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薏楠因为唐易乐同桌这件事儿气得不轻，唐易乐每次跟她说话，她都像吃了枪药一样。
吴晗慧也帮着开导过，奈何人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这天下午放学，何薏楠背着书包想自己先走，被吴晗慧拉住了。
没办法，只能跟他们一块儿了。
何薏楠和唐易乐的距离跟平常没差，挨得挺近的。
但何薏楠就是不跟他说话。
唐易乐想单独跟她聊聊，走到校门口，何薏楠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那人在同龄人里，身高挺高的了。所以在何薏楠身边的几人也看到了，方畅禹看了眼那人，“这应该不是高一的吧？看着挺嫩啊。”
“人戴着口罩帽子，你怎么看得出他嫩不嫩？”何薏楠无语，没话找话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方畅禹摸了摸鼻子，有点儿尴尬。
“行了，你们先走吧，我有点事儿。”说完，她朝那小孩儿的方向走。
小孩儿朝她跑了两步，“姐。”
是顾慎。
何薏楠停下脚步看着他，“你不上学？”
“祖母去世了。”
何薏楠知道是早晚的事儿，但没想到这么快。
“什么时候？”她问。
“今天。”他在学校上课上得好好的，被提前叫走。
得知是这件事儿，他直接往这儿来通知何薏楠了。
他想从姐姐脸上看到高兴的表情，可是并没有。
何薏楠一直都面无表情。
“姐？”
何薏楠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她不想听，扯了别的，“你饿不饿？”
顾慎说了实话，“爸妈他们在忙祖母的事，我早上找了个借口让他们给我请假，刚刚自己溜出来的。”
何薏楠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弟弟，“找我什么事儿？”
他转学到这边来后，从来不会跑到荆衡来找姐姐。
“哥要回来了。”
“然后呢？”
他纠结了会儿开口，“姐，她死了，你怎么不高兴？”
顾慎对那件事知道的不多，何薏楠没跟他说过。他只知道姐姐对祖父母恨之入骨。
“为什么这么问？”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快乐，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看过你发自内心地笑过。”
何薏楠垂眸，“重要吗？”
顾慎仰头看着自己的姐姐，眼神很坚定，“怎么不重要？如果她死了，你能够快乐，我…”
“顾慎！”何薏楠厉声制止他的话。
顾慎顿了顿，“我说错什么了吗？”
“这是我和他们的事，与你无关。”
“可是…我答应祖父到临市来，只是因为姐你在临市。”
何薏楠抬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她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告诉你，我的事我自己处理。她的死活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重要。”
事情已经发生了，怨恨也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多了。
“你是我姐，我要保护你！”他坚定的语气使何薏楠鼻子一酸。
何薏楠缓了缓，“如果真的想替姐出气，就好好学东西，辅佐你哥把顾家拿下，我不要他们的命。”
她嫌脏。
“顾秉昆有心栽培你，你就跟着他好好学，知道吗？”
他低着头，小声应着，“我知道了。”
何薏楠微弯下腰与他平视，“你和顾驰前后脚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就注定了很多。
比如你们两个小的时候，顾驰就常被送去顾宅，现在顾驰他被送去培训，你自己想想为什么？”
“他想控制我哥？”
有的时候，人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何薏楠叹了口气，“我不该问你的，想吃点什么？姐带你去吃。”
见他不说话，何薏楠转身要去停车场，顾慎抬手拉着姐姐的衣角，“你不信我吗？”
“要吃什么？”
他有些失望地松开何薏楠的衣角，“我回去了。”
何薏楠没留他，“自己回去？”
“我让司机来接，不会让他们知道我来找你的。”
“好，到了给我发信息。”何薏楠想了想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衣衫单薄的弟弟，从书包里拿了自己外套又回去给他披上，“入秋了，别再穿短袖了。”
替他整理好衣服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