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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囚犯队伍开始出城了,和电视剧上的不一样,朝遥他们这群人没有被砸臭鸡蛋和烂叶子。

这个年头,百姓饭都吃不饱,哪里会有人真的去砸鸡蛋,鸡蛋多金贵啊!

烂叶子也不是没用,还能拿去喂家畜。

众人巴不得离这群人远一点,生怕被人怀疑什么。

若是真有想看热闹的,那就躲在家中的门缝里瞧一瞧。

朝遥一家走在中间,她不动声色地把全家人的手脚镣重量慢慢减轻,不至于让他们戴着受伤。

去掉是不行的,必须得光明正大,不然就没有出处了。

人多,自然就走得慢,而走得慢就要挨鞭子。

押送的官兵有上百人,每一个都佩戴了长刀和辫子。

尤其是领头的那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他身上别着的辫子还是带倒刺的。

这要是往身上给一鞭子,皮开肉绽立马就具象化了。

走在后面的人才刚出城就挨了鞭子,因为他们不仅哭闹声大,还不肯认清现状,走得也慢。

走在最前面的人也挨鞭子,因为他们没有跟上骑马的络腮胡子男人。

朝悦白的小脸吓得煞白,准确地说,从早上起来过后就没红润过。

阳迢迢一样也怕,她死死地抓住朝天才的衣袖。

就这样走到约莫申时,大概就是下午三四点,其实才不过离上金城十五里远而已,这还是因为大家都是第一天,还算是有力气,又被鞭打的原因。

骑在马上的络腮胡子手一扬,身后的士兵都停了下来。

“休息一柱香,每人一个馒头,吃完继续赶路。”

听到这话,流放的人群中就开始有人哀嚎了。

“我们走了一天了,又累又渴,就吃一个馒头,你要弄死我们吗?上面只让我们流放,没让我们去死啊!”

声音最大的实属跟着朝遥一家走的朝齐,朝遥认得他,和自己年龄应该相仿,顶多大两三岁,那是前工部侍郎家的小孙子。

络腮胡子男人眉头一皱,骑着马跑了过来,随后猛地拉过马缰,马儿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抬起,几乎要踢到朝齐的身上。

“你再说一遍,是不是想死?”

男人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朝齐脸色瞬间苍白。

朝齐瞬间噤声,他看着络腮胡子男人手中的鞭子,那带倒刺的鞭子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让他不寒而栗。

他不敢再说话,只能默默地低下头,默默地咽下心中的恐惧和不满。

络腮胡子男人冷冷地扫了一眼朝齐,然后转向其他囚犯,“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是你们的命!要是再有人敢抱怨,我就让他尝尝这鞭子的厉害!”

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再出声。

他们默默地接过士兵递过来的馒头,默默地吃着。

馒头干涩无味,还有些硬,却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慰藉。

络腮胡子男人看着这群囚犯,心中满是鄙夷。

他知道,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曾经的高官显贵,但现在,他们都只是他的脚下囚徒。

他冷冷地笑了笑,扬手示意士兵们继续赶路。

“娘,喝点水吗?”

朝遥看到阳迢迢干裂的嘴唇,凑到她身边小声询问。

阳迢迢悄悄地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自己有些窄的袖子,摇了摇头。

“等到了晚上再说。”

“好。”

又往前走了两里地,天已经全黑了。

“就地驻扎!”

络腮胡子一声令下,所有人直接原地坐了下来。

朝天才一路上每隔一会儿就会抱着朝悦白走一段路,他还小,走不远就会受不了。

现在停了下来,第一时间是先去给阳迢迢捶腿。

朝遥穿越好几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

品行这东西,在日常生活中也看不出来太多,到了富贵或者贫穷,或者遇上大事的时候,一下子就原形毕露了。

“爹,娘,我也给你们揉揉腿好了,以前我就做得可好了。”

朝遥先给朝天才揉了揉脚,用上灵气,很快他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遥遥这手艺没得说,今天我走了一天的路,脚就像扎了针似的,现在遥遥这么一按,很快就感觉不到疼了。”

朝遥给他脱了鞋袜,看到不少的水泡,有一些都破皮了。

“爹,晚上的时候我去前面竹林里看能不能做个板车出来,到时候把娘和悦白放板车上,走起来也快一些。以前在家里看书的时候有看过用竹子做板车,木头的我没办法做那么快,但竹子是完全没问题的。”

“行,遥遥看看书就能会了,我朝天才的女儿果然是个天才,就是不一样!”

朝天才可不认为朝遥能做出来,但是女儿有这个想法,愿意尝试,做父亲的总不能扫了她的兴致,大不了他到时候跟着就行。

“我到时候再去给那领头的塞点银子,不然即使我们做出来了也没办法被允许用。”

“还是爹想得周到!”

朝遥笑了笑,悄悄拿出消过毒的针,给他把脚上的水泡全部都挑破,上了一层自己空间里的药,然后又重复给阳迢迢捶腿和挑水泡。

阳迢迢已经直接躺在地上不说话了,她说不出来话。

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女人,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罪。

朝遥给她的嘴里塞了颗补气丹,这种丹药是她空间里的那些存货,很少用,所以还有不少。

丹药一入阳迢迢的口中就化开了,慢慢的,阳迢迢也终于恢复了过来。

而朝悦白,他直接累得睡了过去。

其他人也几乎都在躺着或者坐着,谁也没管地上脏不脏又或者硬不硬,现在要是再动弹一下,那都是要命的。

“遥遥,你也在地上躺一会儿,爹去找找领头。”

阳迢迢悄悄给朝天才塞了锭银子,夫妻之间的默契不用说,现在得去送礼。

朝遥没有躺在地上,而是找了块大一点的石头坐在上面,她还是有点适应不了席地而躺,那样会把身子硌得慌。

过了好一会儿,朝天才终于回来了。

他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

等走到阳迢迢身边的时候才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事儿成了,一会儿我和遥遥去前面的竹林,你们在这儿等我们。遥遥,你还能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