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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

一把软软摸上了那个拳头。

谢安身子一颤,拳头软了几分。

她娇软哄着谢安,“掌印先去替朕备着皇辇仪仗可好?朕晚上再与掌印说悄悄话?”

谢安从拳头到心尖儿,都被扶摇摸软了。

他深深看了沈晏清一眼,转身离去了。

上善若水,以柔克刚!

美人儿的武器是透骨的娇柔!

扶摇回过头,拉着沈晏清的手,脑子飞转,笑意盈盈。

沈晏清心里郁堵,毫不客气,一把揽住她的腰贴在身上,笑意凉薄,“陛下今日又打算如何诓骗臣?”

扶摇双手抵在他胸膛,娇羞背道,“从现在开始,太傅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了,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你要哄着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能有我。”

沈晏清愣住了,他第一反应是她又要骗他。

可是扶摇环住他的腰,眸光闪闪,充满期待,低声且温柔的又问了一句,

“做不做得到?”

似乎,心,顷刻酥成了渣。

他软下眉目,一把将这软玉温香紧紧摁进了怀抱里。

在她耳边,字字咬紧了答她,“做得到~!”

他觉得自己彻底没入沼泽之中,下陷,不挣扎,随它去吧.......

骗就骗吧?横竖他溺都要溺死在此处。

扶摇拍拍抱着的俊美公子,隐隐浮上些渣女的快乐……

谢安站在军营门口,静静看着相拥的两人,面色平静如湖,只有眸光淡淡明灭。

-

军营进门两侧,都是成排的高大的梧桐树。

今日,天子莅临。

为了在陛下面前彰显军容肃整,树下笔直站着一批威武的军士,沈影风还特意延长了今日的操练时间。

是以,远处的校场上,练兵的声音,一波一波,整齐而有力的传来。

碧空如洗,天边流云涌动,明媚春光乍泄。

暖阳穿过梧桐树宽大枝叶的缝隙,洒下一地斑驳碎光。

而这神仙一般的当朝帝相.......

忽就堂而皇之,不顾四周目光的相拥到了一起。

梧桐树下的军士先尴尬上了,都深深埋下头,围墙上树影斑驳,脚下能看见石板缝隙的青苔和碎砂。

他们死死盯着脚下,谁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可惜沈影风没看到这个画面,满营的军士也无人愿跟他提及。

都知他先前是宠妃,如今又失宠,且是被亲表哥撬的墙角,所以,何必再刺激他?

他此刻正端坐在营房里,津津有味的听裴知聿讲火炮进化史,讲加榴炮、霰弹和爆炸弹,还顺手画了个简图给他看。

裴知聿高中时期爱看《兵器世界》,他把那点还没忘干净,一知半解的知识,全都拿出来炫了一遍。

影风目瞪口呆,又对裴知聿五体投地的佩服了一遍。

-

回宫。

沈晏清恋恋不舍送扶摇上了皇辇,又紧紧跟在窗前,满脸温柔小意。

她同他甜蜜一笑挥挥手,随手关窗。

裴知聿依然意犹未尽,一路说着如今的时代,火炮技术太过落后,有太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扶摇听不懂,也无心去听。

她一时心里悲苦,不知道这样墙头草的煎熬日子,何时才能有个尽头?

跑也跑不掉,吞又吞不下。

她扒着另一侧窗缝,悄悄看了一眼谢安的脸色,

谢安冷着一张脸,眼里毫无波澜,只身子一颠一颠骑在马上。

说不出的清俊好看,也说不出的孤寂寒凉.....

扶摇关紧窗,如今,她是渣女……

-

扶摇一回到紫宸殿,就看见桃桃欲言又止。

真要问她,她又垂下脸,摇摇头。

扶摇虎着脸,“再不说,朕就把你赶走了。”

桃桃脸色微微泛红,眼眶也有些红了,她跪下,声若蚊呐,

“高公公,病了几日了,太医院里也束手无策,奴婢听说陛下有神药........”

“高敏啊~!”扶摇问她,“高敏怎么了?”

桃桃继续低声说,“高公公对陛下虽有些不敬,但他毕竟也是飞鸾宫的老人儿了,先前陛下潜邸之时,他也曾对陛下尽心尽力过。只是后来.......”

扶摇又问了一遍,“高敏他生什么病了?”

桃桃抬起头,犹疑答道,“他…前几日突然浑身发冷,打摆子,太医院里给配了些药吃,未想到昨日开始高热,说胡话,熬的双眼血红,还不停的在灌水......”

扶摇神色凝重,这不像是肺炎,她站起身,“传轿子,去看看,另外,把裴如茶给我叫来。”

宫人抬着软轿,桃桃跟着,一路小跑颠到了高敏的住处,门口围着几个着急的宫女太监。

扶摇对桃桃笑道,“这高敏,人缘不错嘛。”

桃桃低声说,“高公公一向照顾这些宫人,大家虽身份卑贱,却也不是无心之人。”

扶摇下轿进了门,已有王太医守在此处,锦衣卫指挥使高敞也在此。

二人见了扶摇,慌忙跪拜。

扶摇看了看床上的高敏,情况很不乐观,神志不清,满嘴胡话,双眼赤红,唇鼻一圈疱疹。

扶摇皱着眉头,问王太医,“这是什么情况?”

王太医慌忙回话,“高公公这是中了瘴毒,应该是最近去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瘴毒?”扶摇脑子里过了一圈,想到了,“疟疾?他是被有毒的蚊虫叮咬了?”

她伸手去摸了摸高敏的腹部,脾脏果然是肿大的。

这可严重了!

高敞看她伸手出去,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

他知道高敏这几年一直有些不敬女帝,如今命悬一线,可再经受不得她半点折腾。

真不知,人都这般地步了,她又过来作甚?

高敞沉下气,给后面的一个小太监使了眼色,让他去请谢安过来。

万一这女帝等会想干什么荒唐事儿,也有人能拦得住。

扶摇问王太医,“既然知道是瘴毒,你是如何医治的?”

王太医答道,“瘴毒一般是用青蒿方来医治。也吃了几付了,只是未见起色。”

此时,裴如茶也赶到了。

扶摇问她,“太医院里可有黄花蒿?”

裴如茶愣了一下,“应该还有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