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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医锦添香 > 第250章 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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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缮在裴旭的那些顶尖护卫的护送下,一路还算顺利就到了京城。

进京后,周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母亲的坟前拜祭。

比起父亲的墓地,母亲的墓地规模小了不少,虽然换了皇帝做,可母亲也没被剥夺过县主的封号。

他跪在坟前含泪道:“老母亲,生前您最疼爱我了,可是孩儿也没能为您送终。我连您最后一面也没见着,是我不好,这里来迟了。”

如今阴阳两隔,他想要母亲再骂他几句,他在母亲跟前撒句娇是不可能了的。

“老七,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周缮正难过呢,突然听见这句喊,他扭头过去,就见着了站在身后的周纪。

“大哥!”周缮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才到。”

周纪便邀请周缮去下面的草庐歇歇。

周缮答应着,他给母亲奠了酒,又磕了几个头,临别前与母亲道:“孩儿还会再来看望您。”

周纪在母亲的墓地不远处搭了个草庐,学着古人的做法为母亲守墓。

说是草庐却是个山下一处简单的院落,院子里有一个茅草搭的亭子,其余的都是青瓦房。房子宽敞明亮,一应的家具陈设都有,也有丫鬟仆妇在跟前。

不过除了跟前服侍的下人,周家的其他人也没露面。

周缮看着跟前的大哥,穿着素服,腰间还缠着戴孝时长麻。几月未见,大哥看上去苍老了不少。之前周缮上京,大哥就软禁了他,不让他和母亲相见,因为此事兄弟俩一直有隔阂,如今再见周缮心里的隔阂并未去除。

周纪也看出了弟弟满脸的郁闷,作为兄长,他先对弟弟表示了关心。

“老七,看着你清瘦了不少似乎也变得苍老了些,这些日子你在外面受苦了吧?”

可惜周纪的关心并没有换来周缮的宽容,他默然不语。

周纪太清楚这个弟弟,只要弟弟不开口说话,那就是心里不舒坦,在怄气。

周纪也是五旬的人了,和周缮差了差不多二十岁,周纪的长子比周缮都还要大。他这个当爷爷的人,现在还要为了哄幼弟高兴而低声下气。周纪自己都觉得没意思。

周纪给周缮倒的茶,周缮一口也没喝过。他环视了一圈屋子,屋子的陈设还算简朴。

周纪趁机说:“你已经回过家呢?”

“没有,我住客栈。”

“有自己的家,你住客栈干嘛,要是嫌家里吵的话,不如来这里和我作伴,一起陪伴母亲吧。”

然而周缮却拒绝了:“不了,你这样孝顺,我也不能抢了你的光。”

“老七,你还在和我怄气不成,我可是你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你之前给咱们家惹了多大的祸,你知道吗?”周纪说起这事来依旧愤愤不平。

“大哥,目光别那么短浅,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吧。”

“周缮你说什么呢,有你这样和大哥说话的么?”

“你也不必在我跟前装腔作势,大哥你就是固步自封。”

周纪被周缮的话逗笑了他直接问了一句:“我问你,咱们小殿下在哪里你是不是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小殿下,也没见过。”周缮矢口否认。

“可是我听到一些消息,说他可能跟着你。你会不知道?”

周缮心道他大哥如此追问此事,身后是谁在指使?现在周家这么快就投了新帝呢?新帝来位不正,一系列的新政举措让百姓们的日子越发难过,现在外面更是群雄并起,恨不得将新帝赶下台。元初身份特殊,即便是自己的亲兄长问起,周缮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我管一个小孩子的生死做什么,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大哥问错了人。”

周缮自然是极力否认。

周纪立马审问道:“那这几个月你做什么去呢?我听皇城司的人说你领着个孩子,还说你一路东躲西藏。你在我这个当哥哥的面前难道也没一句实话,都是自家人,你防着我做什么?现在爹娘都没了,我就是你长辈理应该管你。你现在就是家里那个最大的不安因素,要是不看着你,只怕你迟早会做出抄家灭族的大祸。我不想将来到了地下没脸去见祖宗们。”

兄长搬出这样的话来周缮心里自然不舒坦,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对兄长讲,起身就要告辞。

周纪见周缮一脸的不快,他便想着要挽救,起身阻拦说:“你难得来一趟,吃顿饭再走吧。”

“不必了,我不想留在这里惹人嫌。”周缮抬脚便走,周纪拦也拦不住。

这个弟弟向来十分有主意,周纪就怕哪天整个周家会毁在弟弟的手上。

周缮去祭祀完母亲回了城里,他去见了两个故人。这两个故人曾经都是他的手下,对他一直忠心。

“周大人,您现在不适宜在京城露面,上面可是发了通令下来,要捉拿您了。”

周缮说:“现在还是乔良说了算么?”

“您不露面后,乔良就取代了您的位置。不过大家都惧怕他,私底下也没少说过他的坏话,他不得人心,迟早会阴沟里翻船。周大人您只需要将眼下平稳渡过,一定会迎来光明的。”

“好兄弟,你自己养着吧,别和人说见过我就行。”

“周大人,您于小的有恩,小的自然不会出去乱说,只是现在京城不安全,您实在不适合现身。”

“我知道,我把事情办完就离开。”周缮与这人匆匆交流了几句,也不好一直打扰人家,便就道了别。

正要回客栈的时候,经过某个路口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周大人,有人自称是您哥哥的,要见您。”

周缮挑起了帘子一角,却见不远处站着的是周纯,周纯也已经上前了。周缮说:“不必理会,咱们走吧。”

跟前的护卫便要继续赶路,却被周纯给拦住了。

“老七,你这是做什么,连你三哥都不认呢?你几时回来的,怎么也不露个面?不去家里坐坐?”

当初他被家里人软禁,这个三哥可没少给他找麻烦。大哥为人忠厚简单,但这个三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周缮更不想和周纯有往来,他忙道:“三哥,我身上有事,来不了。”

“呀,还是个大忙人。也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咱们兄弟难得相聚,走,三哥请你吃饭。”

“不必了吧,现在还是热孝,哪里能饮酒作乐。”

“谁说要饮酒,咱们不喝酒,喝茶,吃素斋。”周纯就要去拉周缮。他的手劲有些大,不过周缮到底是习武之人,力气可不小,一下子就给挡开了。

“老七,你别生气啊,咱们兄弟难得相见,总该叙叙旧,是不?”

“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前你做过什么我也不追究,只求现在别再纠缠我……”

“老七!”

周纯也不是单枪匹马来的,后来就直接上了手,要捉周缮回去。

周缮知道现在家里的哥哥们恨他,他身上的伤未好,因此也没有直接和周纯上手,但身边的那些护卫可是裴旭仔细挑选过的,个个都是顶尖好手,没几招,周纯的手下自然是打不过这些人,只好放周缮跑了。

周纯气得脸都歪了,咬牙恨道:“什么玩意儿,只要你还在京城我就能把你找到,到时候让你去母亲的坟前谢罪去。”

周缮没料到作为手足,有一天兄长竟然会和他真的动手。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动手了,当初他被拘在家里时,这个三哥已经‘好好’地照顾过他了。母亲一走,这些人也就不会再拿他当周家子看待。

周缮好不容易脱了身,回到了入住的客栈,没想到在客栈里也遇见了一个熟人。

“周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我特地在这里等候您多时。”

周缮有些纳闷地看着跟前的青年,他只是觉得面生,好半晌也记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便有些警惕道:“你是谁?”

“周大人果然贵人多忘事,连我也不认得了么?”

周缮心道这不是废话么,你不介绍自己,我怎么能猜出你的身份。他心中原不想理会的,便转身要上楼去,那人在下面朝周缮喊了句:“周七哥果然不认得我了吗?当初大家在雒城住着的时候,您可是经常往咱家跑。尤其是祺大哥回来的时候,您每天都要露面,这才几年未见您连我也不认得了。”

“你……你是萧家人?”周缮仔细打量着跟前的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中等身材,长得倒是周正。萧家的那些人周缮除了对萧仲祺熟悉,然后对常年卧病在床的萧闰棠有些印象,其余的也没怎么留意。不过眼前这个青年会是萧万棠?

他是想了许久脑海里才冒出了这个名字来的。

“你是萧万棠?”

“难得周七哥还记得我的名字,正是我。”

周缮对此人也没什么好印象,他本不想应付的,可是萧万棠已经找到了客栈里来,看样子是专程来见他的,才不是什么偶遇,他要说不见的话只怕没那么容易。他见到了萧万棠身后的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

周缮本意是不想和人起冲突,这个萧万棠来找他做什么,他倒是想要好好地听听。

周缮说:“这下面不是说话的地方,来我房里坐坐吧。”

萧万棠立马答应了,他便跟着周缮进了屋。

“之前几次去周家看望七哥,偏生您都不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七哥去哪里呢?”

萧万棠倒是丝毫不掩饰,一见面就打听了起来。

周缮说:“去外面闯了闯。”

“当初咱们在雒城住着的时候,大家挨得近,时常来往。只是那时候周七哥不怎么愿意和咱们几个年纪小的玩到一起。后来各种变故,大家都没怎么联系了。”

“你来京城做什么?你父亲、母亲呢?”

“父母也都在京城,将来要在京城久居。如今陛下英明,又将爵位还给了咱们萧家,父母在外辛苦这些年,我接了他们来京城一道享福。”

这时候的周缮还不知道萧万棠背后干的那些事,只是拿萧万棠当裴旭的弟弟,别的心思也没有。萧万棠也不向周缮打听什么,这次见面就是叙旧,聊得最多的就是雒城的事,也聊闰棠的事。

萧万棠知道萧闰棠早逝的事,他还一脸的可惜:“我那大哥福气好,只是寿数上差一点,他要是活着该多好。之前嫂嫂那么能干厉害,我还以为能将大哥的病全部治好,没想到还是不行。”

“你大伯一家在桐兴,你去看望过他们没有??”

“如何没去,我还写信给他们,让他们来京城,我大伯那人却不答应。他太迂腐了。”

“人上了年纪就不想再折腾了。”

后来萧万棠的话题自然而然就转移到了裴旭身上。

“我知道当初周七哥和我祺大哥感情最好,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只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祺大哥也总不回家。再后来萧家两房又分了家,我们家和长房联系就少了,不知祺大哥现在怎样?”

周缮说:“他是个能干的人,不管什么环境都不能改变他,再怎么都能把日子过好。”

“祺大哥我是好些年没有见过了,突然见了面也不知他还认不认我。可能他心里还在怪罪我吧,当初要不是我父亲发现了一些端倪,他可以一直做萧家儿子的。”

萧万棠和周缮说着漫无边际的话,周缮很少向萧万棠吐露裴旭的现状,萧万棠偶尔细问几句,周缮只说不知道,不清楚。

一番下来萧万棠也没得到什么有利的消息。不过他知道不能心急,越急就越办不好事。这些年来萧万棠也从当初那个莽撞的少年成长了,知道要忍耐。

周缮送走萧万棠后,他便休息了。一觉醒来不知不觉已是天黑。

他要办的事还没完成,现在不方便抛头露面,想要见的人也只能趁黑去办理。

周缮趁夜离开了客栈,直到三更天才回来。

隔日一早,他还没起床就听得外面有人禀道:“周大人,有位大婶儿要见您。”

大婶儿?那是什么人?周缮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