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做这种生意？你明知道这些人有概率会死掉，而且就算没死，他们会变成什么？”
陈啸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你懂什么，你又见过几次生离死别？想要变强对他们来说有什么错，而且这都是自己的选择，他们对结果自己负责。”
“你！”秦珏气不打一处来，心里觉得他在强词夺理，又一时半会儿抓不着这逻辑漏洞。
“你这是趁人之危！赚到什么？现在去哪里难道还需要用钱不成？”
秦珏想不通居然还有人做这样的生意牟利。
陈啸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中甚至略闪了闪金色的光芒。
“是啊，钱啊！末世了，也是需要钱的。这些钱流通于黑市，不夜城和各个自治区。不然你以为你在自治区跟着雷劭吃的喝的用的，都从哪儿来？”
他站到了路边，眺望着远处，又抽了一口烟。
“钱，人口，力量，都是三方之间微妙的平衡。我们的生存从来都不是仅仅依赖于力量。这就是为什么我说雷劭过于理想主义，宣扬仁义道德，就会给你资源？做什么春秋大梦。”
秦珏微微蹙眉，这些她倒是真的不曾考虑过。或者说她之前也没机会真的面对这些，难怪都说她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所以呢？死了这么些人，就这么算了？”
陈啸斜睨了她一眼，又吐了一口烟雾，“只要平衡不打破，就能这么维持下去。”
“照你这么说，你觉得钱，人口，力量一方不均衡就会造成什么后果？”
“还能怎么的，无非不是人类和变异丧尸，你死我活。”
秦珏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丧尸怪物活，而不论人还是变异丧尸都会被消灭。”
陈啸轻笑一声，点了点头，“是。这种事儿要真的发生，那就是命。”
秦珏上前走了几步，靠近了陈啸身前。
陈啸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靠近。
“我倒不知道你是认命的人？我们是有机会处理掉丧尸怪物的，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朋友。”
陈啸的嘴角渐渐勾了起来，他看着秦珏的眼神充满兴味，“怪不得雷劭看上了你，你确实有点意思。”
他扔掉了烟头，抬脚在烟头上碾了下去。
“上车吧，这箱东西我要带去黑市。我可以带你见些人，但是能不能争取到这些人的信任，就看你自己。”
“咣”的一声关上门之后，陈啸一脚踩下了油门，“顺便说一句，这事儿没好处我也不想干的。”
秦珏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你想要什么？”
陈啸嘴角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拉大，侧头看了她一眼道，“你要跟了我，这些就都好说。”
秦珏蓦地笑了起来。
陈啸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满以为她会生气或者甩脸或者怎么的。
秦珏对着陈啸张开了红色发亮的双眼，眼中深处有银亮的电光闪烁，浑身包括脸上的软鳞甲都张开覆满了。
“啊！”忽然的变化吓了陈啸一跳，以至于越野车迅速的转了方向，又被他控制了方向盘转了回来。
“你！你这是……”他一巴掌拍到了方向盘上，“难怪了，说你消失了，我以为你们就是分手了。”
“我就知道你不简单，当初你那样进了自治区，如果不是雷劭作保，我是觉得你的异能八成有问题。”
秦珏轻轻拍了拍手臂上不存在的灰尘，轻飘飘问了一句，“还想让我跟了你么？我是没什么问题，只要你可以。”
陈啸哈哈两声，就沉默了。
不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你……那次死了？”
秦珏懒得搭理这句话，心里骂道，她能吃能睡，死什么死，呸呸呸！
“雷劭的状态我也听说了，我以为你是诈死还是怎么的。”陈啸忽而沉默了一会儿，“那次其实根本不应该跟着雷劭一起去军区，害我折损两个好手。”
说完又轻哧一声，“雷劭也没捞着好，你没了，对他来说应该打击更大。”
秦珏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你和雷劭不应该一条战线么？怎么他有了损失你很开心？”
“一山不容二虎，你也是真幼稚。”说完摇了摇头，“我劝你还是老实待着，女人么，就那点儿心思。想什么别的，都白费力气。你被保护得这么好，连这末世里都没见过流通的钱，也不知道这三方势力如何相互平衡的，还想着自己整合敌人的敌人……”
“啧啧啧……”
这次秦珏再也没搭话，这人就是这样，除了拳头打到他趴下，估计他不会有什么改观。而现在，很明显还不是揍他的时候。
捏了捏自己的拳头，轻轻舒了一口气，再放开。
车外黑夜如潮，国道上就未维护，路面早就坑凹不平，时不时有些树枝，大石头摊在路边，车都得缓慢绕行。
沿路的森林枝干粗大豪放，虽然是深冬之中，仍然能见到倘若开春，这里该有多茂密。如果再没有人维护这些深山之中的道路，大概率不用多久，这些横贯城市与城市间的交通路段得断了。
可是想要恢复，谈何容易。
正在胡思乱想时，深林之中忽然传出巨响，砰砰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陈啸不得已赶紧停下了车，关上了车灯。
两人静静坐在车中，静观其变。这声音来得突然，而且目标听起来十分的明确。
声音似重物落地的脚步声，踩压树枝树干不断发出吱呀声。它的节奏很稳但是速度一直在加快。
就快要到路边时，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陈啸和秦珏警惕紧紧盯着路边，这声音沉重，来的不论是什么，定然体格不小。
车里空间狭小，只听得见两人起此彼伏的呼吸声。
倏地，树杈噼啪一声响，声音就在车边！
一只巨大的夜行者伸着奇长的手臂，一掌就捅破了玻璃，在车内一通乱绞。
夜行者擅长隐匿身形，出其不意地攻击，一击即中，且极其嗜血。此次行为，看着颇为出人意料，倒似狂怒之下的泄愤之举。
「万水千山总是情，投我一票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