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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皇明土着大战穿越众 > 第64章 行商不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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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华,在东北。曰江河,曰淮济。此四渎,水之纪……”稚嫩的童音从倒座房内传出。

沈栓子乐呵呵一边听,一边鼓捣手里的物件,门轴有些不禁用了,他索性重做一个。

这时二门传来动静,他抬头一看,是李嬷嬷端着茶点走了出来。立刻起身凑了过来“俺来吧。”

“边去。”李嬷嬷瞪了沈栓子一眼,却腾出一只手,摘下汗巾塞进了对方手里,立刻拽回手,冷哼一声,继续往倒座房走去。却不想,一声脆响,吓得她一手护着身后,迅速跑开。

沈栓子把手放在鼻前闻了闻,一副陶醉的样子。

“有劳了。”郑直放下书“麟儿可以歇息一炷香。”看看天色,打算再耗一会就散堂。有了沈麟这个累赘,他不得不每日抽出一个时辰教导对方读书写字。好在他虽然不会教书却会教人写字,要不然,真不晓得沈大娘子晓得他是个草包会是何种反应。

“郑解元也用一些吧。”李嬷嬷赶紧讲“这是俺家大娘子和大姐特意做的。”

郑直有些无语,会不会说话,幸亏他还不算成人,否则传出去,沈家大娘子母女二人以后如何见人“俺看完这一段,嬷嬷先回吧。”

李嬷嬷见此,晓得讲错了话,讪讪不快的走出倒座房,刚刚走到死角,一个不防,就被沈栓子拦腰抱住,拽进了旁边的柴房。

“郑解元啊?”油尽灯枯之后,沈栓子懒洋洋的为李嬷嬷收拾残局“人家是文曲星下凡。”

“啥意思?”李嬷嬷打开沈栓子的手,一边整理头发一边问。

“你瞅上他了?”沈栓子不答反问。

“德性。”李嬷嬷撇撇嘴“是大娘子让俺送过去的。”

“不会吧,大娘子……”沈栓子错愕的看向捂住他嘴的李嬷嬷。

“胡吣啥。”李嬷嬷没好气的道“咱家大姐再过几年就该议亲了。”

沈栓子懂了,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却又叹口气“悬。”

“别给老娘拽文咬字的。”李嬷嬷没好气的撤回手“快点,俺出来久了,大娘子该起疑了。”

“以郑解元这本事,说不得将来又是个状元。咱家老爷在的时候,自然无妨。可如今,只怕不成。”沈栓子旁观者清,他一开始也对郑直时不时冒出来有些许怀疑,可是慢慢的看懂了。郑解元确实是文曲星下凡,他不沾人间烟火气。也就是讲,对于男女之事,这位压根一窍不通。

“俺家大娘子可是尚书女。”李嬷嬷一听,不高兴了“行了,俺也不听你胡言乱语了。”讲完起身拿着托盘走了出去。

刚刚走到垂花门,就听到倒座房传来欢呼,然后沈麟就跑了出来。暗道一声好悬,转身迎了过去。

郑直扛着褡裢紧随其后,向李嬷嬷拱拱手,转身向外走去。

“解元吃完饭再走吧。”沈栓子也听到了动静,扛着一捆柴走了出来。

“不了,夜里有事就点炮,俺的人立刻就到。”郑直说完走了出去。

他的日程安排的很紧张,不讲别的,他要承包国子监的工程就需要一支信得过的建筑队。想来想去,放着班军不用,简直暴殄天物“孙指挥,幸会。”

“幸会,幸会。”哪怕这位神武右卫的孙指挥年纪比郑实都要大,如今却依旧不敢在郑直面前拿捏,竟然以平礼相对郑直。

“孙指挥是晓得俺的。”双方落座之后,郑直开门见山“喜欢直来直去,若是有啥做的不周的还望见谅。”

“哪里,俺看郑解元做的面面俱到,反正俺是看不出有啥不妥。”孙指挥全名孙鉴,是和真定卫同城而居的神武右卫署指挥使,也是本次刚刚换班之后的真神定三卫班军的领班带操指挥。

军制,京操领班每三年一更以均劳逸。京操士马损耗领班都指挥例同军政官比较追补,他事不得干预。领班官推选未久不必考察,止行该营提督等官径自查访,不职者参奏议处。

南直隶者至徐州山东者至德州,河南者至彰德,大宁都司者至良乡。悉候军士到齐方许赴京。所部缺伍者各营提督官径自参奏各卫幼官舍人本部就令验委官会科道督令该卫通查。

因为神武右卫是后来从陕西迁入真定、保定等地的,好地方都被真定卫占了,所以林济州周围有好几处是神武右卫的军堡。

孙鉴原为分守宁夏西路署都指挥佥事因为三年前虏入寇失于御备被降为现如今职务。因为他不住真定县而住在靠近林济州的魏家堡,因此双方之前确实见过。不过彼时郑直侍立在陈守瑄一旁,此时郑直与对方分坐两边,分庭抗礼。

郑直笑笑“既然如此,俺就冒昧了。”讲完看向一旁的朱千户。

对方立刻退了出去。

“俺有个工程到手了,不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想要从孙指挥这里借二百人。工钱自然实打实的,京师啥价,俺就给啥价。都是自家弟兄,俺也不坑人。唯有两点,一、期间不能出差错;二、莫要让俺担了责任。”郑直开始讲个明白,此时朱千户端着一个托盘去而复返,走到桌旁将托盘放下后再次退了出去“俺也晓得,这上操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不讲本班上操整整两年都不见下操,单单这军士逃亡就不胜其扰。弟兄们给旁人做活,捞不着好不算,还要吃瓜捞,俺这里最起码一日两干一稀,绝对有保障。等下班时,带回去些银钱,也算让家中的嫂子,婶子们开开心。”讲完后,掀开托盘上的公布,露出五锭二十两一锭的金花银,推到了孙指挥面前。

“郑解元俺是信得过的。”孙鉴在宁夏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几千人互砍都不算啥,可是并不代表他不怕死,怕死的人同样贪财。自从他被降职带俸差操后,他就断了大部分进项。这些年来为了复职他更是只出不进,所以当郑直掀开托盘后,他的眼睛就直了“对,郑解元所言极是,这帮子婆姨看到银子比看到俺们还亲。二百人,就这么定了。管吃,管住,给工钱,这要是还不给郑解元做好,就真不当人了。”

郑直看到孙鉴的丑态,却并没有取笑的意思,因为他晓得,如今这天下,军户苦,军官也没见得好多少。只是因为军官还有军户压榨,才能维持一些最基本的体面“如此,直,在此多谢孙指挥。”

两人原本不过点头之交,正事讲完,也实在没有啥可多讲的。孙鉴收了银子,起身告辞。郑直送对方上了车,这才反身想要入院,此刻一位衣着得体贵公子带着家仆从门前走过。

对方是个自来熟,向郑直拱拱手,郑直同样回礼。

“这位公子刚刚租下胡同六门后院,说是为了八月的科试。”朱千户跟着郑直进院后低声道。

“像个读书人。”郑直不置可否,他也是晓得对方的。沈大娘子接管三四五六七门后,就打算不再将院子整体出租,而是拆开以单间出租。如此自然租金大减,不过两日就租光了。只是旁人都是监生,只有这位公子是童生,同时也只有他单独租下了一处小院。要晓得,国子监位于北城,都快靠近城墙了,而顺天府的科试却在京师东南角的贡院。郑直对此颇为好奇,只怕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涉及沈大姐和沈麟,他是不会多管闲事的。最多骂一句“不知羞耻。”

第二日在沈家散堂之后,郑直正要赶去十王府那座院子和泾王府长史张显,范兆祥道别,就看到昨夜见到的那位公子带着一个扛着挑子的仆人走了过来。对方依旧向郑直拱手,郑直还礼之后,向街口走去。

“俺看这街上的糕点不错,就多买了一些送给大娘子和小郎君尝尝。”郑直身后传来那公子的声音,他撇撇嘴,果然没安好心。

郑直到的时候,郭瑀,王禾等人早就到了,众人正在闲聊。因为泾王和申王乃是一母同胞,所以这次只有泾、申两府长史在场,并未邀请荣府两位长史。

郭瑀笑道“俺听人讲五郎收了徒弟,为何不带来让俺们见见?”

“五岁的孩子太小了。是俺故旧的遗孤,俺不过是教他认识几个字,算不上收徒弟。”郑直因为有了先入为主,为了防备沈家冒出啥事,连累了他的名声,如今提前预防。为了转移众人注意力,从褡裢里拿出两个简装纸盒递给了张显和范兆祥“两位长史不日南下,这就算小弟送给二位的礼物。望二位兄长日后莫要忘了俺。”

范兆祥之前就得到过郑直承诺,大喜过望,接过纸盒“恭喜五郎,恭喜五郎……”

“范长史错了。”郑直见范兆祥忘了,急忙撇清“俺可不敢居功,若不是俺叔,俺就算有心也无力拿出像样的礼物送二位长史。”

张显见此,也大概猜出了是啥,接过来道“这沂州与京师相隔也不远,若是解元与郑修撰得空,俺们定会扫榻以待。”

“长史言重。”郑直可不会因为对方的低姿态就忘乎所以。毕竟这四位长史可是实际掌握着两位亲王的产业。

“郑解元尝尝俺们这峨眉竹叶青。”郭瑀笑着为郑直解围,毕竟他昨日已经收到了同样的全本。郑直虽然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却也明白亲疏有别。泾王不日即将南下,可申王总归还要在京中住些时日。

“户部今日已经接了这京外府仓,老郭,你们那边还没个准信?”众人邀请郑直落座,依旧不忙着开席,继续聊了起来。显然机会难得,平日并不在这种场合讨论公务的几位长史,终究破了规矩。

“应该快了,毕竟夏粮也快到了。”郭瑀拿着折扇轻摇“还需要留出修缮的空隙。”

“那帮杀才俱是莽夫,俺们明明千叮咛万嘱咐,结果他们为了图省事,直接毁了仓。”张显半是抱怨半是解释的来了一句。

“无妨,总归有地方就好。”王禾笑着回了一句。

郑直自然听不懂两边的黑话,却明白一点,他又有买卖来了。

藩王粮仓自然要建在藩地,奈何宪宗走得早,留下了一堆稚子。年幼在宫内时尚好,可十二岁出宫之后,就必须公私分明,毕竟王府长史司也有数百人需要领俸食禄。

因此作为权宜之计,户部就在张家湾旁为诸位年幼藩王建了临时的王府仓。申王作为最年幼的亲王,去年年底才大婚,更是直到现在才拿到了全俸。究其原因,藩王的俸禄大部分是以粮食等形式发放,粮食不是银子,需要占地方。户部却不愿意为没几年将就藩亲王再“劳民伤财”。因此,只有泾王就藩,腾退的仓场才能交给申王府使用。

这活相比国子监修建学舍,更加简单,毕竟不住人而是存放粮食。

“俺又来晚了。”几人正聊着,门口传来动静。郑直扭头看去,是杨儒士,不,泾王就藩在即,特意求了皇帝恩典,升他的两位舅父锦衣卫千户杨谨为指挥佥事,儒士杨谦为所镇抚。所以现在应该称呼对方为杨所镇或者杨镇抚。

“今夜有酒有菜,俺们不醉不归。”郭瑀也不接话,大笑着招呼众人入席。

“俺今日在棋盘街看上一幅画。”杨谦只好自顾自的解释起来“是唐寅的《看泉听风图》,因是故人之作,就要拿下,却不想店家忒黑心,要一百五十两。这才软磨硬泡到如今。”讲完从袖中拿出两个长纸盒送到张显和范兆祥面前“这是俺的一点心意,望两位长史不弃。”

这种长盒一般都是装画的,毕竟杨谦之前也做了铺垫。当然到底是不是,谁晓得。不过郑直突然发现,杨谦送给二人都是画,他送给二人的都是书。而张显喜欢收藏各类画作郑直也是晓得的。

郑直和范兆祥接触较多,与张显接触很少,所以本着君子之交淡如水,他这么做无可厚非。可杨谦与张、范二人关系都不错,此刻却显然是以张显为尊。

果然,范兆祥虽然笑着接过,可之后,却不再主动与对方交流,反而是拉着郑直和郭瑀说起了《大观园》“郑解元家有人在勋贵之家?”因为分别在即,他也就坦诚很多,将长久以来的心中疑问问出。

“俺家世代是军籍,七世为大明戍边,并无此等荣幸。”随着《大观园》影响越来越大,郑直也考虑到迟早会被人问到这些“俺叔父多年在外行商,见识各地风土人情。再加上他平素喜欢交朋友,自然听到的也就更多。”

范兆祥自然是不信的,旁人不晓得,他还不晓得这书是谁写的?可越是懂这一点,就越好奇。毕竟郑直今年才十四,这书若不是亲身经历过,哪能写的如此有滋有味;若不是文章功底深厚,又怎么会写的如此入木三分。

相比还未看过后四十章的范兆祥,郭瑀却更多的是好奇郑直写这本书的原型。他之所以对郑直是原作者这一点深信不疑,就是昨夜的后四十章与前边的八十章,虽然脉络未变,骨骼清晰,可是皮相却差了很多。很明显,就能让人感觉这后四十章是别人按照原作者的思路代笔“听人讲英国公府的姻亲孙家有人通匪?”

范兆祥一愣,同样好奇的看向郑直。大家都是人精,英国公府的姻亲中姓孙的只有会昌侯家还是个旁支。可为何郭瑀偏偏要强调英国公府,再联想到《大观园》,不用讲,他的另一个疑问似乎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