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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谢逾嘴硬地别开视线,扭头去看缆车外。缆车外山清水秀,山峦起伏间树木郁郁葱葱,丝毫不见冬日之寂寥。

可狂跳的心出卖了她,让她看不进任何一处美景。

陆一航低低地“哦”了一声,耷拉下头去。

谢逾立马慌了,扭过头,别扭地改了回答:“算……算吧。”

陆一航猛然抬起头,脸上挂着坏坏的笑,白皙的皮肤上两颗甜甜的酒窝,给他的狂风不羁增添了一抹暖意。

“谢逾,你前天可不是这样的。”

谢逾这次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她喉咙猛然收紧,蓦然收回视线,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一次又一次失了频率。

陆一航也好不了多少,他的心跳如擂,似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自言自语道:“拿你真没办法,不过抱歉,这一次,我不会再松手了。”

随着这一声低沉到嗓子里的呢喃,他胸口的红线迅速伸出,颜色像被抹去了似的,露出了原本藏在里头的大繎色,且越发通红,竟直接深了一个度。

谢逾一阵哑然,在还未弄清楚阵仗的时候,红线再度消失,只留下两双相对而视的眉眼。

“阿逾,你真好看。”陆一航看着谢逾怔怔出神。

谢逾:“……”

虽然不明白陆一航为什么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但谢逾心里莫名受用,嘴上却还是小声埋怨道:“脸皮真厚。”

“嗯呐呐,”陆一航点头应允着,“脸皮不厚怎么好意思天天在阿逾面前晃呢?”

谢逾没太听清,挪过些视线望着他。他笑容灿烂,继续道:“咱家阿逾脸皮薄,我帮她兜着些。”

谢逾脸色微微红了红,嘴依旧强硬道:“傻缺。”

那一刻,陆一航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崩塌。

他看着谢逾如沐春风,默默地想着:他家阿逾脸皮薄,这第一百步,就等他来跨吧。

“阿逾,我昨天睡得一点也不好。”陆一航的惯用伎俩。谢逾却还是轻易上了勾,轻轻蹙眉,朝他仔细看去。

陆一航唇角轻轻勾了勾,继续揶揄道:“被子太轻,压不住我想你的心。”

谢逾:“……”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聊,慢慢地达到了彼岸。

跟着众人,走了一两分钟,便有村民热情地招待,开着几辆简易的驴车,就将众人带去了村里的小学安住。

这里的小学坐落在一个小山头,破烂的瓦砖房与整个村子格格不入。倒不是瓦砖房差劲,只是单这瓦砖房,就已经是村里最好的房子,其余包裹着的、稀稀拉拉建在周围的都是用黄土墙和稻草简单堆砌的低矮小茅草屋。

交通不便,运不来好的设备,也挖不出通向文明的路,只有一车又一车的物资,补充着总是枯竭的物质需求。

这里的村民面黄肌瘦,却又幸福地笑着,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他们将小学里头的教师宿舍给他们腾出了两间,小学的六个教师搬去了村委会暂住,只为让他们短暂的三天旅行能够舒畅一些。

众人稍稍安顿下来后,男女各分一间,将物资分类规整。

乡村很破,等真正安顿下来后,谢逾才发觉他们合伙买的那些物资仅仅是杯水车薪。

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个崭新的书包、文具盒,需要的是走出大山的勇气与知识储备;他们渴求的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浮于表面的志愿活动,而是扎根在心灵里的、能够传道授业解惑的教师——可是这些,他们通通解决不了。

谢逾沉默地思考着这一切,拿起手机备忘录,默默地记着什么。

志愿的日子不知不觉过了两日,这两日陆一航如往常一般陪伴着谢逾,之前欠的情书也用孩子们折成爱心的纸补上了。

谢逾一边说着浪费,一边却又将这些纸装进了包里,在陆一航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起了唇角。

在旅行的第二日晚,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谢逾盯着电话,反应片刻后,才接下:“喂。”

“阿逾,是我。”电话那头,音色清冷,不带什么温度。

谢逾的口张了张,好半晌才听见自己略微颤抖的声音,“孟裕峰。”

孟裕峰嘴上叼着支烟,静静地将它摁灭,低沉的嗓音低低地“嗯”了一声,“阿逾。”

虽然孟裕峰突然打来电话很是莫名其妙,但是谢逾却并不意外,只是抿着唇,等着他直奔主题。

但是这并不是孟裕峰的作风,他绕着弯子,说着日常,“看来最近过得不错。”

谢逾沉默了一会,想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下了,“嗯,所以?”

“有空约约?聊聊天?”孟裕峰烟瘾再犯,拿起烟,沉默地吐出,等待着谢逾答话。

谢逾轻轻蹙了蹙眉,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孟哥,想问你个事。”

孟哥?

孟裕峰轻轻挑了挑眉,谢逾嫌少这么礼貌,倒叫他有了些许好奇,但他偏不答话,也不挂电话,手指随意在手机屏幕上磕了几下,语气却是难得的温和。

谢逾见孟裕峰不答话,干脆开口问道:“昨天,我发现陆一航和我的红线,没有垂下去了。难道是因为?”

孟裕峰随即一阵轻笑,两片唇瓣轻轻一松,语气轻松且充满调侃意味地答道:“嗯,恭喜你,答对了。”

谢逾的瞳孔微微缩了缩,慌忙问道:“那阿袁……”

话还未说完,手机穿过一阵嘈杂的声音,谢逾将手机拿远了些,马上,袁艺伶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阿逾,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圣母呢?”

谢逾眨了眨眼,胸腔上下起伏着,“阿袁,你也在?”

“对啊,就是我让阿峰……孟裕峰给你打电话的呢!”袁艺伶说着声音有了些哽咽,却又强装镇定,接着说:“你没猜错,你和陆一航的姻缘已经修正了,慢慢的,你就不再是红线管理者了……”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带了些哭腔,“不过你怎么这么傻啊,我才不需要你谦让自己的姻缘给我们腾路呢。”

“再说了,我的心可大了,不会只装下孟裕峰一个人,”说到此处,她扭头仔细地看了看孟裕峰的眉眼,心里早就描摹了无数遍,嘴上却故意道,“他孟裕峰难道很好吗,值得我一直守着他?”

“我呀,其实很怕死,这样也好,可以长命百岁,”她口是心非着,吐露着自己不能表露的爱意,“孟裕峰那么自私的一个人,就该让他一辈子记着我、忘不了我……”

谢逾的心里猛然一沉,一双茶眸似乎蒙上了烟雨,委屈而又忧伤,只一眼,便能轻易地看出眼底的绵绵不舍情谊。

手机被孟裕峰交接了过来,脚步声起,他走到另一处,将门紧紧地合上了,语气也和善了很多,淡淡地说着:“谢逾,跟你没关系,这一直是我的使命,不是你的。”

“当然,你不用有负担,我选择放弃,不仅仅是因为你和陆一航,更多的是,我不想看阿袁出事。”

我的阿袁,就该好好地活在世界上。

他虽然笑着,可是笑意森然,没入了无边黑暗。

在这荒瘠的土地上,她是唯一的玫瑰。玫瑰本该是绚烂高傲的,它不该烂在泥土里。

或许无数个夜里,他会后悔,但此后的每一天清晨,只要能想到她依旧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于他,便是最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