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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干啦!”

谢昭昭跑过,拦着她们。

“怎么啦?”大家不明所以。

谢昭昭道:“不能这么干,咱们最重要的是收粮食,当然是怎么快怎么来。不要刨棒秸,直接进去掰棒子,在地上扔一堆就行。左右两堆之间要比架子车宽,好方面装车。

剩下的人直接拉架子车,和孩子们一起装车,只把车过的地方,棒秸踩倒就行。”

“唉,对啊,这办法好,棒秸啥时候不能砍,先把棒子收回去。”

“掰棒子,咱就不累了,能多干老多活。”

“走,走,快点干。”

谢昭昭看她们这么兴致冲冲,忙喊道:“小心棒子叶划脸。”

“小谢队长,我们老模咔嚓脸不怕划。”

一辆车的配置大概就是一个大人、几个孩子。

谢昭昭和江淮都跟着谢老太的车。

大队的人回不来,谢老太也得来啊。

三丫先跑上去踩倒棒秆,谢昭昭也没能免俗,咔咔用脚踩倒好几棵。

她绝对不是听着,咔咔声音感觉爽,真是棒秆挡着她扔棒子了。

把车两侧的棒子扔上,推着向前走,这时候,冲到前面踩棒秆成了最大的乐趣。

谢建党踩完后,得意洋洋道:“你们都不行,看我踩的,都直接从根断。”

“你走开。”谢昭昭把谢建党扯开,动动手脚,决定给他展示一下,什么叫技术。“看我的。”她抬起脚,瞄着棒秆根,猛踩上去。

诀窍她知道,一定要快准狠,不能犹豫。

没断。

“哈哈哈哈哈哈哈......”

嘲笑声,都笑话她没踩断,谢昭昭抬起脚,接着猛踹。

最后它也没断,变韧性了。

“该我了,看我的。”三丫说,看注意力都到她身上了,她抬脚咔一个,咔一个,咔一个。

谢昭昭......

“刚才那个不行,根儿不脆。”谢昭昭一边说一边踹棒秆,咔一个,咔一个,咔一个,“看,就说刚那个不行,你们看这次都行吧。”

“快干活,别说了。”江淮和谢建军对这个游戏不感兴趣。

棒秆高呀,站在地里,根本看不见隔壁的人,要想找人只能喊。

一个婆子大声喊:“小谢队长,谢昭昭,我们车装好了,推哪去啊?”

谢昭昭问江淮,“从前推哪啊?”

“麦场,推去剥皮,脱粒。”

哦,那不行,他们没空脱粒。

“推队部去。”谢昭昭大声回道,她根本不知道是谁和她说话。

“咱也快点,去队部看看,哎呀,车不用装太满,省的推不动。”谢昭昭有点想去队部看看情况。

收完手上几堆,江淮道:“行了,推回去吧!”

谢昭昭几个小孩和谢老太在地里掉完头,推着车往外走。

“等会咱回来,把车倒着推进去。省的掉头麻烦。”谢建党提出建议。

“拾棒子的时候还要倒着推呢,更麻烦。”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两个哪个更麻烦?”

大家速度差不多,已经有好几辆车,往回走。

谢昭昭看出来了,这个时候没人傻子认大个,装个大车。

大队部院子大呀,兼具各种功能,食堂、仓库、队部、工具房等都在这。

所以一个队部顶别人家好几个院子。

而且它在村子中间,安全。

不光院子大,大门外地更大。

毕竟上工集合都在这。

不过门口就算了,谢昭昭不敢放在外面,怕被偷,还是院里安全。

谢老太扶着车,“你们都闪开,我要撒手了。”

“闪开了,闪开了。”

“奶,能撒手了。”

谢老太手一撒,哎,架子车扶手,嗖的一下就朝上了。

棒子不用卸,倒出来一半多。

谢昭昭跑过去赶紧扒拉两下,“快,快下来了。”听到话音,她又赶紧抱着头跑回来。

等谢老太重新抓住扶手,车上已经没几个棒子。

他们推着车呜拉拉又杀回地里。

白天掰棒子、拉棒子倒不是很累,但是晚上扒棒子真是叫人干的够够的。

队部院子里堆成小山的棒子要及时扒掉苞皮,否则玉米粒会被捂烂变质。

白天干了一天的活已经很累了,晚饭后还要趁着月光扒棒子,坚持到夜里十一、二点谢昭昭才让去睡觉。

扒苞皮的时候要在底部留个尾巴,将四个或六个棒子系在一起,然后再挂在墙上或者树杈上,也可以像编辫子一样编起来。这样可以让棒子自然干燥,不生虫、不发霉,“尾巴”不能留的太多,否则系不上,也不能太少,否则挂树上的时候棒子容易脱落。

正好大队院子里,有几棵大椿树,树杈粗壮且伸展平缓,很适合晾晒棒子。

它们能躲过去,没被砍掉,多亏长在队部院子里。

现在,有的椿树杈上都挂满了棒子,爬到树上放棒子这个活,多的是人抢着干,尤其是男孩子们。谢昭昭都实行了淘汰制,谁摆放不好,不规整就淘汰谁,换下一个。

只有几棵树是不够的,谢昭昭还和江淮在地上给棒子搭个铺,好保证晾晒。

下面放些东西支撑,土坯或者其他都行,只要差不多高,上面放些小棍,细板子,最上面放席子,然后剥好的棒子扔上去就行,但是因为空间问题,棒子扔的太厚了,只能有空再来翻一遍。

收完棒子,坐院子里,谢昭昭也不要形象了,两双手相互揉着,“商量下,是高粱还是黄豆。”

“高粱,鸟总是去吃。”

“黄豆,再不收就爆豆了。”

“先黄豆,再高粱。”

割黄豆必须天黑的时候就去,这时候还有露水,豆荚上湿漉漉的,才不会爆裂。

这次大些的孩子,也跟着一起收割,谢昭昭、江淮一人一把小镰刀,每人包二根垄。

割豆必须弯着腰,一只手要拽着豆秸,一手拿镰刀割。

谢昭昭干一会儿腰就酸疼酸疼,非常累,那滋味比其他活难受多了,干一会儿就得直下腰,等到地头谢昭昭简直都站不起来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豆棵子扎手,手扎得很疼,谢昭昭戴着手套,都免不了被扎。

中间还有几次差点被镰刀把手割破。

谢昭昭简直了,她就不该逞能割黄豆。

她应该拿着袋子在后面,和其他人一起,捡掉在地里的黄豆。

收完黄豆,没时间晾晒,堆到仓库就又去收高粱。

为促进高粱穗更快的生长、成熟,高粱秸中下部的叶子早就被擗掉,晒干后捆起来,储存好,因为那是牲口爱吃的饲草。

谢昭昭一看到高粱就道:“割吧,只割高粱穗。”

清婆子看了看,走上前割了一根回来,“小谢队长,您看这个长度可以吗?”

谢昭昭眨眨眼,这好像不是她说的长度啊!

江淮看出她不太弄得明白,“清奶奶,咱们先割穗,”

接着他又说道:“谁想做盖帘、炊秫、笤帚,自己把秆留长点。”

谢昭昭拿着刚才清婆子割的高粱问,“是不是这一截儿细长直溜的能做盖帘?大队种的都是白高粱?”

江淮点点头,“一直是白高粱,因为它可以果腹。

红色的不行,是用来酿酒的,还能制醋,做高粱饴糖。”

“简直浑身都是宝,早知道咱前些天不搭那个,直接用高粱秆打个秫秸箔,在上面晒棒子。”

“别乱想,我不会打秫秸箔,要做东西吗?要的话我去割几个长的。”

“算了,等收完高粱再说吧。”

高粱收完的这天,还差几个小时天黑,谢昭昭很痛快的让她们下工回家,并告诉她们明天放假,可以休息一天。

她却不能休息,她和江淮要偷偷藏粮食,运到房后的大地窖里。

幸好有空间,不然光靠她们俩人,等偷偷搬到累死。

谢昭昭直接一样收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量,扔到地窖里。

江淮忍俊不禁,“这和我爹他们想的不一样。”

“哪不一样?”谢昭昭看着地窖,“我觉得挺好的,没想到里面这么干燥,以前我还担心粮食在里面会发受潮变质。”

江淮道:“已经在外面晒了几天,问题不大。

他们想藏起来的,是装好袋的粮食。”

谢昭昭无奈,“这么多地,能收回来就不错了,还挑剔。”

对,他们要,一袋袋码放整整齐齐的粮食,谢昭昭给他们的是东一堆,西一堆,那边更大堆的三种半成品。

虽然她放的很狂野,但是她要收获掌声。

“走啦,回去睡觉。”谢昭昭招呼他回家。

江淮摸摸下巴,“你说咱们是不是昧下点。”

“不要,昧也是昧粮食,这个都没处理,咱们拿着怎么弄?天天躲在屋里用手抠吗?”

“也是啊!走咱们去地里。”江淮叫她。

谢昭昭不想去,“干什么去啊?今天干完活都放假了。”

“我发现小片野高粱,那是天生做炊秫、笤帚的好东西,咱们去砍回来,顺便再砍点挺秆做盖帘。”

“回来你做啊,我给你留着,现在做不了,就过两年,留到十八也是你做。”

江淮点点头,“行啊,我觉得我不用到十八就能做,快点走。”

回去后,谢昭昭收拾干净,“明天不用早起,我要吃饺子,你吃吗?”

“韭菜鸡蛋。”江淮说。

谢昭昭点点头,笑着说道:“一样。默契。”

江淮听他这么一说也笑了。

取出两盆饺子放在桌上,饺子还熥熥冒着热气。

江淮再一次忍不住羡慕她,多好的空间啊,太便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