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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见暴徒,格杀无论!”

周朝晏一声冷喝,长街上瞬时如有来自地狱的风吹过,十来个黑甲护卫若幽灵般开始截杀着长街上狂乱杀人的暴徒,刀剑闪过去,必有残肢断臂飞过。

鲜血四处飞溅……

宋悦意被眼前血腥的场面刺激得喉头一阵翻涌,周朝晏取出一方帕子绕过她的眉眼系好,随后握住她的手,“我在,不用怕。”

眼睛已不能视,鼻端仍有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可是握住她的那双手却湿润而温暖。就似在蛇窟那次一般,他的出现就是代表安全。

可……

宋悦意抽着手,“晏叔叔,这不合规矩。”

“非常时候哪里还要讲规矩?”周朝晏手掌紧了紧,看向怔愣住的叶凤鸣,“宋夫人,你受伤了,我先带你们去避一避。这些暴徒很快都会伏诛。”

叶凤鸣看着他紧握着宋悦意的手,忍不住道:“王爷刚才不是在宫墙上的么?为何又会在这里?”

不仅换下了锦衣华服,取了金冠,而且还毫不避讳地牵她女儿的手?

周朝晏眼观四方,举起宽大的袍袖轻轻一扫,已将一个偷袭暴徒的刀拍落地上。随后指若兰花般弹出,暴徒已惨呼着倒飞出去。

叶凤鸣一脸惊骇。

强风和热流激起端然静立男子的长发和衣袍,他俊秀的容颜宛若平镜,眼眸更是深不见底,波澜不惊。

“宋夫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走吧。”

宋悦意被动地被他牵引着,少时就进了一间大门紧闭的当铺。

周朝晏在门上有规则的敲了几下,门立即被打开,同时一个老朝奉迎了出来。

周朝晏一边扯下绑在宋悦意眼睛上的帕子,一边道:“老朱,宋夫人和宋姑娘暂且先在你这里避一会。宋夫人受了伤,你给她一些金创药,等我来后再送她们回去。”

老朱有些激动地点着头,“王爷只管放心,那些暴徒还不至于冲击这里。”

周朝晏转身欲离去,他忽然问宋悦意,“你身上是不是用了什么药?”

宋悦意在自己身上闻了闻,想起之前倒在衣襟上的茶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是先前在宫里时一个叫松栀的宫女给我的茶水里下药,我发现不对劲,就悄悄把茶水倒在了身上。你能闻出是什么药么?”

周朝晏眼里有冷芒一闪而过,郑重对叶凤鸣道:“我去去就来,你们一定要在此等我。悦儿身上的药有些古怪。”

已经撑不住自己坐在了椅子上的叶凤鸣点头,“王爷且去,在王爷未来前,我们一定不会离开。不过王爷……”

她欲言又止,自是想让他帮忙看一下宋懿,可是想到外间情况复杂,她不能因一已之私而特意要求齐王为她去寻儿子。

周朝晏似是明白她的意思,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便开门而去。

同一时间,长街上的暴徒和隐藏在暗处的箭手在大量金吾卫和龙武卫以及羽林军的增援下,很快便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肃清荡平得极快。

谢东哥在冰冷的河水里摸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宋懿的踪影。

他以为人落水后被冲了开去,又叫来了侯府十多个亲卫沿着河水搜寻,居然都一无所获。

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明明与宋懿只是前后脚落水,再急的水流,也不可能把人冲走很远。

以防万一,他还是叫人去堵与金水河相通的河道,宋懿中箭落水,总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时一些人已开始组织打捞救援不少落水的伤者,场面有些混乱。

“大人,河里打捞起了若干个人,根本就不见宋公子。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一个偌大的人怎么可能落水就失了踪迹?”一身湿淋淋的敏行抹了把脸上的水,攀在石桥墩上道。

谢东哥心底发沉,“我不可能会看错。你们继续找,我去那边看看。”

他顾不得一身湿冷,脸色有些青白地朝刚才躲在二楼射箭的阿铁的位置飞掠而去。

然而那位置已人去楼空,此时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想到在桥上听人叫“谢东哥在那里,射!”的言词,拳头不禁握紧。

更想到阿铁身边站着的那个蒙面人,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扒了他的皮!

所有的楼宇都被清空,包括之前巴虏王女所呆的地方。

此时随他一起去鬼脊山查案了的六个手下被他招集在一起,稍事说明了一下,便带着他们一手举着通行令牌,策马直奔巴虏王女李赛婵所住的驿馆。

驿馆里有巴虏侍卫看守,使臣们似乎某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里商议着什么。

谢东哥一脚踹开大门,侍卫们瞬间拔刀将他围了起来,“什么人,敢夜闯王女的驿馆!”

谢东哥冷眼一扫他们,“大梁大理寺少卿谢东哥办案,还望你们王女配合查案。”

侍卫们毫不退让,“我们王女刚刚才参加完宫中寿宴回来,我们明日便会运粮离开大梁,不知谢大人有何案还需要我们王女配合?”

谢东哥冷笑,“我大梁大理寺办案,还要给你们这些巴虏侍卫阐明不成?叫你们王女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侍卫们持刀严阵以待,“还请谢大人讲些道理。”

想到一再伙同谢璟令射杀他的巴虏神箭手阿铁,谢东哥一股无名火瞬间升起。

如果这次宋懿若是因为他的出现而惹了杀身之祸,他如何去面对宋悦意?

他一再信誓旦旦的说会护她周全,不会再让她因他而遭受牵连灾祸,言犹在耳,怎可立即就让宋懿因他而出了事?

他手一挥,“兄弟们,动手,今晚务必要见到王女。”

六个手下齐齐大声应道:“是。王女不出,怕是心虚了吧。我们愈发不能放过。”

两方面的人都在拔刀相向之际,正厅已传来娇脆地说话声,“谢大人究竟何事需要我配合?有话好说,没必要剑拔弩张。”

谢东哥回头,终于看清了自灯火中摇曳生姿走来的巴虏王女李赛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