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哥不辞劳苦，宣扬土炕制作之法，才是大义之举，为咱们青城县百姓谋福祉呀！”
顾三牛赞美杨帆的话，不要钱的往外说。
杨帆被顾三牛夸得那是红光满面，一脸的骄傲，他在茶馆说书已有年头，第一次有人夸他大义。
他心里不由得对顾三牛更是欣赏，真是难得的伶俐人。
他不知道的是顾三牛当年就是靠着这张伶俐的嘴，才在码头混了一个媳妇。
不是谁一气之下离家出走都能有地方住，有活干的。
而顾三牛就是这么伶俐的一个人。
两人相互吹捧一番，顾三牛才慢慢进入主题。
他旁敲侧击的问道：“今日杨大哥讲的秦家之事，小弟听着颇为新奇，秦家大小姐当真没有找到？”
“那是自然，这个杨某可不敢说谎，这是官家之事，像我们说书之人，分寸是必须懂的，要不然会有杀身之祸。”
顾三牛听得认真，怀里的小顾铭听懂了。
这姓杨的说书先生，在说一个事实。
当官的家里的事儿他不敢添油加醋，而像他们顾家这样的农户，他就能给你整出神仙秘药来。
看人下菜碟还真是到处都有。
此时的小顾铭听着杨帆娓娓道来。
“这秦家之事，当时轰动一时，三品大员的家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是嫡出大小姐，当时官差都找疯了。”
杨帆愣了愣继续说道：“这件事我当时有印象，找人的官差当时来过青城县，就是没人仔细查找，放下一张画像就离开了。”
“为什么没有仔细查找呢？是家里想找回来吗？”
顾三牛带着疑问，既然家里派大肆找人，又为什么不把人找到呢？
杨帆呵呵一笑：“三郎不知这官宦人家礼数多，尤其是对女子，秦家大小姐就是再尊贵，在外面过了夜，回去已经说不清了，失了清白的女子，回了家又能怎么样呢！”
杨帆轻叹一声：“可惜了，好好的千金大小姐就这么被放弃了。”
小顾铭心中大惊，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儿，清不清白人找到就知道了，平白无辜猜想就能定人清白？
小顾铭紧紧握着小手，心里很是气愤，如果秦家真是阿娘的娘家，就凭他们这么迂腐，他也不愿意让阿娘认回去。
顾三牛脸上明显一愣，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
“官家做事，真是跟咱们农家人不一样，农家人把自己的孩子看得比天还大，无论如何也会找到自己的孩子，不会让她流落在外。”
顾三牛声音里都是气愤，可能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他刚刚有多么咬牙切齿。
“三郎说的在理，官家做事跟咱老百姓就是不一样，就说这秦家把妾室抬为正妻，也是不合礼法的，正妻去世第二年抬妾室为正，还让庶女替嫁，这也是荒唐！”
“杨大哥细说说，小弟也长长见识！”
“一般来讲官宦人家就是正妻去世，家里的妾也不能抬为正妻，这是不合礼法的。”
“死了正妻，可以另外娶续弦进门可为继室，将来继室所出也为嫡出。”
“这秦大人这也太胡闹了，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
杨帆又想起什么愣了愣随即他又说道：“不过听说这秦大人的妾室，乃是秦家的表妹，倒也算情理之中的事！”
“秦大人跟秦夫人伉俪情深，感情很是好，这位妾室能嫁入秦家都是秦老夫人的功劳。后来也是老夫人让秦大人抬的妾，秦大人听母命行事也算是孝顺。”
这杨帆说话还真是大喘气，这么看来秦大人也不是宠妾灭妻的荒唐人。
古代一个孝字大于天，秦大人遵秦老夫人的意思行事，外人自然也说不出什么。
“为什么要让庶女替嫁呢？”
顾三牛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如果他不弄个明白，就是回家他也不会安宁。
“哼！这就有意思了，听说那秦家庶女，意外跌入湖中，被大小姐的未婚夫救了，这不就巧了。”
“巧是巧，这嫡庶之分，在官家很在意的，这位庶女就是嫁给那位郎君，人家也没正眼瞧过她，又发生了那生孩子没有屁眼的事儿，直接让人厌弃了，听说现在已经让人送回秦家了。”
“所以说什么人什么命，跟命争不一定有好结果！”
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顾三牛也算是清楚了，整件事情中最受益的就是小妾母子，他不相信这是意外。
他也不相信什么人有什么命这句话，他的桂兰难道就是跟着他受苦的命？
如果她真是秦家大小姐，就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是跟着他这个农夫在乡下干农活。
杨帆说了这么多也口渴了，看了看茶盏里没有水了，随即他自己端着茶杯去添水。
说书先生有自己的水壶，他自己添水很正常。
杨帆刚离开，小顾铭就凑到顾三牛耳边说道：“爹爹，你问问秦夫人娘家姓什么？”
顾三牛还沉浸在刚刚听到的消息中，突然听见儿子这么说明白过来。
妻子脖子上的玉佩，上面的陈字。
等杨帆回来，两人继续闲聊。
“听杨大哥说话真是长见识，不过小弟还有一事儿不明白，还请杨大哥解惑！”
“这秦大人抬妾室为妻，秦夫人娘家人愿意吗？”
要不说顾三牛伶俐，他不直接问秦夫人娘家，而是问秦夫人娘家人的态度。
这杨帆说故事，肯定知道的全面，秦夫人的娘家人他一定知道。
杨帆喝了水，他还在兴头上，跟顾三牛真的是言无不尽。
“三郎这就说到点子上了，这秦夫人乃是当朝太傅之女，当朝太傅陈知远一儿一女，儿子陈云湛乃是当朝皇帝的伴读，女儿也算是掌上明珠，女儿意外死亡以后，老太傅也是一病不起，这几年身体越发不好了！”
“听说当年秦大人为了表妹之事去秦家跪了三天三夜，一边是已故的妻子，一边是家中老母亲，秦大人也是两头为难。”
杨帆独自滔滔不绝的说着，顾三牛听见太傅的姓陈的时候已经是大脑一片空白。
接下来杨帆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