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从酒店出来，白熠把他们送到别墅，“没别的事情，那我先回公司了？”
秦折玉点点头，“去吧。”
回头发现女人已经推开门径直穿过客厅去冰箱那儿，秦折玉见她轻车熟路的模样，更加确定两人的关系就是他先前猜测的样子。
晌午的阳光金子似的镀在房间里，耀的人眼花缭乱，晒的人暖烘烘的，叫人忍不住一再放松，睡意渐生。
秦折玉走到她身后，忍不住抬手圈住她。
“那处平层的钥匙我拿回来了，”秦折玉收紧了怀抱，垂眼看着她手里的易拉罐，“你喜欢住在哪儿？”
楚珂把手里的易拉罐放到岛台上，“先不提那个，我有别的事情要跟你说。”
秦折玉心下莫名一紧，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应答，“......嗯。”
楚珂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份合同。
“我有别的办法治你的病，”她把合同递给秦折玉，“但是......”
秦折玉看着手里质感古朴的纸张，眉头越皱越紧。
“借用光环之后不能做的事情......”他看着一长串标注，跟看小说似的，天方夜谭。
突然，他身下一空。
秦折玉瞳孔骤然放大，坠落的失重感还未传到大脑，他就落到了楚珂怀里。
“那份合同，你最好亲自和他解释一下。”女人将他放下，冲一旁正在码代码的天眼开口。
六只胳膊正敲键盘敲的飞起的异人回头看了眼秦折玉。
【他果然还保留着之前见过我们的躯体反应。】眼见秦折玉没什么震惊的反应，心下了然。
【你爱人现在跟我们是同类，】眼的锁链指向楚珂，【你明白？】
秦折玉想起楚珂胳膊上会游动的纹身，早就做好过楚珂不是人的准备。
他下意识将楚珂拉到身后，语气有些不善，“什么意思？你们的世界不允许跨物种在一起？”
眼【......】
恋爱脑眼里全世界都是阻碍他谈恋爱的敌人是吧？
【打住，】眼及时制止要往虐恋情深发展的剧情，【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你爱跟什么东西在一起就跟什么东西在一起，别发癫。】
秦折玉还想说什么，被身后的楚珂拉了一下，阴沉着脸沉默下来。
【那份合同你看过了，对吧？】眼意念一动，那几张古朴的纸张飞到他们中央，【你如今的“病”，归根结底其实是违逆规则后的结果。】
【原因嘛......看你的意识活动，已经猜测到了大概框架，大差不差吧。】
【总之，我们答应了楚珂可以借给你合同上的东西，用来治愈你违逆规则后的病症，逐渐恢复你被删改的记忆......至于代价，就是你看到的了。】
【它留在你身上的这段时间，你必须要遵守规则配合我们工作，直到小世界竞争出下一任主角。】
秦折玉看到纸张上标红的十年期限，越想越觉得有坑。
“不治了，”秦折玉回身看向楚珂，“我们回家，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好人。”
眼头上的那个四方纸盒肉眼可见黑了一个度。
【你发病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了吧？】眼气极反笑，【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损伤可不是凡人的药物能解决的。】
【放任不管，你早晚会......】
眼适时收住了话题。
楚珂看向秦折玉用力到发白的指尖，“再想想？比起求医问药，这是我们商量出来的最有效的解决方式了。”
“我从它这里看过你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药物对你的病几乎没起到过什么关键的作用。”
秦折玉沉默下来。
“你信我，”楚珂放轻声音却字字清晰，“就算它敢坑你，我也有足够的底气带你全身而退。”
眼一见楚珂刻意避开它说话，就立刻一激灵，直觉她又想搞事情。
【这样，】眼控制的锁链飞向秦折玉，【我跟他单独聊聊？】
【放心，等会就把人给你送回来。】
不等楚珂反对，锁链就拖过来一张沙发，飞过来一碟瓜子。
【你自己坐着玩会儿吧，】锁链按着人坐下，又把瓜子塞到她手里，眼才带着秦折玉转身离开，【我好好劝劝他。】
楚珂“......”
秦折玉从离开到回来总共没超过三分钟。
楚珂手一动，游走到她手背上的黑蛇又缓缓游回了袖口之中。
“它跟你说什么了？”楚珂没从他的神情上分辨出什么不对劲。
秦折玉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给我看了一眼如果不治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眼的锁链收了回去，语气轻松，【反派还是很讲理的嘛......总之他最后还是想开了，你也不用担心他的事情。】
【回去之后光环会慢慢修复他遭受的损伤。】
楚珂一脸狐疑。
但秦折玉和眼的回应都看不出什么问题。
从虚空之中回到现实之中，秦折玉不太适应这种传送方式，跌坐到柔软的沙发之中。
“它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楚珂手一动，藏在袖口里手臂上的黑蛇纹身豁然睁开眼。
别墅霎时间像陷进一处真空空间似的，和外界彻底分隔开来。
“不用怕它窃听，”她站在秦折玉身前，“跟我说实话。”
秦折玉一脸茫然，看向窗外像是被轻纱罩住的景色，很快又收回视线。
他抬手搂住楚珂，有些无奈，“真没什么。”
“他只是跟我说你还要出差什么的......如果我不治你肯定也静不下心工作。”
楚珂注视着那双凤眼看了许久，没看出什么破绽，还是有些怀疑，“真的？”
秦折玉点点头，环住她腰的手用了一点力气，带着她慢慢倒在沙发上，声音有些沉闷，“头疼......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一些记忆里没有的场景。”
楚珂只好把追问先咽了回去。
秦折玉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慢慢闭上眼，只是耳边虚空之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凡人弹指一挥间的寿命之于我们......充其量只是漫长生命中匆匆而过的过客而已。】
异人剥去刚刚在楚珂面前的插科打诨，对秦折玉露出上位者面对下位者时的睥睨姿态。
【楚珂刚成神，资历太浅尚未参透这个道理，但你应该能觉察出来，你们之间的差距......】
【是带着病痛潦草活过剩下的几十年，还是给自己搏一个能永远留在她身边的机会......秦先生，你知道应该选哪一个。】
秦折玉看到身前浮现出的，自己损伤虚弱的灵魂，下意识攥紧了拳。
眼叹息一声，【之后的日子里她势必要穿梭在现实和虚空履行她的职责，你真能接受未来仅剩的几十年，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分离？】
【你的肉体和灵魂都归这方世界的天道管辖，】眼循循善诱，【我可以允诺你，将你从轮回之中剥离出来，肉体死亡之后可以以独立的形态，追随在她身边......】
【只不过加上这一份报酬，合同的年限，就要重新拟定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