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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愿寺是大炎南部享有盛名的大寺,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寺庙古色古香而大气磅礴,每日都会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善男信女到此进行朝拜,向神佛献上自己的诚意。

上到达官贵族,下至黎民百姓,这座传说中曾有数位高僧得道成佛的古老寺庙是很多人寻求心理寄托的对象。

那么,这座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信仰支柱的寺庙,又是怎样对待信徒们的虔诚的呢?

“你们这些个贼秃驴,这些年贪得不少啊。”纪允炆翻看着手中的账本,眼睛不时瞟向前方跪成一排的僧人。

本来,在那个老和尚把法愿寺给供出来之后,纪允炆还寻思着这么大一个古寺总得剩下一两个诚心礼佛的正经僧人,谁知道今日来这亲自查探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大小僧人全都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侵占百姓赖以为生的土地、和富户狼狈为奸躲避税收徭役、以宗教名义欺凌良家女子、暗中干涉地区政府工作、用寺庙身份掩护杀人越货藏污纳垢一类的勾当......通过对法愿寺众僧进行高效而亲切的询问,以及对寺院内各类秘密文书的查看,纪允炆看清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也难怪他们会加入麒麟党的队伍,反对一切的改革了。

一旦姬世恢的新政成功,这些僧人将会彻底失去所有的特权,他们将不得不过上他们经文教义中所提倡的那种清苦的修行生活。

作为阴谋反抗姬世恢的一环,近年来他们在向善男信女和香客们布道时,会将对新政的抵触潜移默化地传输给对于高僧的教诲全盘接受的人们;同时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他们的布道也会一遍又一遍地对既得利益者的合法性进行强调,以及对底层受压迫者一切反抗行为与思想的妖魔化。

天下乌鸦一般黑哟——纪允炆把看完了账本扔到一边,立刻就有一名士兵将之拾起,送到一旁与其他作为证物的文书放在一块。

说是士兵不太好,因为那名战士在装束上怎么看都是一个标准的山贼。

为了避免麒麟党得知马家的那位公子和老和尚失手之后快速进行切割,纪允炆在审出消息之后就带着乔装打扮的陷阵营长途奔袭,以山贼的名义闯进了这座庙宇。

那些香客们这会儿正被像模像样地关押在寺庙各处。

至于那些负责护寺的武僧,在一开始就被姬旼和解颖秋几人打断了手脚扔在一边;寺庙里说话有声量的高层,此刻都老老实实跪在纪允炆面前。

全程,纪允炆都没有出手。

看来那个老和尚就是法愿寺最能打的了,我还以为这种千年古寺会有不少高手呢——对于法愿寺的整体战斗力,纪允炆感到很失望。

难道说,是我把她们几个培养得太强大了?

纪允炆的目光依次看过正在忙着自己的事的解颖秋几人,与最初从淮安城出发时相比,他的三位弟子都已今非昔比。

“施主。”

这时,一直跪着的一名老和尚突然开口了。

“施主为何要行此罪孽深重之事?”

老和尚不解,法愿寺既是地方一霸,同时也因为其特殊的身份而常年得以避开各种争端,就连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匪寇,都会处于各方面的考量而将法愿寺排除在目标之外。

今日闯入寺内的这伙人,除去装扮外完全不像是流窜作乱的贼寇,反而像是——

一支强悍的军队。

难道说是朝廷?不,皇帝虽然早有此意,但不会冒着被全天下戳脊梁骨的危险对法愿寺直接动手,他一定会像一直以来那样进行布局,用谋略来解决法愿寺。

那会是谁能够集结起这样一支队伍来摧毁法愿寺呢?

“罪孽深重?”纪允炆嘲讽地笑了笑,指着一旁堆积如山的文书道:“要说罪孽深重,我在你们面前可是小巫见大巫啊。”

“施主此话何意啊?”

看着老和尚脸上那发自内心的不解,纪允炆险些没忍住给他一巴掌。

上位者的傲慢!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身居高位,享受各种特权进行剥削和压迫太久了,就连自己都会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以至于意识不到自己在压榨和迫害他人。

纪允炆没心情给他上课讲道理,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朝不远处的一座大殿高声问道:“颖秋,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师父!”解颖秋从殿内跳出来,衣服和脸上沾了不少油污,古灵精怪地笑着,看着像个调皮的小女孩。

“行,把香客们都赶出去,至于这些和尚——”

阮莺和袁理理正好无声地走到了纪允炆身旁。

“莺儿,小旼,和尚都审完了?”

“没有干净的。”阮莺的回答很简单,但也给这座庙里所有的僧人判了死刑。

拿下了寺庙之后,纪允炆让阮莺和姬旼带着人负责审问那些被俘虏的僧人,看看有没有不知情的无辜者。

然而很遗憾的是:虽然不少僧人确实不知道麒麟党所谓的“伟业”,但对于法愿寺暗地里那些腌臜事,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从犯。

“那行,让玲芸带着大伙,把所有和尚绑了塞进屋里,确保没人走脱。”

“明白了。”

阮莺和姬旼都知道纪允炆想做什么,不过两人都没意见。

法愿寺这些僧人打着慈悲为怀普渡众生的名号都做了些什么,纪允炆早就告知了她们,也告知了陷阵营的全体将士。

要不是岳玲芸约束住了将士们,暴怒的士兵早就把这些虚伪的僧人全都杀了。

而且,至少对于阮莺而言,她并不在意纪允炆做事情的理由是什么,在她的心中只要是师父想做的,她都会支持;只要师父说是对的,那就是对的。

陷阵营的将士们动作很快,不一会儿,所有的僧人都被塞进了不同的殿宇之中。

由于是建在半山腰,因此法愿寺虽然看上去大气庄严,但占地并不算是太广,整体看上去非常紧凑。

纪允炆喜欢这种紧凑,尤其是当他需要放火的时候。

“施主,此业深重,回头是岸呐!”

似乎是住持的老和尚被纪允炆拎着衣领,拖向最大的那一间殿宇。

“是是是,跟你的佛祖说去吧。”

不和这些早就扭曲麻木的人讲道理是纪允炆一直以来的习惯,他将老和尚扔了进去,随后从军士手中接过火把。

“我听闻,法愿寺的高僧曾经说过:虔诚而纯净的无罪之人,佛祖的火只会洗涤他的身心,而不会让他感受到痛苦。”

“今天,我们来检验一下。”

火把扔出,熊熊的火焰顷刻蹿起,随之而来的是声嘶力竭的痛苦哀嚎。

“看来各位高僧并不纯洁。”

说罢纪允炆转身,向不知何时连衣裳都换了一身的解颖秋说道:“颖秋,通知玲芸让将士们迅速造饭吃饱,随后赶往马家的老巢。”

“明白。”

法愿寺这样的佛教圣地被贼人袭击,寺院被烧毁僧人无一幸免,这件事传出去绝对震动朝野,举世皆惊。

搞不好还会有人以此为由抨击姬世恢,说他的新政闹得民心不古治安混乱,连法愿寺这样天下人瞩目的圣地都惨遭贼人毒手。

不过纪允炆对此是无所谓的,他已经想明白了,姬世恢和麒麟党之间争斗的关键点就在西域,不然麒麟党也不会如此冒险的谋害身为皇亲的姬耀祖,所以只要接下来的西域大战赢了,一切都好说。

西域大战只要赢得漂漂亮亮,国内的老百姓们就会疑惑:为什么好些人成天说新政不是好东西,只会让大炎一步步陷入泥潭,但新政实施后大炎反而强大到将西方人打得落花流水呢?

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所有的流言蜚语都会不攻自破。

根据探子传回来的情报,在西域边境线一带确实有西方军队集结的迹象,甚至在较为深入大炎的地方发现了西方军队扎营的痕迹,而这一切,镇西都护府都没有向朝廷汇报。

愚蠢啊,你们想要借此表明皇帝的新政甚至让国家失去了警戒和防范西方的能力,却不曾想过引狼入室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姬世恢在全体天武卫的护卫下已经出发前往函山关,纪允炆不久也将赶过去。

在那之前,他要出其不意给国内的麒麟党狠狠地来上一刀,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来让他们无暇他顾。

法愿寺已经解决掉了,接下来是豪商马家。

之前为了阮莺,他曾让马家的马殷恭成了智障,这梁子早就结下了。

唉,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一个容忍子嗣雇佣恶徒玩弄人命的家族,又怎会是好东西?

马家是一个开枝散叶的大家族,本家位于城内,纪允炆没法直接带着兵冲进去。因此他让陷阵营直接先行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自己带着解颖秋几人去处理掉这个家族。

比较出乎意料的是:拿下马家,居然比拿下法愿寺要麻烦了一些。

“拿下!给我拿下!这些贱民不要命了!连我都敢杀!”

纪允炆坐在屋顶,看着院子里正在和护卫们交手的解颖秋几人,另一旁那个珠光宝气的男人嘶喊着,让他觉得心烦。

“造反啦造反啦!居然敢来杀我!你们造反啦!”

男人似乎没注意到纪允炆,指着解颖秋几人破口大骂。

袁理理、岳玲芸和阮莺被纪允炆派去带着随行的陷阵营小队搜索整座宅邸,靠着阮莺的药物快速确认哪些人是麒麟党阴谋的参与者,那些是不知情的无辜者。

此刻在院子里战斗的,是解颖秋、姬旼和文裳卿。

果然是有钱人啊,请的保镖挺有本事的嘛——纪允炆并不打算插手,反正马家现任的家主也就是那个还在大喊大叫的男人也跑不了,这些护卫就当给姑娘们练手了。

虽然是三对十五,但到现在解颖秋三人还没获胜,说明这些侍卫实力还是挺不错的。

“别玩了,还有事要做呢。”纪允炆出言提醒。

话音一落,本来还算胶着的战局立刻发生了变化,解颖秋和姬旼两人攻势猛增,眨眼间让自己的对手们命丧当场。

文裳卿稍微慢了些,但也成功解决了自己的敌人,她对于锁链飞剑的运用愈发纯熟,飞剑的轨迹如今比真气御剑时的解颖秋更加诡异多变。

“废,废物,一群废物!”眼见自己最精锐的护卫们全都咽了气,男人慌了,他大骂着让侍卫们站起来继续战斗,不断后退时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马老爷。”

“你,你是谁?!谁让你来杀我的?!”

“你猜?”

马家平日里都做了哪些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情,纪允炆之前审问那个俘获的年轻人时就知道得差不多了。

还是那句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这马家的府邸里,有多少被掳掠来的少女不堪欺辱和凌虐,选择了结束自己花一般的生命?

这个男人身上金光闪闪的珠宝,是榨干了多少贫苦农民的最后一丝血汗才换来的?

他那双油腻的手,为了取乐用鞭子活活打死了多少只是想给家人求一口饭吃的苦命人?

这座金碧辉煌的马府,是用多少流离失所的饥民的尸骨堆砌出来的?

新政,会让他们家族无法再踩着数不清的百姓肆意妄为,他们无法再肆意将他们眼中“贱民”的命当作玩具、当作垃圾;会让他们家族不得不向百年前起家的先祖那样,再次凭借自己的本事和双手而非先祖荫蔽来生活。

所以,马家要反抗新政,要反抗姬世恢。

“猜不出来?”

纪允炆的斗笠让对方看不清面容,但言语中的冰冷笑意却很是明显。

“你,我,你.......”马家的家主语无伦次。

“你该不是想说,杀你的人给我多少钱,你给双倍吧?”纪允炆看着男人的眼睛,觉得有些好笑。

马家家主忙不迭地点头,似乎是觉得抓住了活下去的希望。

“双倍可不太够啊,想买自己的命,总得多拿些诚意出来吧?”

“那你想要什么?”

“星星。”纪允炆指向天空,“给我一颗星星,我放过你。”

“可我......”

“拿不到?没事,我帮你,拿到了记得回来交给我。”

说完,纪允炆几乎是用了近五成力将男人掷向了无垠的天空,虽然男人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投掷而粉碎,但他的惨叫声还是很快就消失在了天边。

“师父,他会飞到哪里啊?”

“不知道。”纪允炆耸了耸肩,“赶紧行动吧,等忙完了这些事还要去西域呢。”

纪允炆拿出地图,看向下一个目的地。

一些太过于庞大的目标他暂时动不了,可以先放着,毕竟这次行动只是敲打一下麒麟党,让他们惊疑不定,省的他们在接下来的西域大战进一步添乱。

不过要震慑麒麟党这样的庞然大物,光是灭掉法愿寺和重创马家是不够的。

你们为了自己的权位不惜用大炎的未来和百姓的鲜血作为祭品,那么为了大炎和百姓的未来,我就用你们的鲜血作为祭品吧。

这次的行动过后,在那些能够得知真相的一鳞半爪的人胆战心惊地提起剑尊纪允炆时,恐怕又会给他安上一些恐怖至极的名号吧?

接下来一段时间,纪允炆带着解颖秋等人,在陷阵营时不时的帮助下在大炎境内四处奔走,为麒麟党的成员们送去死亡的恐惧。

每一次他都会精心伪装自己,每一次他都会报上不同的名号,就好像一夜之间大炎境内匪盗四起,不得安宁。

当然了这些匪盗的罪行,最后都会归到麒麟党的头上,连带着他刻意曝光的那些罪证一起。

是他们花钱雇佣匪寇四处作乱,造下可怕的杀孽,仅仅为了他们的权力与财富;是他们趁着陛下不在,便大胆妄为地四处作乱,置国家与百姓于不顾。

当陛下率领将士们前往西域,即将和入侵的西方人血战时,这些权贵们却在做这些惨无人道的事情;陛下的新政让大炎更加强盛,让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他们却为了一己之私阻碍新政,甚至不惜用这般恐怖而下作的手段!

扣帽子嘛,纪允炆太熟悉了,何况麒麟党根本不需要他扣帽子,他们自己够肮脏的了。

但是,就在纪允炆的行动即将收尾,他也准备带着解颖秋几人,尤其是已经磨合历练完毕的岳玲芸与陷阵营前往西域时,一名风尘仆仆的天武卫,给他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程仲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