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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医锦添香 > 第219章 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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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尊卑,不论老少,每一个前来挑战者裴旭都认真对待。

他也不是次次都赢,遇见输了的,他也会向来挑战的人大大方方地认输。起先还有借此嘲笑的人,不过裴旭态度诚恳,不论对方是谁,位置是高是低,他的态度从来都很端正。真诚地认错,真诚的服输,那些嘲笑声渐渐的也少了起来。

这天裴旭回到家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伤口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痛。明筝是个细心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端倪。

“你的伤势又复发呢?”

裴旭知道这时候不是伪装的时候,他说:“可能用力不当,你给我看看。”

明筝解开了他的衣衫,到了贴身的那一层时赫然看见了一团血迹,血迹有两枚铜钱般大小。

她看见那团血迹后当时就愣住了:“你和人打架呢?”

“没有打架。”他们都是正儿八经地比试较量。

明筝将最后一层衣服褪下,一眼就看见了伤口崩开了。

她当时又气又急,照着裴旭没有受伤的地方就捶了一拳。

裴旭立马吃痛地叫了起来:“哎哟,你这狠心的婆娘,想要谋杀亲夫不成?”

“别嚎了,我也没用多大劲,你的伤口崩了这么大也没见你嚷过。我看你是存心想把我气死才安心!”

虽然气恼,但还是要给他治疗。

“我这里新研究出来了一种药膏,正好给你试药。”

明筝细心地为裴旭上了药,药膏被抹上后,像是蚂蚁噬咬一般,又疼又痒。

“你这个狠心人,到底都给我上了什么药?”

“感觉不大舒服是不是?”

“像是几百只蚂蚁同时被咬,又痒又痛,偏偏还不能抓挠。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药劲有这么大,看样子方子还得改进一下。”毕竟病人的体感也很重要。明筝心下琢磨什么地方该做增减。

敢情这个女人就是拿他的身体做试验,裴旭只能忍着不适。

这天的比试并没有完,第二天还得接着来。越来越多的人想要裴旭发出挑战,裴旭平等地对待每个人,几乎是来者不拒。

一整天下来多次用力,不用说他的伤口又给崩开了。

当明筝再次看见和昨日同样的伤口后,她是真恼了。

“裴旭,你就不把自己当回事,还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就算我是华佗在世,只怕面对你这个伤口也没办法。”

“行了,你就少抱怨几句吧,昨日那药再给我抹上,别说你那药还真好用,只是刚抹上的时候有些难忍。”

“抹什么抹,抹了和没抹一样,我重新给你调整药吧。”

裴旭这两天到底在做什么?她并不清楚军营的情况,只好叫来了涂敏吩咐:“你去找薛先生打听一下情况,这每天都带着伤回来是怎么回事?”

涂敏去打听情况时,明筝就赶着现配药。半夏在跟前打下手。

许娘子瞧见这阵势,她一脸的惊诧:“夫人还会制药啊?”

“这是吃饭的本事可不能丢。”

她重新调整了方子,现熬了药膏,重新来给裴旭敷上。

涂敏出去还没半个时辰就回来了。明筝拉着他在院子里问话,涂敏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一股脑地说了。

“将军他这些天都忙着和人比试。”

“比试?比试什么?”

“听说什么都比,骑马射箭是最基本的,还比剑比刀,还比斗鸡来着,什么五花八门的比试都有。”

“他是个伤员啊,和人比这些干嘛?”

“听薛先生说之前那些士兵对将军都很不服气,然后将军就提出了这个办法,说愿意和大家一较高低。”

“那他都赢呢?”

“怎么可能都赢?将军身上有伤,就算他没伤,也不能次次都赢啊。不过将军的态度很好,谁来挑战他都迎战,输了的话也会给人客客气气地赔礼服输。据说这番比试下来后那些人对咱将军也没那么多的怨言了,将军为此和大伙打成了一片。”

涂敏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是带着不少的敬佩。

明筝听了这些话心里越发地替裴旭感到心疼,他在外面这些遭遇从来不拿回来说,什么都一个人担着,受了委屈也不开口。

裴旭的伤在背部,明筝给上完药后他一直趴着。等到她再回屋子的时候裴旭已经睡着了。她也没忍心叫醒他,只是默默地将被子拉过来,替他盖好。

半夏在帮着她整理那些药材,明筝一头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所剩的药还有多少。当初她将家里的药全部给搬空了,铺子上的库房也搬了三成过来,就是考虑到边陲之地这些东西稀缺。

看着堆了一屋子的药材,明筝当时就有了个主意,她与半夏商量起来:“明儿上午起,咱们到城墙下摆摊去吧。”

“摆摊,咱们卖什么?”半夏顿时觉得这话新鲜。

“给人看病啊。”

“路边摊么?按照夫人的做法不是先找个铺子然后装饰起来,再择日开业么?”

明筝说:“咱们初来乍到哪里那么容易去找铺子,再说你也看见了街市上也没几间像样的屋子,咱们先临时支个摊子。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半夏答应道:“好啊,我听夫人的安排。”

“现在我的帮手就剩下你一个了,你可要给我顶上来。”

半夏跟着明筝学医也不过两三年的事,她自认学艺并不精,突然间被明筝委以重任,她还有些不适应,忙说:“可是我也学得不好,怕误了夫人的大事。”

“不还有我嘛,您跟着我多学多看,不出几日你的医术将会有很大的提升。”

半夏一听又喜欢起来:“好啊,跟着夫人出去增长一些世面也好。”

“反正我很需要你这个帮手。”

两人又忙碌了一番,明筝将明日要去摆摊要用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催促半夏去休息。

明筝回到这边屋子时裴旭还在睡梦中,她蹑手蹑脚地上了床,她牵过了被子不由得朝他旁边靠了靠,原本在睡梦中的人突然就张开了胳膊,然后将她搂在怀中。

“你醒呢?”明筝低声问了句。

抱着她的人并没有回答,明筝便主动朝他靠近,然后在黑暗中嘴唇贴上了他的脸,才亲了一下,旁边的人就更加用力地将她抱紧。

“要不是我有伤,早就把你压在身下了。”

“你不是睡着了么?”

“我睡眠向来浅,在你靠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

这是他们军人的习惯,倘或睡得很沉只怕几日前他就没了性命。

明筝听他这样说也就老老实实地靠在他的怀中,再也不敢有什么举动。

“你什么都不和我说,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愿意开口,只让我一个人为你担忧,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让人信任吗?”

“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要操持着家里,不能再让你担忧了。”

“说到底就是不信我呗。”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裴旭赶紧解释,他的困意又立马清醒了几分。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好好地爱惜自个儿就该骂。”

“你骂得对,想怎么骂都可以。”

他态度这样好,明筝还能说什么,算了,自己的男人自己宠着呗。明筝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睡得倒格外地沉。

不过隔日睁眼时身旁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她看着微露的晨曦想着今天要做的事,于是也不敢再贪恋被窝,早早地起来张罗。

明筝让涂敏帮忙找来了一辆板车,然后将一些桌椅板凳搬上上去,再有将需用的药也一并装上了车。

明筝让许娘子在家帮忙看护重楼,她和许梿说:“许大爷,麻烦您和咱们一起出摊吧,您是本地人,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那许梿压根不知道明筝要做什么,自从那事之后他甚少在裴家人跟前露面,更别说交流了。他一脸的缄默,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娘子见丈夫不开口,她有些急了,推了许梿一下,接着说:“夫人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随即许娘子又陪笑道:“夫人勿怪,我家老头子嘴笨,夫人有什么要让他做的尽管吩咐就成,他就是个木头。”

看样子许梿是不愿意合作,明筝只好作罢。涂敏帮着将那一堆东西拉到了城墙外,然后又将车上的东西被搬下来了,没一会儿一个简易的摊子就算支起来了。

今天恰逢赶集,街市上来往的行人越来越多。他们的摊子才摆好之后,就有好奇的人上来围观。

“你们是卖什么的呀?”

“卖药的摊子,这位大爷可有哪里不舒服?”明筝也没来得及戴幕篱。

“我没有不舒服?”围观的大爷连连摆手,又见明筝和半夏俩年轻和一旁的人自语道:“这么年轻的小媳妇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莫不是骗人的吧?”

“咱不骗人,你们有哪里不舒服的,我给你们治病,不收诊金,药钱的话看着给就行。”

“还说不是骗人的,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那个大爷一脸吃惊。

“是不是好事,试试不就知道呢?”

随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好些倒有人大着胆子过来了。

“小娘们,你给我看看我得了什么病,要是说对了我们就信你,要是没说对,你这摊子我就掀定了。”说话的是个满脸胡子的大汉,那大汉生得体胖,满脸的胡须,看上去健康极了。

那个汉子坐下后,明筝便与那人把脉,她默默地数脉,数到后面她脸色一变,说道:“这位大哥,您的情况比较严重,要是不注意的话两日内必有凶险。”

“胡说八道,你还说不是骗人的,我身体好好的,哪里有什么病。”那个汉子的声音很大,当时就要掀明筝的桌子。

明筝说:“我可没有胡说,我问你,最近三四日你每天醒来时是不是觉得脑袋发晕,偶尔还有胸闷的感觉?”

“没有,绝对没有。我力气大得很,什么病也没有,你就是胡说八道。”

“寻常你最喜肥腻之物,又爱喝酒对不对?”

“谁人不爱酒,谁人不喜肥腻之物?小娘们,你用这些话来唬弄人未免太可笑了。”汉子说着就要掀明筝的摊子,涂敏见状便阻拦说:“好汉,咱夫人没说对的话你走开就是,为何要毁人生意?”

“她就是个骗子,在这里招摇撞骗,为了防止别人上当,我少不了要做点替天行道的事。”

涂敏说:“咱夫人才不是骗子,她在这里免费行医是在做好事。说了你几句你不乐意听走开就是,这样胡闹做什么?”

那个汉子想寻事,可到底一介莽夫面对上涂敏终究是半点便宜也没占着。后来那个汉子就走掉了。

这样的病患她以前不是没遇见过,这人的出现也并没有给明筝造成什么影响。当时又有其他的人想来凑趣,明筝当时是来者不拒,不管是谁她都会免费给人看病。

第一天下来收获并不大。

半夏跟着在外面吹了半天的风沙,心里虽然有怨言但也不敢抱怨。好不容易收摊时,她又问:“咱们明天还来吗?”

“当然来,这才开了个头难道就半途而废呢?”

半夏又说:“可是那些人似乎都不怎么相信您……”

“没事,时间会证明一切。这样的局面以前不是没遇见过。”想当初她刚从萧家出来时,厚善堂才开张,她一个人坐诊,之前那些人来看病不也不相信她么,就因为她是个年轻女性,那些人就对她另眼相待。后来厚善堂不也发展得挺好。

第一天的不顺利并没有绊住明筝的脚步,第二天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她照旧支起了摊子。

刚刚支好后,就有人来驱赶他们。

“这里不许设摊,摆别处去。”

然后只好又换了地点。新换的地方正当风口,风卷来,感觉吃了一口的沙子。

明筝戴上了幕篱,她坐在那里等着病人上门。这天出师依旧不怎么利好,一上午都没开张,下午时倒是迎来了一位中年妇女抱着个孩子来找她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