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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才刚回来,还有那么一大众兄弟在对面山上呢。

她才不敢随意将人往家领。

严松青知道表姐的意思,眼神中略显失望,但还是帮着劝说父亲……

严芝华一愣,反应过来了,外甥女哪是体贴,这分明是不想自己去她家嘛!

不过一想,两个弱女子在这世间本就艰难,小心些也无可厚非,他理解也尊重。

他连连摆手,急忙澄清道:“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床铺麻烦怜雪你们接济一下,但棉被衣裳,我们可是带得足足的。”

“都是在吉州城搜刮来的,还是崭新的呢!”

“啊?”

搞了半天,自己三人竟然会错了意。

傅怜雪有些脸红。

严松青和严荷花也很是尴尬,藏在这里的脚趾,都快要把鞋底抠穿。

还好,严芝华看着不像是个小心眼的人,不但没有表现出不高兴,还一脸欣慰地看着他们三人,夸他们有这个防范意识,很是难得。

这……

傅怜雪闹了个大红脸,赶紧吩咐表弟,一会儿陪着大舅去拿行李……

顺便叫和大舅一起回来的那些人,晚上过来吃饭。

看表妹还在收拾碗筷,傅怜雪起身回了家。

这一个多月,表弟一个人囫囵着,也算是把房子建起来了,打地基和砌墙都是他自己弄的,只有上房梁她出来帮忙了一下。

如今,才刚搬进去没几天,家里面空落落的,因着时不时有一两头野兽下山,再加上肖氏那些人若隐若现的身影,之前的东西,都还留在山谷里,就怕一个不小心,全便宜了别人。

如今,大舅回来了,肖氏等人也收拾妥当了,便没了那些顾忌。

她把表弟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收拾出来,他的房间里都清空出来,就连隔壁房间那张床上的衣裳,只要是他的,都收拾出来,这一收拾,那张床就清空了一半,只把属于表妹的留下。

想到大舅那一大堆兄弟朋友,以后免不了要时常聚聚,她干脆把堂屋那张大圆木桌也收拾出来。

这会儿表妹还在表弟家忙活,山谷里也没人,她直接全部装进了空间,然后都堆放在院门口的观望台下。

来到表弟家一看,这会儿他和大舅一起去了对面山上,善解人意的表妹,正在替大舅收拾房间。

因着刚住进来,其实也没堆放太多东西,就是之前建房子时,用过的一些工具放在那儿,地面上有些凹凸不平。

时间太短,这栋房子的墙没用石灰粉刷,地上也还是泥巴地。

她没打扰表妹,转身又回到铁门内,把东西一件件搬出院门口,放在空地上。

怕一会儿大舅带着一大帮子兄弟,要过来帮忙搬,她也省得为难。

果然猜得没错,她刚锁好院门,就看见表弟和大舅带着一大条长龙过来了。

他们还都没有空手,有的手上提着几个大布袋子,有的肩上扛着一张桌子,或者两个凳子……

还有的直接背着一袋子沉甸甸的东西,看着像是米粮。

一路哈哈大笑着走来,那粗犷的形象,有点像传说中,满载而归的山匪。

“表姐,他们那边还没有搭好灶台,我爹便让他们过来这边做饭。”

严松青快跑几步,来到表姐面前,低声解释道。

王老六生怕自己一众人,再被这两丫头赶赶走,吆喝着让后面扛着米粮的几个人上前……

“大侄女儿,我们不白吃,这些米粮你们先收着,最多半个月,等我们把那边的房子弄好,就不劳烦你们了……”

“这是五百斤粮食,咱们绝对吃不完,到时候有多的,就算是我们给的辛劳费。“

“哈哈哈,主要是严老大说你们做的饭菜好吃,我们这辈子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些好东西,却发现没那手艺……”

傅怜雪脸色有些不好看,一脸为难道朝大舅说道:“大舅,就我一个弱女子,带着小荷花,弄这么多人的饭菜,着实有些力不从心……”

严芝华愣了愣,确实是他考虑不周,沉思片刻,说道:“要不这样,你就不用动手了,随便教一两个菜给他们,以后就由他们自己动手。”

说完,又朝身后叫两个人上前,“那个谁……满仓,你不是在伙房呆过吗?你再叫上一个人,你们两个以后就专门负责做饭。”

王老六很上道,点头附和道:“对,以后建房子什么的,你们两个都不能管了,专门给咱做饭!”

满仓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个子不算很高,但看着很是敦实,皮肤黝黑,眼睛炯炯有神,一笑就露出一排大白牙……

他将胸脯拍的砰砰响:“行,我听严老大的!”

“大侄女儿……哎,不对,应该叫师父!”

“哈哈哈……”

他瞪了身后哄堂大笑的众人一眼,换上笑脸对傅怜雪说道:“师父,您有什么活,就尽管吩咐,我要哪儿做的不好的,您直接拿锅铲锤我便是!”

他之前在军中的伙房里,也就是打个杂,颠勺的师傅们,把自己那点子手艺看得比命还重,如今有人免费教他手艺,不说感恩戴德,但姿态是要拿出来的。

未免大舅和表弟为难,也为了自己少受累,傅怜雪点头同意。

满仓大喜,把自己肩上的布袋子往傅怜雪脚边一放,说道:“大侄女儿,我这袋大米你先收着,就算是我的拜师礼……”

说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响头……

傅怜雪有些懵:“起,起来吧。”

“谢谢师父!”

满仓朝人群后面招手,“顺子,你也过来,快给咱师父磕个头。”

“诶!谢谢满仓哥。”

顺子面色看着比满仓小上一两岁,却比他瘦弱得多,一只脚还有些跛,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在战场上受了伤。

他学着满仓,也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傅怜雪有心阻止,但对方都是大男人,自己也不好和人拉扯,就勉为其难地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