点头，“走吧，带你去吃点小孩子该吃的东西。”
“我不小了，十二了。”他看着姐姐。
何薏楠笑着扯了下弟弟的帽檐，“走吧。”
带着他到车场，何薏楠从寄存柜拿了头盔递给他，“戴上，我去取车。”
他站着没动，何薏楠关上柜门看着他，“怎么？是要我帮你戴吗？顾大少爷。”
何薏楠叹了声气摘下弟弟的棒球帽把头盔给他套上，扣好扣子把帽子还给他，再去取车。
何薏楠把车稳稳地停在他面前，“上车。”
等弟弟坐稳了，她才转了油门，在她的认知里，小孩子该吃的东西就是炸鸡汉堡。
带着顾驰到一家口碑不错的汉堡店，点了个大套餐。
取完餐，顾驰有些惊讶，“这么多？”
何薏楠指了指一个炸鸡桶，“这个带回去跟顾慎一块儿吃。”
“好。”
何薏楠拿了个双层牛肉堡自己咬着，“你在那过得怎么样？”
顾驰也拿了个一样的咬了口，“还可以，就是饮食不太行。”
在那种地方就不用奢望吃的能有多好。
“顾秉昆接下来对你有什么安排？”
“他说等我过了明年考核就可以跟顾慎一起上学？”
“考核什么时候？”
“跟你高考差不多时间。”
何薏楠手指轻敲着桌面，“那你自己怎么想？”
“考核三年一次，再等三年。”
何薏楠咀嚼的动作缓了下来，“你想…熬死他？”
顾驰顿了下，没想到姐姐懂他，“嗯。”
何薏楠吃不下了，取了张纸巾擦嘴，“顾驰，你知道你才多大吗？”
“是他罪有应得。”
她看向顾驰，“他还做了什么？”
顾驰沾着沙拉酱的嘴角上挑，认真看会觉得他的眼神有些阴鸷，“他把他的私生子也弄进去了。”
“那个跟我同岁的私生子？”
何薏楠早就知道了，只是不能表现出来。
“嗯哼。”
“如意算盘打得挺响啊他。”
“姐，那个傻逼居然敢当众跟我叫嚣，你说他是不是蠢？”
“别随便给人下定论，万一人是个潜力股呢？”
“我知道，父亲还不知道那贱种的存在呢，我在想父亲要是知道了，还会不会对老头子恭恭敬敬的？”
“父亲对他从来都不是恭敬，是因为死了的那位是他母亲，他不能不管他母亲。”
顾驰三两口吃完汉堡拿纸擦了擦嘴，“可他从小敬爱的母亲，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把他的孩子扔给了人贩子。”
“你都知道了？”这回轮到何薏楠震惊了。
他怎么知道的？
“这些年跟着老头子不是白跟的。”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自己查的。
“姐，我会一一替你讨回来的，我定会把他顾家搅得永不安生。”他的眼神无比坚定。
何薏楠摇头，“父亲母亲还有顾慎更需要你。”
“姐，你不会还觉得顾慎是那个傻白甜吧？”
听了这个描述，何薏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听到的话该不高兴了，你从懂事开始就那么说他，他每次都要大闹一番。”
“那他现在是智黑苦了。”
何薏楠无奈含笑看着他，“你啊。”
“姐，我都想好了，等那老头死了，我就把他丢海里喂鱼。这样的话，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生。”
“顾驰，你比顾慎拎得清，我这么些年都过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被他送到那去，也当是历练了。我呢…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我希望你和顾慎好好的。”
他默了下，“好。”
何薏楠把餐盘往他那儿推了推，“吃吧，吃完我帮你打车。”
他自己静静地吃着，坐在对面的姐姐低着头在回准男朋友的信息。
等顾驰吃好，何薏楠收起手机让他抱着那个炸鸡桶，带他到马路边等车。
顾驰坐上车按下车窗想跟姐姐道别，何薏楠弯着腰，“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儿。”
顾驰点点头。
“到了跟我说。”
“姐，再见。”
何薏楠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嘱咐司机一定送到指定地点，司机连忙答应。她站直退了两步，直到车消失在她视线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