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熠在银行带人蹲守许久......
没蹲到。
不知藏匿到哪里的楚珂开了天眼似的，一直按兵不动。
“虽然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卡，但是......如果她手里还有现金的话，一时半会还真不能把她逼出来。”
白熠又一次无功而返，向秦折玉汇报时有些垂头丧气。
秦折玉从文件中抬起头，“她既然铁了心要躲，身边就不会带太多现金，早晚有她山穷水尽的一天。”
白熠茫然了一会儿，突然看向办公桌后的秦折玉。
“秦总，你说这女人真没钱了......不会去搞高利贷吧？”
秦折玉将手里的文件放下，面无表情看向白熠。
差点儿忘了，那个女人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主。
白熠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一个不能正常到公司就职的人，想要搞钱，除了借贷还能怎么样？
楚珂已经背着破产巨债，银行正规贷款不可能会放给她，那就只能是那些非法的高利贷了。
“跟放贷的几个龙头打好交道，看能不能找到她的痕迹。”秦折玉决定还是把她能走的路子全给堵上，就不信逼不出这个女人来。
白熠点点头。
“逼她出现，之后呢？”他多嘴问了一句。
秦折玉下意识顺着白熠的思路往下想。
“楚珂”出现之后？
和他有仇的是没被夺舍的楚珂，好像跟这个女人也没什么关系......
秦折玉无意间瞥过自己的手腕。
他又想起那天在浴室被捆住双手的耻辱。
呵呵。
敢那么玩他......
这仇不报，他秦折玉的面子往哪儿放？！
秦折玉将手里的钢笔重重拍在桌子上。
白熠后悔多嘴问那么一句了，他打了个激灵，“我马上就去。”
霸总和他的特助做梦都没想到，楚珂还有第三条路子。
她已经伪装成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在工厂宽阔的车间里，噼里啪啦打螺丝。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岗位就是临时工。
“小李？”组长过来叫楚珂，“你这力气，真不转正？”
楚珂摇了摇头，手上动作没停。
组长叹息一声。
楚珂只干了十几天就领着现金工资跑路了。
小工厂为了避税，能现金就现金，楚珂为了继续跑路，不签合同能拿现金，就是隐蔽行踪最好的方式。
她现在已经慢慢混到了城郊的重工厂，这天，她辞职之后，多掏几百搭了辆顺风车，神不知鬼不觉混出了收费站。
完美。
带着自己攒下来的几万块钱，楚珂决定换个轻松点的行业。
......
秦折玉怀疑自己眼瞎了。
他是真没想到，临市的合作对象会请他来这家餐馆吃午饭。
当然，餐馆不是重点。
重点是透明厨房里正在无情片鱼的女人，跟楚珂的身形一模一样！
女人带着厨师帽和口罩，手里长刀翻飞，很快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鱼片就被码放在洁白的瓷盘之上。
“秦总？”合作对象见秦折玉突然满脸凶神恶煞起身走向厨房，立刻起身来拦他。
“让那个片鱼的师傅过来。”秦折玉长腿一迈，已经把经理叫了出来。
合作对象还以为是餐馆出了什么问题，立刻赔笑脸，“是有什么问题？”
秦折玉摇摇头，“不是，我有其他的事情......”
片鱼的女师傅一脸茫然站到了秦折玉面前。
“口罩摘下来。”秦折玉言简意赅。
“安？弄啥嘞这是？”女人摘下口罩，一脸问号。
秦折玉“......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合作对象“？？？”
秦折玉最终婉拒了合作对象留他用晚饭的邀请。
外头阳光正好，他也不想继续在那家店坐下去，就拎上西装外套，一面往路边走一面给白熠发消息，让他来接自己。
楚珂骑着载满零食饮料的电动小三轮，慢悠悠从马路边行驶过去，一只手还举着手机，“老板在店里啊？我马上过去送货昂！”
秦折玉只看了一眼那个带着太阳帽的背影，就收回了视线。
看都多余看，肯定不是楚珂。
“让这边准备准备合同，”秦折玉坐上车之后，吩咐白熠，“这个项目......我们可以投。”
一辆破皮卡行驶在隔壁车道。
秦折玉下意识看了一眼驾驶位，是个中年男人。
他收回了视线。
不知为什么，最近想到那个女人的次数越来越多，导致他现在看谁都疑神疑鬼的。
秦折玉揉了揉额角，“楚珂那边，还是没消息？”
白熠点点头，“暂时没有。”
秦折玉的视线又投向车窗外，有些难以言说的心烦。
明明那天是他主动开口，但结束之后，他怎么就有种......被白玩了的错觉？
秦折玉被自己脑子里诡异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坐直身子，马上将这可怕的想法抛出脑外。
马上去看心理医生！
楚珂优哉游哉骑着她的电动小三轮，吱吱呀呀赶到最后一个超市时，已经是夕阳西下。
麻利卸掉最后的货物，楚珂才披着夕阳，往自己的出租屋赶。
“喂，小刘啊？”手机那端响起老板粗粝的声音，“明天早点来，城郊那边新开了个便利店，你去给送货......”
楚珂“嗯”了一声，“老板，单子先发我微信吧。”
挂断电话，楚珂给自己冲了个澡，洗去一天的疲累，这才舒舒服服窝进了床上。
摸着手边触手可及的军刀，楚珂打了个哈欠，阖上双眼。
第二天，楚珂起了个大早，骑上已经充满电的三轮车，直奔目的地。
秦折玉感觉自己肉眼可见的忧郁了一些。
昨天的心理医生完全没解决他的问题。
当然，绝对不是因为他守口如瓶，自己的情况一个字都没跟医生说。
和桌子对面的心理医生大眼瞪小眼，坐了不知多久......
“秦先生，您可以大致说一下和这个，呃，心理创伤有关的经历......”
秦折玉一愣。
他怎么说？
说自己莫名其妙被一个女人玩弄了？
等等，当时那个情况，中药的是他，不让楚珂去叫人的也是他......甚至最后，让楚珂继续的，还是他。
所以，应该怪谁？
秦折玉cpU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