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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亨军手中均无兵刃抵御,金琨这一箭竟把一名百夫长射死。

假和尚又大笑道:“金兄弟学得可真快,好,那便一不做二不休。”

又对普鲁光说道:“二十几年前洒家曾救你一命,今日便还了洒家吧。”

说罢,一刀将他捅死,再把尸身用力一掷,直接挂在了军营门上。

这两下彻底激怒众军士,众人怒喝不止。

那亨军大将军也气急败坏,他将令旗高举,喝道:“这二人欺人太甚,真当我军无人?全军给我出击,速将这伙义军给我全歼,方解我心头之恨!”

亨军重拾兵器,向二人怒号而来。

金琨和假和尚双双飞奔向前,纷纷打出手势,阻止青原众人再靠向前,身后却飞来长箭无数。

董邦莠见敌军竟倾巢而出,金琨二人又阻他向前,他立时会意,速将众人叫住,掉过头来,纷纷向南而撤。

只有单远仍骑着马向金琨二人奔去,将要奔至二人跟前时,他扔出一只盾,假和尚猿臂一伸,将盾牌接住,抵挡身后长箭。

金琨首先跳上马去,喊道:“多亏师兄来救。”

单远道:“都是自家兄弟,先撤离再说。”再向前奔几步,将假和尚拉上了马。

假和尚也对单远夸赞道:“就你考虑得周全,很好,很好!”

三人共骑一马,由假和尚在马后挥动盾牌抵挡飞箭,亨军骑兵未能及时追出,故而只能眼睁睁见这三人越跑越远。

待青原众人与祁偌会合后,祁偌朗声道:“众军都随我来。”带着两千义军,缓缓向南撤去。

两万余亨军自军营倾巢而出,其声势之大,犹如巨浪滔滔,响动天地。

数千亨国骑兵一马当先,冲在最前,甲兵和弓箭手则跟在其后徐徐而来。

过不多时,数千骑兵将义军追上,祁偌、运日等首要人物纷纷勒马,回身驰援。

但霁云义军中战马不多,面对对方铁甲,几无招架之力。

金琨和假和尚直跃下马来,二人舞着长槊护着一众青原派弟子撤离,但怎奈对方兵强马壮,只一瞬间就损失十余名弟子。

金琨连槊翻几名亨军,望向北方,只见呜呜泱泱大军压来,他怒吼道:“这便是千方百计引他们出营的下场?”

假和尚和他背靠背应敌,也喊道:“莫管其他,你我且先抵挡一阵。”

金琨叫道:“以两千对两万,你叫我如何挡得?”

假和尚不再多言,手中劲力一吐,长槊扫出,一排战马前腿齐断。

便在此时,猛地从东面冲出六七千齐国守军,以雷霆之势奔来。董邦莠叫道:“是王副将来了。”义军中顿时士气大起。

这支守军是由王声所领,早已在东面伺机等候多时,此时蓄力而发,端的是凌厉非常,只瞬间功夫,便将两万亨军从阵列当中冲断。

与此同时,只听号角声四起,自西北方又冲来两千义军,那义军是由小吴用瞿崴亲率,从东面数十里义军军营处远道而来。

这支义军直冲亨军的后方,让亨军首尾不能相顾。

金琨又叫道:“假和尚,原来你早就知道有伏兵,为何不早告诉我?”

假和尚笑道:“洒家如何会知道?”

到此,两万亨军终于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但已是毫无应对之策。

眼睁睁见两支义军,和一支守军自三面包围而来,属实是气势如虹,威不可挡。

亨军纵使人多,也被这气势吓得阵脚大乱,不出半个时辰,就被打得军心溃败,四散而逃,只剩一支残军往北冲向了渠江岸边。

守军和义军直追至此处,眼见败军逃去,祁偌、运日和董邦莠也不愿再追下去。

但那瞿崴说道:“纵使有穷寇莫追一说,但此刻却还是追得。”

号令一下,数千义军一拥而上,直把几千亨军逼得跳进了渠江。

亨军均来自北方,个个不通水性,只一时间,江中淹死亨军无数,端的是惨无天日,义军中良善之士均掩面背身,不忍直视。

此战义军大胜而归,众人无不欢喜若狂。瞿崴整合四千义军人马,均进驻钓鱼城内。

金琨与假和尚深入敌营之事很快便传遍了三军,当晚王坚又将此役中立下战功之人都叫去赴了宴。

宴会上,众人对金琨二人的赞赏不绝于口,直把二人之事说为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群雄相互撺掇着给二人讨要了好多的军功。

第二日夜,在青原派主帐之中,师兄弟七人和假和尚围坐一圈。

那董邦莠抱怨道:“原来王副将和军师都有策应,为何不早与我知晓,害得当时我派被他们骑兵追上,还以为再无路可退。”

火鸿宇笑道:“大师哥不会是吓坏了吧?”

卢昱道:“别瞎说,大师哥可不是那个意思。”

王文柏道:“大师哥定是担心我霁云义军,总不能两千人无缘无故死在两万亨军手里。”

宗阡泽道:“祁师叔数度叫我们激他们出来,自是有这后招作应,否则怎可以卵击石?”

其余几个师兄弟也觉有理,纷纷赞同。

董邦莠又道:“总之这太也胡来,叫我两千人引那两万人,你叫我军士气从何而来?”

假和尚安慰道:“伏兵之事极为机密,乃胜负之关键,只有领头的几人知晓,军中行事,向来如此,你也不必多怪了。”

董邦莠欲言又止,只背过手去,走向一边。

金琨问道:“假和尚,你对军中之事到底有多熟悉?”

假和尚疑道:“顶多半生不熟,怎么?有何不妥?”

金琨迟疑一会儿,道:“跟我借一步说话。”

二人走出帐外数十丈之远。

星夜之下,金琨说道:“假和尚,以你的经验看,此次钓鱼城能否守得住?”

假和尚望了望他,道:“你怎问出这种问题?”

金琨道:“这问题又如何了?”

假和尚道:“这种兵家之事,从来都是瞬息万变,谁胜谁负绝难预料,你虽只经历两战,也不至于连这也看不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