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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旁而来的温热大掌,将长鱼姣从冰封孤寂的寒渊中拽出。

她的不对劲太过明显,朝瑾又早知她对郁家有心结,自郁怀出现起,朝瑾便一直看着长鱼姣。

看她身上的悲痛,感受她撕扯灵魂的恨意。

再到讥讽的不屑。

朝瑾没有多问,只是用手紧紧握住长鱼姣。

从相交的掌中,传递给长鱼姣源源不断的热意。

知道长鱼姣断腿时,他震怒欲狂,迫切的想问个究竟。

可长鱼姣笑着让他查。

笑的那样令人心疼。

明亮澄净的眼眸被淅淅沥沥的春雨感染,他能感受到她在哭。

藏在长鱼姣心底最深处的小人在哭泣。

那时他便明白。

那段过往是长鱼姣无法面对的痛。

如今清冷的,疏离的漫不经心不肯轻信她人的一面,或许是长鱼姣耗费所有心力才为自己织出的保护网。

他的追问只会让长鱼姣将强行愈合的伤口撕扯开。

所以他将疑问掩埋,再多困惑和不解,他都可以等。

他和姣姣,会有一生的时间。

那样漫长,他不在乎多等几月,让郁明安也好,让朝玄风也罢,由谁都好,将真相告知于他,又或许,不可一世的他也在畏惧那段过往。

只有一点是朝瑾坚定的,不想不会也不舍得逼迫长鱼姣,将自己的伤口撕扯开。

因此,即便在场的人都觉得珍昭仪和郁相的神情有些古怪,朝瑾也只是握紧了长鱼姣的手,一如既往的散漫模样,

“爱卿来的正好,西部上贡了几匹好马,往常皆是武将试马,朕也看腻了,郁相可愿一试?”

和郁怀一道而来的还有刑部尚书和礼部侍郎,另一侧则是陶将军和双目圆睁对郁怀十分不满的卫将军。

听了皇上的话,刑部尚书和礼部侍郎都是一惊。

西部的马向来烈性,如何能叫文臣来试?

郁怀也惊疑不定的闪烁了目光,疑惑是因珍昭仪之故皇上刻意为难他?

可若是因为珍昭仪,此前他献上三十万两白银,用作宁中改政,应当两消才对。

郁怀本该冷静些应对,但因为乍见长鱼姣的心神恍惚,让郁怀不免疑心这位珍昭仪会在皇上耳边吹枕头风,折腾他。

强心按捺下心中惊异,郁怀面上满是为君分忧的荣幸,

“能为皇上试马,是臣之幸,只是臣骑术一般,恐显不出良驹之优,反误了皇上。”

一旁的卫将军冷笑一声,

“皇上,郁相贪生怕死不愿为皇上试马,臣来便是,何必听他叽叽歪歪。”

卫渠向来看郁怀不顺眼,如今言辞更是不客气,听的郁怀眼中暗火,却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卫将军,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为皇上死而后已是应当,只是老夫一介文臣死于试马,总归听来荒唐。”

如是寻常文士,以名声清高自傲,听见旁人骂他贪生怕死,定是要面红耳赤的凭着一身瘦弱骨头也要上马。

偏郁怀连贪生怕死也说的坦荡。

长鱼姣敛目深吸一口气,视线转到他处,在看见厩长牵着几匹高头大马来时,忽然视线一顿。

其中有一匹马明显老态,看着也温顺。

微有些迟疑的看向朝瑾,正撞进朝瑾透着笑意的温和眼眸。

“行了,朕如何会为难郁相,既郁相不愿,林卿,钟卿可愿一试?”

循着皇上的视线而去,众人也看见了今日所试之马。

暴躁的用前蹄摩擦地面的烈马边上,是一匹显而易见被驯服过的老马。

试烈马刑部尚书和礼部侍郎可不敢,但这样一匹老马,岂不是显而易见的送赏到跟前?

别说他们了,就连方才推拒的郁怀都眉心一动。

有些事从来心照不宣。

如昨夜皇上说狩猎头名有赏,众人便明白这是皇上借机要封赏长鱼野。

那匹老马显而易见的乖顺。

别说他如今不过四十有三,就是换了六十岁的章大人来怕也能上马跑一跑。

无论如何因为此前江兮的愚蠢,他能感觉到了近日皇上对他的冷淡,此刻有机会重获圣心,郁怀如何敢怠慢。

又听一旁同僚争先恐后的愿为皇上试马,郁怀只觉得是他一时被珍昭仪骇了心神,险些丢了皇上特意给他寻的机会。

当下面色一肃,从众人当中迈出,脸上浮现出几点羞愧之色,

“皇上,方才是臣一时懦弱,左了心思,为皇上分忧本就是臣分内之事,臣万不该推却,还请皇上再给臣一次机会。”

朝瑾似笑非笑的睨了郁怀一眼,佯装出一副为难模样,

“郁怀方才所言也有道理,为朕一时兴起,累郁相受伤如何是好。”

郁怀眼角颤了颤,不再用言语辩驳,而是一撩衣袍,迎上厩长接过那匹老马的缰绳,很是潇洒利落的上马。

瞧上去倒是英勇的很。

朝瑾见了笑意越深,当即叫了好,

“郁相风姿,实乃文臣之最,待下了场,朕重重有赏!”

因为皇上的交好,痛失上马机会的几位大臣心里多少有些愤愤不平。

那样一匹老马,也值得郁怀做出这般模样?

待得余下几位勇士一并上了马,朝瑾便笑着带长鱼姣观这一场别开生面的试马。

只见马场之中数匹疾驰烈马之上,驯马的勇士或立或喝,掠起狂沙,看得人热血沸腾,心惊胆战。

偏偏其中出现儒生打扮的郁怀骑着格外温驯迟缓的老马在其中慢悠悠的跑,叫众人不免笑出了声。

你说你骑马就骑马,骑着一匹老马往人家烈马堆中挤什么?

不明所以的人皆在一旁笑出了声。

“郁相再不服输也不能骑一匹老马捣乱啊。”

“人家那是老当益壮,你们懂什么?”

一旁的笑声传入长鱼姣耳中,叫长鱼姣轻轻扬了唇。

看着马场中如小丑而不自知的郁怀,初见时的浓烈情绪在不知不觉间消散许多。

被朝瑾牵着的手微微一动,在朝瑾掌心挠了一记,

“扔狗骨头,皇上该不会只是为了让他下场跑一圈吧?”

扔狗骨头。

朝瑾被长鱼姣的话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