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鸿小的时候，很喜欢玩蚂蚁。
她不喜欢那种猛烈的方法，什么一下子就捏死，她不喜欢。
她喜欢慢慢的，一点点的开始，享受的看着蚂蚁在自己手里挣扎，逃离，求饶。
或许蚂蚁会求着她快点结束，哪怕强硬一些，哪怕痛苦一些，快点结束就好。
可卫若鸿偏不。
她的手段并不会激烈，相反，很温和，温和的，慢慢的，把自己手边的东西一点一点使用在蚂蚁身上。可就是这样温和的法子，犹如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把蚂蚁玩弄的彻底没了力气。
等游戏结束，卫若鸿心满意足的看着彻底累瘫的蚂蚁，心里想被什么东西填满，充实的不行。
…………
他们是在下午的时候回的养心殿，谢凭风不知道自己陪着小七胡闹了多久，只知道再次意识回归，已经是晚上了。
他其实有些庆幸。
自己之前还一直担心，这种事会对女孩子不好，特地找了很多本话本子来学习。
当开始的时候，他有些惊讶，没想到小七原来喜欢这样的，不过他很乐于接受，起码这样，小七就不会受伤。
虽说，可能说出去不会被世俗接受，不过只要小七喜欢，怎样都好。
而自己一睁开眼，身体上的酸痛，却让他更加庆幸自己才是受伤的那一个。
还好是他，不然，这样难受的就会是小七了。
养心殿里烛火有些昏暗，谢凭风想坐起来，不过身体实在难受的紧，只得作罢。
他有些虚弱的伸手，摸了摸身侧。
什么也没摸到。
他想叫一叫她，但嗓子疼得很，实在说不出话。
谢凭风立马强撑着，试图坐起来，但还是因为疼痛失败了，自己无力的瘫倒在榻上，又试图更用力的往身侧摸了摸。
还是什么都没有。
谢凭风心里没由来的慌乱起来。
他这些日子没少看那些话本子，常常看到一夜过后，男主人公拍拍屁股就走，第二天就留下女主人公一个人，十分不负责，狠心的很。
小七呢？
小七也这样吗？
自己不该这样不矜持的，明明小七之前只是玩笑般的说了句想让他当皇后，自己就这样急着把自己送了出去。
多不自爱。
他三十多岁，都是当老师，当长辈的人了，竟然也会这样轻贱自己。
他也真是……
“老师？”
熟悉的声音从殿内的昏暗处传来。
“小……七……”
谢凭风嗓子实在疼得厉害，几乎是硬挤着才说出这句话的，甚至也说不出话，几乎大半都是气音。
“我在我在。”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卫若鸿赶紧过来，小心翼翼的环住谢凭风的身体，生怕哪个动作会弄疼了他。
这副样子跟昨晚截然不同。
谢凭风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样粘人，只是一会儿没看到小七，心里就慌张的厉害。
他刚想忍着嗓子传来的疼痛，问她去了哪里，手里却被人递了杯温茶。
“竹叶茶，老师爱喝的。”
她靠在床头，让谢凭风倚在自己怀里，扶着他的手，方便他少用些力气就能喝到茶。
还没等谢凭风问，她便主动解释。
“我醒来的时候是中午，那时候怕老师醒来见不到我，在榻上等了好久，结果老师一直没醒。”
“我怕你醒来以后嗓子会疼，就在想着给你弄杯你爱喝的茶。不过我没走远，就在床榻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没两步远。”
“我还怕灯太亮，老师会睡的不踏实，特地把灯调的暗了些，结果没想到灯太暗了，我都看不到你醒了过来。”
谢凭风借着她的力，喝了几口茶水。
茶水温度合适，他嗓子也缓和了些，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就被卫若鸿看到，然后把食指抵在他的唇上。
“老师先别说话，你现在嗓子肯定疼得厉害，老师先安心的躺着，我刚刚学了一些按摩的手法，给你按按，你多休息会儿。”
卫若鸿看他喝了两口茶就不喝了，于是把茶杯接过来，端到一旁的桌子上。
谢凭风点点头，安心的靠在卫若鸿怀里，闭目养神。
他昨夜实在累的厉害，不过看小七似乎很尽兴，所以心里也自然是满足的。
卫若鸿在微弱的灯光之下，看着谢凭风的脸。
她总不自觉想起昨晚。
她一直以为老师是一个翩翩君子，端庄自持，但昨晚，当真与她平时见到的老师一点也不一样。
好看极了。
谢凭风已经休息够了，此刻在卫若鸿怀里也睡不着，脑海里突然开始想起方才的对话来。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方才，小七一直称呼自己为“我”。
跟小时候一样。
谢凭风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了，于是试探性的娅着嗓子喊了她一句：“小……七？”
卫若鸿忙不迭的应他：“老师，我在呢。”
谢凭风有些讶异。
原来自己没有听错。
然后他发现，自己对小七的称呼，也渐渐的从“陛下”到了“小七”。
没有什么君臣，只有“老师”和“小七”。
这是他从前在梦里才能梦到的场景
卫若鸿见怀里的人只是叫了叫自己便没了下文，主动问他：“老师要什么东西？我去帮你拿。”
像是想证明些什么，谢凭风又唤了她另一个称呼。
“陛下？”
卫若鸿闻言，老大的不乐意：“老师怎么这样叫我？”
“你我二人明明刚做了世界上最亲密的事，结果老师刚醒才多久，就立马翻脸不认人，开始陌生的叫我陛下，老师你——”
你也太心狠了。
这句话没说出口，谢凭风一抬头，用吻堵住了她的口。
其实只是嘴唇轻轻碰了碰，不带任何暧昧的气息。
可对卫若鸿却很管用。
谢凭风记得的，自己有一次说了什么话，卫若鸿不爱听，她就是这样，用这种方式，堵住自己的嘴的。
耍赖皮，竟然这样好用。
怪不得以前小七经常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