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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清穿之康熙柔妃 > 第204章 既痛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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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庶妃笑了一下,她这许多年的光阴也不白度,该看透、摸透的道理,早已经看明白、也想明白了。

不说话不意味着拒绝,只要没有转身就走,即为默认。

这一点,放在此时此景尤为适用。

而对纳喇氏.沁柔,也尤为适用。

李庶妃坐在那儿,回味着往昔。也不知是要说给别人听,还是要说给自己听。

“说来我入宫也有十一年了。”李庶妃话才出口,久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说话有误,于是又自己纠正了。

“是十一年还差上两个月。”李庶妃纠正了一下,又继续道:“我是顺治十八年的四月里入的宫中,是四年时候开始侍奉的皇上,到了今日,论起来,也有差不多整十一年了。”

顺治十八年里,帝王山陵崩摧。皇三子、当时的皇上,以八岁稚龄登基,为稳固朝纲,太皇太后白发苍苍,也顾不得伤心落泪,时隔了三月,便亲自坐镇,挑选了四个适龄格格待年宫中。

来日帝王长成之日,充作嫔妃。一则是为提醒众臣,皇帝虽则尚还年幼,但距离成年,也不过区区四年,也该有嫔妃在宫中待年,以便来日恭贺皇上成人。

二则,也是因为,满人早有先例。为讨得一个好彩头,乞求家中的儿郎平安成年,便会先为儿郎挑选侍奉的姬妾,于府中供养,以示家中儿郎已经承诺。避免祸害灾秧加身。

三则,先帝新丧,幼帝年幼。虽有太皇太后辅佐,然而朝中四位辅政大臣掌控权柄,人心不古,复杂难测,太皇太后坐镇宫中,也难免会有不及之处。于是太皇太后急需天下安心,与幼帝选待年宫中的嫔妃,也是一种向朝臣宣示的仪式:先帝虽崩,新帝已立!众臣安心!

而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康熙登基为帝后的第一次选妃,只是因先帝新丧,太皇太后便简化了许多步骤,于待选秀女的名册上拔。

而不过四人,人选,也大有讲究。分别出自了满蒙汉八旗在旗女子。

蒙军旗,满蒙联姻是旧俗,太皇太后思虑再三,接了三等台吉博尔济吉特·阿郁锡之女,托娅入宫。

托娅,蒙语‘光辉’。太皇太后当时有什么想法,旁人不清楚,不过先慧妃的名字,与她的人生倒是有几分映衬。

一身光辉,即便是逝去了,也依旧压在所有人头上,压得所有人不得喘息之机,唯余下的不过苟延残喘!更不得妄动、也无可妄动。

汉军旗里,挑选了李庶妃入宫,自先帝时起,汉军旗的地位就渐渐地高了起来,汉军旗的朝臣们,于朝堂中,也渐渐成了一股纵然被打压、却也在夹缝中不屈不挠向上的小型势力。

先帝后宫中,恪妃无子,却得以跻身满蒙八旗身份高贵的妃嫔们,才得以位居的妃位,就是一个极好的风向标。

李庶妃家世亦不低,有她在宫中,也足以令令族钟祥的李氏一族,对皇室、对皇帝,更加地忠心耿耿。

满军旗里,太皇太后不知出于何种考量,总之是各方明争暗斗之下,马佳庶妃待年宫中,马佳庶妃家世不显。

太皇太后自那时候起,或许已经看出,下一代皇后,必定要从满军旗里出了,四位辅政大臣,皆是与皇家有干系、干系却不甚大的肱骨之臣。

四位辅政大臣,无论选了哪家的格格入宫待年也不好,难免会有偏心、嫌弃之嫌。也不利于四大辅政大臣的相互制约,平衡一旦被打破,反而不美。虽然后来这个平衡也没能保持住。

于是太皇太后干脆谁也不选,从满军旗的待选秀女名单上,挑了两个满军旗的格格入宫。马佳庶妃赫然在列,另一位庶妃,阿赉氏。

马佳庶妃与阿赉庶妃,两人的共同点在于,马佳氏、阿赉氏,都是满军旗古老的大姓了。

不过马佳庶妃、阿赉庶妃皆是旁支之女,家中虽有人于朝中入朝为官;却都官职不高,然而姓氏老,是大姓,总归也是沾了这个姓氏,于是才有她们两人入宫。

只是阿赉庶妃运道不好,入宫后没几年,就已经香消玉殒了。倒是没能见到这后宫中的明争暗斗。

这些缘由,沁柔入宫晚,消息不灵,自是不知这些内情。李庶妃即便亲身经历了,也还是一知半解,但她唯独清楚一点,她能入宫,绝对占了姓氏的便宜。应该说,所有待年宫中的未来嫔妃,都沾了家族、或姓氏的便宜。

李庶妃清楚这一点:她们入宫,都是太皇太后亲自挑选、慎之又慎。

提及过去,李庶妃就难免想到过去的人,眼中不免闪过了一丝怅惘,但也都收起来了。

沁柔则是沉默不语,她也不知为何,李庶妃突然谈起了这个。

李庶妃脸色的怅惘之色散去,又笑了一下,继续说下去:“我承宠整有七年。皇家子嗣不顺,可纳喇庶妃大抵不知道,我却是从未曾开怀过。”

想起来,始终会有不虞,李庶妃回忆着过往,那些不好的,如影随形,甩不掉、挣不开。

李庶妃继续道,那段伤神、伤人的往事,提醒给沁柔听,“皇上的宠爱我一直有,这些年里,平日里是少了人在我耳旁光明正大地说那些闲言碎语……但从前的时候,从来不少人光明正大的提醒我,说我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是个不中用的废物!”

当然,说过的人,如今都失宠了、或者已经不在了,而她还有宠爱。

沁柔继续听下去,李庶妃抬起了头来,而后又继续说道:

“这么些年里,宫里其她的人,就算明里不提,暗里谁不在笑话我,笑话我是个不中用的废物,那么多的时候,每次有庶妃怀孕、或提及怀孕生子,她们打量我的神情,你都不知道有多伤人!”

李庶妃道,谈着她的过往,谈及她的心碎:“那么多的雨露恩泽浇灌下去,就是块死地,也该浇灌出一株芽儿来。唯独我这里,什么都没见着。”

沁柔从来知道,人心究竟有多凉,尤其恶语相向的时候,最冷。分明是水做的,与水同一结构,然而却是浑然不同地、两种形态的物质,是尖锐的冰。

刺入身体的时候,既痛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