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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2017年2月28号晚上8:43分。成峰在这个双人病房里,用异常严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

“于飞鸾,谁伤的你?”他毫不客气的问我,还喊了我的全称。从他的脸上,愤怒多于关切。王小帅坐在我旁边,轻轻的贴着我的脸,告诉他不要喊。

我没有机会编造什么谎言,不只是因为大脑里一片空白,主要是我在警察面前说谎,不一定能够浑水摸鱼。况且,我昨天在那样情况下,还毁了证据,冲洗了院子。

“我不知道。”

成峰站起来。在我旁边,尽可能的轻声细语的娓娓道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既然你不知道,让我帮你说好了。首先,从你的伤口位置判断这个杀手并不想杀死你,而且还有经验,要不是有言在先,你的伤口位置不会这样精妙。但凡你要是动一下,伤口就不会这样工整。你既没动,也并不怕。难道是熟人?其次从屋子里的情况看,你是夜半听到响声,才出去打开门的,门上有血,门里的地面也有血,你出事的位置就在卧室门附近。最后,你强忍伤痛,冲洗院子。就是怕对方的脚印被人发现,你在维护对方。于飞鸾,你都已经被刺伤了!你为什么要维护他?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我成峰不会放过他!”

“是啊,飞鸾只要你说是谁。我王小帅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对,嫂子,这个事派出所已经备案了。你知道对方是谁对不对?”

我的脑子一片混沌,想的不是刺客,也不是如何搪塞他们几个人。我还在想,习清寒对于自己这个终身监禁,怎么看待?是不是可以用平常心去面对?昨天晚上,都没有时间焦虑这个问题。

摆在眼下的问题,开始源源不断。我怎么能够隐藏王一铜呢?计上心来的我要不要做一次心机婊?我开始了委屈巴巴要哭的模式。成峰见状立刻把他的手,放在我手背上。王小美也凑了过来。旁边的王小帅轻轻环抱住了我。

“成峰,小帅,小美,我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他告诉我,并不想杀我,让我负伤他方便回去交差。”成峰气急败坏的拍着对面空空的病床。

“于飞鸾,你不能跑吗?你不能喊吗?你为什么让他动手呢?”

王小帅把我轻轻交给王小美。指着成峰。

“出去,自始至终,只有你在这里对飞鸾大呼小叫。”

成峰这样做并不惊奇,也不代表他对我不重视,反而,在我手臂受伤的时候,他也是骂我最凶的那一个。

“别让我走,我不也是着急吗?”成峰低眉顺眼了起来。

“嫂子,他什么样子的?你可以画出来对不对?”

“小帅,成峰,小美,让我出院吧。反正你们也会包扎伤口,让我出院吧。我不想住院。”不等成峰急眼,王小帅蹲在病床前,抱着我的小腿安慰我。

“飞鸾,咱们今天需要输液,明后天咱们看一下可以吗?我知道。这里咱们住的不方便,很快,咱们就回去。”

看着温柔体贴的王小帅,看着忙前忙后得王小美,看着气不打一处来的成峰。我深刻的觉得,自己给他们找的麻烦太多了。手臂的伤,就已经让王小帅和成峰瘦了一圈,是不是,我这个人属于天煞孤星,谁跟我一起,都倒霉透顶啊?想着想着,我的眼泪真的就在眼圈里不停地打转。

成峰抓住了这个细节,又开始骂我。

“于飞鸾你现在哭什么?我跳进去的时候,你不是一个人钢筋铁骨流着血的冲完院子吗?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就算你去卫生间,我都在门口等你!而且,我不相信,你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是不是习清寒找人杀你?”

如此离谱,如此荒唐,如此不可理喻呢?我强忍着疼痛回答他。

“不是!”

这又是一个坑吗?还是一个陷阱?这是诈我的话吧?

派出所的所长来了,还带来了身着公安制服的警察。看来,没完没了的询问又此起彼伏的出现了。派出所的警察开始给我写笔录。

“嫂子,你还能够画出来这个人的身高体貌特征吗?”

我靠着王小帅,目光中或多或少有一些迟疑。

“不用画,因为全身黑衣,黑色面罩,像极了古代的刺客,我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就出去了,那个时候我还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不到12点,我以为是刮风或者什么,没多想就打开了卧室门。打开门就看到了一个黑衣人,他手里拿着长刀。说实话,我没有太多畏惧,只是非常后悔自己打开门。这可能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对于这一段描述,我没有说谎。

“嫂子,你继续说,不着急,慢慢说。”

“对方看我不慌张,直接就告诉我是受人委托忠人之事,他并不想杀我,让我挂了伤就行,我当时有点懵,可如果我报警,肯定不现实,对方口音听着是普通话,不像是这里的人,他跟我想象中的劫匪大相径庭,所以,我也没有挣扎,他绕道我身后,告诉我,让我一会立刻报警,打120。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真的一动没动。刀伤,也不很严重,我受伤后,对方还扶了我一把,我靠在门边,看样子他不像一个坏人。我眼见他跑了。说实话我没想报警,我之所以会把院子冲洗干净,是冲自己的血迹。”这样说有没有漏洞?肯定有。只是对方忙于记录。

所长问我。

“飞鸾,你为什么不报警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杀手也好,刺客也罢,不抓住他,下次呢?王队长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吧,所以一定要选择报警啊!我们会根据附近监控的区域,查证此人的下落。你可以提供几个目标吗?有恩怨纠葛的?”

在我还没有想好说谁的时候,这里分局的领导也来了,又来一遍的问题让我直冒冷汗,伤口疼到了不能说话。成峰赶紧把他们叫出去,告诉他们事情的来龙去脉。

屋子里只剩下王小帅的时候。他帮我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小帅,对不起,又耽误你时间了。”

“这是什么话?若不是成峰昨天晚上回来,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飞鸾,我是不是不如成峰对你好?”

我想摇头,可只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疼的厉害。

“不不不,小帅,你对工作认真负责,这是你一贯作风,成峰已经反复说过,他辞职不干了。这不能比的。小帅,你对我的好已经抵达上限。”他红了眼眶,好像我如此受伤,都是他一个人的错一样。

“飞鸾,我会好好照顾你。”

“小帅,我总是给你找麻烦。”

成峰在门口咳嗽了一声。

“别在这里煽情了,所长找你,出去吧。”王小帅无奈的暂时走了出去,这个陌生的病房里,剩下了路窄的冤家。

“飞鸾,伤你的人,就是习清寒派来的对不对?”怎么又一遍?

“不是,我说过一次了!”

可能不是他说谎,或者测试我,就是他的认为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