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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夏鹿注意到秦琛冲了澡出来,她轻笑着说,“秦总,我们继续喝!”

秦琛直接穿着浴袍走过来,端起酒杯道,“好,舍命陪君子。”

这一次,两人都闷头喝酒,再也没有多话。

没一会儿,两瓶拉菲见了底。

夏鹿依旧神采奕奕地说,“秦总,你也太小气了,就拿两瓶酒,你是怕我把你喝穷了吗?”

“那你等一下。”秦琛说着,转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淡蓝色的酒。

蓝色的液体在灯光的映照下仿佛有种傍晚天边夜幕苍穹的感觉。

“耶,这是什么酒?看起来好漂亮啊。”

秦琛嘴角勾起,给夏鹿倒了半杯,“它叫‘特基拉’,是从一种叫龙舌兰的根茎里提取而出。这种龙舌兰只有墨西哥的哈利斯科州及其毗邻的地区才有。因为颜色是一种特别深沉的蓝,墨西哥人称之为‘蓝色的特斯拉’,你尝尝,看看对不对你的胃口?”

夏鹿轻轻抿了一口,立马低呼一声,“好家伙!这么辣!”

秦琛轻笑出声,“这个够味道吧?”

夏鹿把秦琛的杯子也倒了半杯,嚷嚷着道,“不行,不行。我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么珍贵的酒不能让我一个人全喝了,你也一起来点。”

秦琛眼眉一动,顿了顿说,“好,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着,饮下几口“特基拉”。

估计是好久没沾酒的缘故,渐渐地,他已经有些晕了,叹口气道,“看起来,你酒量真的很不错。这破坏性实验没把你破坏掉,我…..我倒是有些罩不住了。”

夏鹿高兴的咯咯直笑,豪气冲天地挥手说,“那是,我可是千杯不醉。小时候在我们家就没有人喝过我的。只是……只是后来那个人不让我碰酒,所以我就没碰过——”

她话音未落,秦琛只觉得心口一窒,紧接着,一股热浪自胸口直往嘴里喷涌而出。

“噗嗤——”秦琛一口气鲜血喷在桌子上。

“秦总!”夏鹿吓得一下跳起来。

鲜艳的血与蓝色的酒混在一起有种诡异的恐怖。

“秦…….秦总,怎……怎么会这样?”夏鹿吓得魂飞魄散,浑身颤抖,无措地指着桌上的鲜血。

秦琛艰难地抬起身体,“别……别怕,小鹿,去叫丁叔送我去医院就行了。”

“好好好。”夏鹿猛地转身往佣人房方向跑,浑身紧张的差点一头摔在地上。

************

其实秦琛和夏鹿的车在院子里响起时,李阿姨和丁叔就听见了。

原本李阿姨还准备去前院问问他们可有什么需要的,丁叔一把拉住她,“给他们小年轻相处留点空间,你个老婆子去凑什么热闹?他们需要的时候会叫我们的。”

可丁叔万万没想到,他们真的有需要了,还是以这种吓人的方式。

丁叔看见秦琛倒在餐桌上,一桌的狼藉,凉菜没动多少,可几瓶空酒瓶横七竖八地倒在桌上,地上。

丁叔暗呼一声,遭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完全被吓傻的夏鹿,她果然不知道秦总的身体状况。

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下,快速吩咐李阿姨,“亚琴,你去给阿宝打电话,顺便收拾点少爷的贴身衣物带着。我们在车上等你。”

“好好。”李阿姨得了指示,扭着胖胖的身躯火速冲了出去。

丁叔看了夏鹿一眼,竭力放低声音道,“麻烦夫人跟我们去一趟医院。”

夏鹿出鞘的灵魂终于复了位,酒也醒了大半,她快速说,“好。”

丁叔弯腰轻声问秦琛,“少爷,少爷,你还好吧?”

秦琛轻轻睁开眼,看见夏鹿惊恐又无措的站在一边,他惨笑一声,对着夏鹿道,“秦太太,没吓着你吧?别害怕,我这是老毛病,死不了。”

夏鹿瞬间破防,泪水夺眶而出,她蹲下来,一手搭在秦琛的脉搏上。

他的脉搏虚弱无力,若有若无。

吓得夏鹿立马松开手,语无伦次道,“你......你肝脏不好?”

秦琛和丁叔俱是一惊,秦琛没力气问。

丁叔张嘴道,“夫人,懂中医?”

“嗯。”夏鹿咬着嘴唇点点头,然后冷静决断道,“我们去最近的医院。”

“好。”丁叔说着,扶着秦琛往外走,夏鹿立马跟上。

到了院子,李阿姨已经等在车旁。

丁叔把车开到飞起,不到三十分钟,他们就到了医院。

得到通知的阿宝已经安排妥当,秦琛直接进了急救室。

阿宝在走廊处给人打电话。

丁叔急的在急救室外乱走。

李阿姨陪着夏鹿坐在急救室对面的椅子上。

夏鹿的酒彻底醒了,也彻底震碎了她原本的认知。

她刚刚搭过秦琛的脉象,左关脉弦,而且有滑动的症状。

他不仅肝脏不好,而且有过抑郁的病史。

这样的人按说是滴酒不能沾的,怪不得晚上饭桌上程德志要跟他喝茶聊天。

秦琛虽然喝的不算多,那几大瓶酒几乎都下了夏鹿的胃,可他为什么要跟她喝酒?

他不知道自己滴酒不能沾吗?

难道就是为了替她做破坏性实验?

可她自己的酒量,她自己最清楚啊。

从小到大,她真的没喝醉过。

有人说她天生异禀,实际上只是因为她肝脏中含有丰富的乙醇脱氢酶和乙醛脱氢酶,且活性较高。

但乙醇脱氢酶和乙醛脱氢酶含量再高,酒喝多了,对身体终究是一种伤害。何况她还是女人。

所以,她一般不轻易在外人面前喝酒,就怕被人发现了她的特异性,被人当作酒罐子猛灌。

而且,她以前的工作就是接接电话而已,跟人面对面打交道很少,也不需要她出门应酬。

夏鹿正在精神内耗,急救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护士拿着一个签字板站在门口喊,“秦琛的家属过来一下,他的手术单还没签字。”

丁叔和阿宝走过去。

阿宝问护士,“我签行不行?”

“你是他什么人?直系亲属吗?”护士公事公办地问。

“不是,我是他好朋友。”

“那不行,必须是直系亲属,今天的手术风险很大。”护士催促道,“如果不签字,我们医院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阿宝回头看了夏鹿一眼,直接走到她面前,商量着说,“嫂子,那麻烦你签个字可行?”

夏鹿手抖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