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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听说用作拍卖会举办地点的銮天楼是洛安城地标级别的建筑,但实实在在看到之后,纪允炆才不得不感慨这座建筑为何被称为奇迹——

游龙江横穿整座洛安城,其中最宽处有八十余步,江水湍急,到了汛期沿江各处都会有专门建造的防汛设施被投入使用。

銮天楼就建立在江面最宽的地方。

不是在江心建一个人工岛作为地基,而是像一座桥一样,横跨整个江面!

这座由数不清的顶级匠人设计,历时十数年,耗资巨万才得以完工的建筑宛如一株参天巨树,除了主体外还有不少亭台楼阁像枝桠一般延伸而出,通过空中廊道等设施彼此相连。

靠着精妙绝伦的机关以及滔滔不绝的江水,这些枝桠甚至能够进行活动,真正让其中的客人体验到身处仙界的感觉。

其华美,其壮阔,当真不是人间该有之物。

出入此处的客人,不论来自何方,皆是手握巨财、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客人们在这里随随便便撒出去的钱财,恐怕许多老百姓挣一辈子,都不见得能攒够零头。

“陛下他竟允许如此张扬扎眼的东西被建立在京城里?”

纪允炆喝了一口阮莺调制的果茶,如今他也不担心这丫头会不会给茶水加什么药了,自己这副身体,各种烈药猛药当饭吃恐怕都没什么反应。

銮天楼不愧是大人物们醉生梦死享尽人间极乐的地方,纪允炆此刻所处的这个房间,不论是装潢还是用具,奢华的程度都快赶上皇宫了。

考虑到姬世恢是个节俭皇帝,这间屋子恐怕在豪华程度上确实已经超过了皇宫。

而像这样的屋子,銮天楼里有很多,受邀参加今日拍卖会的客人中,有好几位都被安排进了这样的房间之中。

坐在这里,纪允炆有一种回到了之前真龙遗骨争夺现场的感觉。

同样的布局,只不过这边要珠光宝气得多。

同样被安排在这种房间里的当然不全都是大宗师,不过方才纪允炆让随行的小宦官辨认了一下,确实都是些云端上的人物。

今天是要卖什么东西,竟然把这些人全都请到场了?

“殿下说笑了。”小宦官老老实实地侍立一旁,笑着解释道:“这銮天楼啊,早在陛下登基之前就已经建立,陛下的意思,也是留着它不拆。”

“陛下说了,留着这銮天楼,一来洛安也算是有个壮丽的景观,二来他也好看看大炎到底都有哪些豪门大户、巨商富贾,将来朝廷急着用银子的时候,直接找这些人要就是。”

“哈哈哈哈!有道理!”

姬世恢的这个思路把纪允炆逗乐了,不过这样一解释他也明白了:今天来这里的好些个客人,显然都是某人的代理人。

这是不敢自己来,怕被皇上抓把柄啊!

比如斜对面那个包房里坐着的,此刻正左拥右抱时不时恶狠狠瞪过来的年轻人,据小宦官说就是刑部侍郎家的二公子。

刑部侍郎,听上去不是会出现在銮天楼的顶级高官,但大炎如今的这位刑部侍郎不一样,他顶着天下人的嘲弄与大炎最富有的势力之一——龙家联姻,以此拥有了巨量的财富。

对此他也有自己的说法——“我知道这是自降身份,但这样一样我不就相当于和天下人说:‘诺,我有的是钱,你们就别白费心思拿钱来贿赂我了!’,陛下也好放心把事情交给我办不是?”

听上去似乎很离谱,不过这位侍郎至今似乎都没有任何收受贿赂一类的丑闻传出,他二儿子虽然纨绔轻浮,但花的也都是从和龙家联姻的大哥那里拿来的钱,他们自己家一直都是保持着大炎高官也有的清贫风格。

今天他来这里,应该不是代表他父亲,而是代表龙家。

龙家本就是商贾世家,为何不自己出面,反而找这么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来?

“师父,那小子为什么一直盯着咱们这边啊?”解颖秋来到纪允炆身边俯身问道,同时身体一点点地继续挪动,看样子是打算直接坐到纪允炆的椅子上。

然而纪允炆还没回答,阮莺就把解颖秋的椅子搬了过来,然后摁着她肩膀坐了下来。

刚刚下了马车进来的路上,看着解颖秋挽着纪允炆的胳膊又是撒娇又是说笑阮莺已经很不满了,只不过因为人多,自己只敢躲在文裳卿和岳玲芸两人中间,现在这里没什么人,她可不会再由着解颖秋胡来。

“不知道啊,为师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纪允炆看了看阮莺这奇奇怪怪的行为,没说什么,或者是没来得及说什么。

因为下一刻阮莺就把自己的椅子也搬了过来,紧挨着坐到了纪允炆另一边。

虽然隔着椅子,但两人确实是把纪允炆夹在中间了。

“大概,是因为嫉妒吧。”一旁的袁理理开口道,顺便给三人搬了张小桌子过来,摆放好果盘和茶水。

包房里的銮天楼仆从都被纪允炆打发走了,这些事情自然也只能是自己动手。

不过也好,自在多了。

“嫉妒?”解颖秋挑眉,好奇地问道。

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就是要和袁理理这么一唱一和地说出来,看看师父会是什么反应。

“姚侍郎家的这位二公子最是风流成性,今日见殿下身旁有几位绝色仙子相伴,自然是嫉妒。”见袁理理有些不好意思,小宦官便替她回答了解颖秋的问题。

今日来此参加拍卖的客人,尤其是有资格进入专门包房的贵客都有自己的随从队伍,其中自然不乏带着貌美女子来的人。

哪怕不是好色,也要为了彰显自己财力地位而带上貌美如花的姬妾随侍左右。

但要让他们带来的人和解颖秋几人相比,确实有点过于难为人家了。

若是阮莺和岳玲芸把面纱取下来,只怕这位姚二公子眼里的嫉妒还会更甚吧?

阮莺在人前当然是习惯了戴着面纱,至于岳玲芸,她表示不知道一直以来追杀她的敌人会潜藏何处,因此执意要遮住自己的面容行动。

“是这样啊。”解颖秋恍然大悟似地说着,随后她侧过身爬上椅子,学着远处姚二公子身旁美人的姿势搂住了纪允炆。

“师父,我们被当成你的姬妾了欸。”解颖秋又是那一如既往的贼兮兮的笑容,“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很有夫妻相啊?”

“师姐!很多外人看着呢!”阮莺咬牙切齿地提醒,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给解颖秋揪下来。

“是,是啊师姐,这样子,恐怕会有不好的流言传出去。”文裳卿也连忙跟着劝说。

自己沉迷于参悟真龙遗骨的时候,师姐已经大胆到这一步了吗?!

以前师父对于大师姐很多过于亲昵的举动还会出手制止,怎么现在就这样被搂着无动于衷了?!

该不会已经——

文裳卿啊文裳卿!你都错过了什么!

联想过度的文裳卿红着脸躲到了自己的椅子后,不敢再去看纪允炆和解颖秋两人。

“好了颖秋,别闹。”纪允炆轻轻拍了拍解颖秋正搂着他的胳膊,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她整个人拎起来放回去。

他知道有很多人此时正在看着自己。

銮天楼的拍卖会,不是你有钱或者有权就能随随便便参加的,纪允炆一个刚获封不久、毫无实权的燕王,按理说不会得到邀请。

但他就是得到了请柬,还是安排在这种单独的豪华包房里,要知道川优商会的代表虽然也有受到邀请,但只是在下方的普通座区有个位置而已。

考虑到姬世恢正好调查到了桓远坊,而銮天楼不仅在桓远坊,甚至经常会有来自西方的客人,因此纪允炆和姬世恢商讨后觉得这是麒麟党终于打算试着接触一下他这个有着大宗师实力的新王爷了。

这也是纪允炆会应邀前来的原因。

也是现在他故意没有采取强制措施制止解颖秋的原因。

有欲望有弱点的人是最容易收买和掌控的,尤其是色欲之类的低级欲望。

收买贿赂一个兴趣爱好极其高雅的同时还洁身自好的官员不容易,难道收买一个成天精虫上脑满脑子只有女人的官员还不容易吗?

要想以身作饵,纪允炆就要让自己这个诱饵看上去香甜一些,让潜在的敌人们觉得燕王就是个好色的表面君子,是一个以收徒名义把绝色美女收在身边的流氓,然后他们才会看轻纪允炆,才会大意。

纪允炆才有机可乘!

只不过这个计划他还没来得及和自己徒弟说明,所以他此刻这一反常态不够强硬的行为,就遭到了几人的错误理解。

首先是解颖秋,作为最经常和师父进行各种“互动”的人,她深知纪允炆此刻的反应绝对不正常。

但是,她也没有傻到觉得这是师父突然就开窍了,明白她的好了。

难道说师父也是想故意气一气那个公子哥?

解颖秋瞟了一眼姚家那个二公子,果然,自己亲密地搂住师父之后,那个人的表情更难看了。

原来嫉妒可以让一个人的表情扭曲到这个地步哦。

不过,师父也真是喜欢恶作剧呢——解颖秋微微一笑,难得师父起了玩心,她自然是要好好配合。

于是,她又搂得更紧了一些,胸几乎压在纪允炆脸上。

出于心底里的羞耻感,她终究是没有真的压上去。

一旁的阮莺,则不那么认为,看着解颖秋那距离纪允炆的脸越来越近的胸口,她肺都要气炸了。

师姐这是给师父下什么药了?

用什么迷魂阵了?

学了什么顶尖的世间不传的媚术了?

师父怎么就这样随便她摆弄啊?!

我不允许!

说着,阮莺就打算把纪允炆从解颖秋怀里抢出来。为了方便用力,她挪动椅子,随后抱住纪允炆的腰,脑袋与其说靠,不如说是“咚”地撞在纪允炆胸口上,随后就开始用力拉扯。

面纱因此而滑落她也毫不在乎。

解颖秋一看也不甘示弱,开始往自己这边拽纪允炆。

“你们两个,干嘛呢?”

虽然两人很努力,但其实纪允炆端坐原位,纹丝不动;而对于两人这突然以他为媒介进行的角力,他表示不理解。

小宦官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个理解了一切的微笑,默默退到了包房的门边守着。

袁理理则是完全被惊呆了,她倒是听说过许多武道高手放浪形骸不拘礼节,但眼前这一幕对于从小在袁家那种环境长大的她来说,太富有冲击力了。

她一直都怀疑纪允炆和解颖秋几人不是真正的师徒关系,这下可坐实了。

鬼使神差的,她上前打算把包房的帘子拉上,起码不要那么光明正大地暴露在其他客人眼里。

“不必。”纪允炆抬手制止了袁理理,同时为她这个行为感到疑惑。

你给拉上了,麒麟党的人还怎么确认我是个容易收买的浪荡子啊?

然而他这两个字,直接给袁理理吓得通体冰凉。

还,还要光明正大的给人看?!

袁理理只能挪动双腿,也退到了门口,顺便带上了目瞪口呆愣在原地看着这一切的岳玲芸。

本来躲在椅子后面的文裳卿看到三人莫名其妙来到门口,还不是低头就是面壁,便好奇地从椅子背后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

“师姐!你们干什么呢?!”

文裳卿扑到纪允炆身前,打算把两位师姐拉开。

当然,从外人的视角看过来,她突然蹿到纪允炆身前究竟是在干什么就不太好说了。

解颖秋和阮莺两人本来就全神贯注地抢夺纪允炆,并且愈发用力,突然被文裳卿这一拉,一时间全都失去重心摔了下去。

“你们啊,怎么突然就胡闹起来了?”

在徒弟们倒成一片之前,纪允炆以极快的速度将三人全都扶住,拉了起来。

“不是师父你要故意气一气那个公子哥吗?我只是配合呀。”解颖秋依旧笑嘻嘻的,“是二师妹突然要跟我抢的。”

“还不是师姐你抱得太紧了!不成体统!”阮莺反驳道,却有些底气不足。

不成体统?自己刚刚那样子抱着师父就成体统了?自己心里难道没有暗爽?

“不抱紧点怎么让那个公子哥嫉妒?”解颖秋理直气壮。

“你......”阮莺无言以对,口舌之争她从来不是解颖秋的对手。

“我,我是看到师姐们那样抱着师父,就,就......”文裳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对她来说刚刚发生的事情太羞耻了。

而且,自己去拉师姐干嘛?应该也上去抱住师父啊!

“你们几个啊。”纪允炆苦笑着摇头,“罢了,为师回去之后再和你们慢慢解释。今日都不准再胡闹了,知道吗?”

“弟子明白。”三人齐刷刷低头。

“把椅子搬走吧。”

虽说三人都一副知错的表情,但纪允炆知道这样子她们早晚还要胡闹,他思索了一番后,让小宦官吩咐銮天楼的仆人取来了坐垫。

为了满足不同国家客人的需求,这种豪华包房在设计上并不是非要坐着椅子才能看到下面的舞台,靠一张垫子席地而坐也行。

“行了,都坐下吧,你们三个也别待在那边站着了,过来坐。”纪允炆径直坐下,顺带招手示意袁理理几人过来。

一行人坐下之后,解颖秋三人瞬间就明白了纪允炆这么做的用意:坐椅子的话,彼此之间终归是隔着的;换了垫子,几人之间就亲近多了,比如文裳卿就不必只能看着纪允炆的椅背,或是与纪允炆之间隔着她其中一位师姐。

“嘿嘿,师父真贴心。”解颖秋一坐下就立刻挨到纪允炆身边。

阮莺不甘示弱,无声地坐到了纪允炆另一旁。

文裳卿有些发愣,不知道坐哪。

“裳卿,来。”纪允炆拍了拍自己身前的垫子。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文裳卿还是坐下了。

然后,她就感到肩膀上一阵力拉着自己向后倒去,紧接着,自己好像枕在了什么还挺软的东西上。

视野里,是师父的脸,正俯视着她。

“你刚刚表现得很好,就先继续休息吧。”

阮莺的药虽然效果很好,但车上那点时间并不够文裳卿充分休息,因此纪允炆决定给自己这个听话努力的小徒弟做个膝枕。

正好自己一边看拍卖会,一边配合着烛做一些调整,确保小世界能够切实联通文裳卿的神识海,困住禁制的力量。

而纪允炆此举,则是让他身旁的解颖秋和阮莺看呆了。二人齐刷刷地看向文裳卿,后者只能强装镇定,赶紧闭上眼。

好你个小师妹,你才是高手哈?

袁理理仍然处在震撼之中,只能尽量拖延自己过去坐着的时间,不顾小宦官的反对和他一起重新摆放果盘点心和茶水等物。

岳玲芸被震惊得更严重些,只能机械地跟着袁理理一块做事。

至于其他那些贵客,刚才的整场闹剧他们都看在眼里,此刻众人心中都有同一个感慨——咱们这位燕王殿下,确实是玩得挺花的啊!

“不过,这种色胚虽然令人不快,拉拢起来倒也省事多了。”

“色胚归色胚,终究是大宗师,吾等伟业会需要他的力量。”

其中的某个包房里,有两位客人显然对纪允炆还有一些别的想法。

直到这时,舞台上终于出现了人影。

从着装和话语来看,显然是主持人角色了。

这位面容肃穆的男子一登场,会场内部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这场请动了不少大人物的拍卖会,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