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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众目睽睽,长鱼姣还是给朝瑾喂了颗葡萄,这人也果然矫揉造作的道了声,

“好甜。”

待得白榆将郁充仪和江兮二人提溜上岸时,稍显坚强的郁充仪就在仅存的清明中看见了二人亲亲热热,喂食葡萄的场景。

心中郁气更甚,活活将自己气晕过去。

朝瑾看着这二人心中没什么波澜,只是想到郁相郁怀还是不明显的皱了皱眉。

郁充仪也就罢,那是后宫之事,江兮身为丞相夫人,朝廷命妇,即便朝瑾无条件为长鱼姣撑腰,却也知道此事不能就此揭过。

若真叫此事就此传扬出去,对姣姣声名有损,唯恐世人将其传扬成妲己褒姒一流的妖妃。

前些时日他才破格晋位姣姣为昭仪,已然在前朝掀起轩然大波。

如果今日在传出姣姣无故惩治朝廷命妇,别的不说,御史台的那群言官定要出来插手。

朝瑾已然不愿任何人对姣姣有所误解,有所恶言。

虽朝瑾也不甚明白,向来冷清性子的长鱼姣为何对江兮抱有如此敌意,但正如他所言,一切有他,他总是要护着他的姣姣。

长鱼姣如何不懂其中道理。

她可不会为了瓦砾,损伤自己。

漂亮的狐狸眼缓缓挪向那扇无人问津的华贵屏风。

她从不吝啬用最歹毒的想法去揣测郁家人。

如此自私自利的一家人,即便想与她交好,定也是暗藏杀机。

无故惩戒朝廷命妇,是她无德跋扈,为妖妃之流。

若是郁家先存了害人之心,那可就与她无关了。

在看见朝瑾眉心皱痕越深时,长鱼姣点了点朝瑾眉心,

“再皱可老了。”

这一句话可不得了,这些日子朝瑾本就在意形容是否上佳,如何能听长鱼姣说他老!

霎时冷了脸,愣是用手将深皱的眉头按平了!

长鱼姣见了面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只觉得朝瑾怎生越发可爱?

看着朝瑾严肃万分的模样,长鱼姣坏心的欣赏了好半晌,才笑吟吟的开口,

“骗骗你你也信?”

朝瑾前头那么多事都温柔的忍下,偏这一件,叫他严肃的板起脸,

“姣姣,此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

长鱼姣愣了愣,并不知晓朝瑾对容貌的在意是因他二人年岁的差距,当下只以为,原来男子也这般爱悄?

“不笑便不笑,这样凶做什么?”

朝瑾绷紧的脸霎时就化成了无奈的笑,

“坏心的小狐狸。”

长鱼姣轻哼一声,并不否认这话,只是染着淡淡浅粉的指尖点了点不远处的那扇屏风,

“请太医瞧瞧,我一靠近那玩意儿就头晕目眩的,直泛难受。”

此言一出,朝瑾立刻紧张起来,白榆和鹤听也急急慌慌的就往太医院跑。

长鱼姣愣了愣,对这些人将她看做易碎的琉璃娃娃般的态度很是无奈。

前日的那场乌龙事后长鱼姣倒是想明白了,究其根本还是这是她的身子,若当真药石无医,怎么也该有所觉。

后头喝那药亦是和从前养身的药无甚变化,便刚让长鱼姣确认,那日所谓的病重,只怕是一场荒唐滑稽的乌龙。

只是事后的影响,显然有些深了......

朝瑾一时碰碰长鱼姣的额间,探她是否发热,一时又捏捏长鱼姣的小腿,看她是否腿疼。

连刚刚抚平的眉头都不受控的再度深皱。

长鱼姣颇为无奈的握住了朝瑾的手,

“我没事,一觉得不舒服我就退开了。”

朝瑾还是不放心,定定的看着长鱼姣许久才小心的抱了抱长鱼姣。

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在长鱼姣发顶散落,

“玉娃娃,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真是捧在手心也唯恐把她摔了。

因着这一出,两条落水狗似的郁充仪江兮二人,直到悠悠转醒也无人看顾半分,只是湿漉漉的躺在精美雕纹的汉白玉石板上,硌得浑身酸痛。

好不容易互相搀扶着起了身,又是乌泱泱一群太医涌入宸宫。

郁充仪和江兮眼看着太医们直往那扇屏风而去,当下眼一白,又要昏死过去。

还是一直看着她们的长鱼姣缓缓开口,

“扶好了,太医未出定论之前,可不敢叫她们晕过去,若不然说本宫栽赃嫁祸可怎么好?”

白露到底是跟在绛河身边好些日子的小徒弟,有些小手段学了个七八成。

听了娘娘的话立刻笑着走到郁充仪和江兮身前,甚至还很有规矩的福了福身,道了一声,

“郁夫人,郁充仪,得罪了。”

说罢来到二人身后,对着二人后颈狠狠按了下去。

此处有一穴位,按之令人生痛,精神百倍,断不会轻易晕厥过去。

其实白露本想着掐人中给人醒神的,但如今她也是宸宫的掌事姑姑了,可不能让娘娘声名有损,这才规规矩矩的绕到了二人身后。

长鱼姣将白露的动作看在眼里,微微侧头对着白露笑了笑,又看向朝瑾颇为骄傲的与他说,

“白露如今可有掌事姑姑的风范。”

朝瑾看她骄傲得意的小模样,心里的那点担忧又变做了几分好笑,

“是,很有掌事姑姑的风范,可见昭仪娘娘教导有方。”

二人轻语间,太医们也纷纷有了定论。

一个个路过江兮身边时都是投去了一个充满怒意的眼神。

他们这些老头一大把年纪了,看顾昭仪娘娘本就不易,怎么还有毒妇敢给宸宫送这样的阴损东西!

他们不要命,别拖累他们啊!

因着上一回张太医的语破天惊,胥院正和林太医互相对视一眼,齐齐动手将张太医从众人之间推上前。

张太医为人不错,就是措辞惊人。

此刻张太医被推出回禀,那可真是不负众望!

开口一句便是,

“歹毒至极!”

江兮被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吓的脸色越发苍白。

朝瑾的眸光沉沉的看向江兮,示意张太医继续。

“皇上,此屏风之上的金粉,看上去与寻常金粉无异,但长久相触,便会使人难以有孕。

而以娘娘体弱之姿,此物阴毒更会亏损娘娘元气,有碍寿数,于旁人而言是绝嗣的毒物,于娘娘而言,却是会将娘娘置于死地之物啊!”

“放肆!”

“老张!”

胥院正和林太医抖着手连忙把张太医的嘴巴捂了。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他们可没想过老张能,能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瑟瑟发抖的一群太医忙不迭跪下,朝瑾却是浑身冷肃的起身,大步走到江兮面前。

盘龙金靴狠狠踹在江兮心口,将人踹的鲜血直呕,脊背重重撞在白玉栏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