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直升机的声音，刘凯倒没感觉有什么问题。
但于大龙和祝朝民则满脸好奇。
因为今天只出去了一架直升机，就是送钟麟宇回军区的那架。
“难道钟参谋这么早就回来了？”
于大龙第一个走出厂房赶往前面的广场，直升机也在这个时候刚刚落地。
果然是钟麟宇，他正弓着腰快步走下飞机。
皱着眉头黑着脸，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见于大龙走来，立即命令道：“于队长，请你联系刘凯，让他明天过来一趟！”
听到钟麟宇都不叫“刘顾问”，而是直呼其名。
于大龙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
刘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明天了，我现在就有空。”
见刘凯走过来，身后还跟着祝朝民。
钟麟宇有些意外，旋即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
大步走到面前直视他的眼睛：“刘顾问，今天中午你在哪里？”
刘凯当然知道钟麟宇这一问的意思。
他懒得隐瞒。
但见对方语气不善，心头也是不爽起来。
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在涵蒲市涅盘山，钟参谋有何指教？”
“今天中午涅盘山有军事行动，请问刘顾问，你身为非军方人员，不好好在丰海市待着，去涅盘山做什么？！”
钟麟宇的态度让刘凯十分恼火。
他确实不想得罪官方。
但也不代表着他没脾气、甘愿像个孙子一样被别人训斥。
“哼！我身为华国公民，享有人身自由的权利，爱去哪儿是我的事情，不用钟参谋操心！”
“至于军事行动，请问你们发公告了吗？拉封锁线了吗？设立预警区了吗？”
“既然都没有，我怎么知道你们有行动？说得好像我稀罕参与你们的行动似的。”
钟麟宇只说了一句，却被刘凯呛回三句。
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你...”
而刘凯显然还没说过瘾。
直接打断道：“还有！当时秦秘书也在酒店里，要不是我及时把她从敌人眼皮子底下救出来，你们的导弹就误杀友军了。”
说罢双手一摊，做了个“自谦”的动作：“不用谢！”
刘凯刚才并没有将涅盘山的事情告诉于大龙和祝朝民。
听到这一消息，二人明显吃了一惊。
尤其是祝朝民对秦洛菲的印象不错。
听说她差点被自家导弹误杀，看向钟麟宇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然而钟麟宇并不知道这一情况。
听到这番说辞也吃了一惊，但并不认为刘凯胡说八道。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然后选择转移话题缓解尴尬。
“好，那不说涅盘山，晚上核电站被入侵的事又怎么解释？”
“是我干的。”
刘凯也不装了，大方承认。
但他知道，入侵核电站的行为无论如何也洗不白。
少不了要被扣上一顶刺探情报的帽子。
索性直接将秦洛菲搬出来做挡箭牌。
“是秦秘书授权我去调查的，而且我也查到了一些你们官方不知道的情报。”
其实这句话也没毛病，严格来说确实是秦洛菲让他帮忙调查。
见刘凯承认，钟麟宇面色不善刚想说些什么。
神助攻于大龙站了出来。
连忙在钟麟宇耳边低声嘀咕一阵，简单概括刘凯发现的情报。
只见钟麟宇的脸色再次变幻。
最终震惊的望向一旁的祝朝民。
祝朝民没有多说，只是微微点头。
刘凯见状再次做出“自谦”的姿势：“不用谢。”
钟麟宇没有理会刘凯的嘲讽。
低头沉思半晌，终于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声音淡漠听不出情绪：“带我去看看猴子。”
...
厂房内。
钟麟宇仔细看完刘凯提供的全部情报，又看了看还未醒来的两只猴子。
这才望向刘凯，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震惊的话。
“抱歉了刘顾问，刚才是我没了解清楚状况。”
刘凯更是意外的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万年铁树还有开花的时候。
当即摆摆手：“算了，我也是受人之托悄悄行动，没有提前告诉钟参谋。”
哪知刘凯刚对钟麟宇的看法有所转变，觉得他还算明事理。
可没想到钟麟宇竟然还有下文。
只见他话锋一转：“但是，核电站保密信息属‘绝密’，而且刘顾问的身份也不算官方人员。”
“所以，秦秘书对你的授权应该属于无效授权。”
刘凯差点被这一段大喘气闪了腰。
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钟麟宇，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刘顾问，昨天上午我们探讨了关于身份的话题。”
“本来说给你3天时间，但现在看来，我觉得你有必要立刻给我答复！”
“我作为丰海市目前的管理者，绝对不能容忍有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无组织无纪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能理解吧？”
刘凯明白了，敢情在这儿等着呢。
当即火气上头，冷笑一声：“呵呵！无组织无纪律？”
“按照你的纪律，什么时候才能查清事情的真相？”
“按照你的纪律，秦秘书是不是就该被导弹炸死？”
“按照你的纪律，那削金窟里的幼童和女人就活该被强奸？”
“按照你的纪律，就该眼睁睁看着病毒肆虐，最终感染人类？”
“钟参谋，你来告诉我，是这个意思吗？”
刘凯并非真正关心所谓查清真相，只是单纯的看钟麟宇不爽，用这些来当成借口骂他而已。
但钟麟宇显然也火了。
不自觉提高声调：“我从未说过应该放任罪恶，我只想告诉你，纪律就是底线！”
刘凯毫不示弱，直接破口大骂。
“去tmd底线！如果按照你的底线，处处汇报、处处等命令，人早tm死光了！”
“刘顾问，请注意你的措辞！”
钟麟宇直接吼了出来。
“任何在你看来冗余、繁杂、甚至拉低效率的程序和纪律，都是先辈们用血与泪的教训总结出来的，懂吗？”
“如果没有这些纪律，死的人更多！”
他们心中各有标准，此刻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一旁的于大龙和祝朝民也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凯和钟麟宇的思想说不上谁对谁错。
都有各自的道理，但也都存在有失偏颇的极端。
坚守所谓的规矩不懂变通，后果会很严重。
而放任底线一再被突破，后果同样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