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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夏又在做梦。

这次的梦景象模糊不清,像是没有修复的老旧录像一样。

她的视角是俯视的,但是底下空无一物,像是她正飞翔在空中。

底下是葱葱郁郁的草木,耳边的风声断断续续,她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她见到了一座城池。

确实就是城池,有城墙,还有护城河。

她发现自己在逐渐下降,她在城墙上方掠过,看见上面绿油油的,迷糊地觉得这应该是梦,否则怎么会这么绿,城墙上怎么会长草。

她穿过道路,只见行人都是古装,但是不是电视剧里那种崭新的古装,而是看着就是穿了很久的样子。但当她想看清那些衣服的款式和材质,她就被风裹挟着前进,太快了,什么都看不清。

为什么?

这里不是我的梦吗?

颜夏迷迷糊糊的,很快又放了下去,随风而去。

她就这样飘飘荡荡,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这里似乎都是商贩,是……集市?市场?

她好奇地张望,想看清上面的货物,但还是看不清。她已经停了下来,可是周围的景象虽然不是打了马赛克,也是那种陈旧的受损录像,更接近于色块。

所以,是她想象力不够,连做穿越回古代的梦,也只能看这种东西吗?

忽然,一声尖叫刺穿了寂静。

一个男人在她面前倒下,另一个男人把剑从他腹部抽出,又一剑捅了进去,一剑、一剑、又一剑。

尖叫声此起彼伏,但就像卡带一样不时卡断。

颜夏浑身冰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一开始还试图反击,但动作很快疲软下去,最后一动不动,但他的眼睛还在眨动,显然还活着。

刺伤他的男人把剑抽了出来,站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躲远了,他就那样怔忡地站在前,握着剑,动也不动。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动了。

他一剑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颜夏看着他的血喷了出来,想尖叫,但叫不出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她无声的尖叫。

男人这时还活着,他坐了下来,慢慢躺倒。

颜夏看着他的血继续像小喷泉一样喷出,恨不得给这个场景打上几千层马赛克。

连货物都是色块,这种场景为什么就是高清,连绿血滤镜都没有!

没人敢上前。

男人就这么安静地等到了他的死亡。

景物开始飞速变化。一个穿着盔甲的人命人将死去的男人葬在城外。很奇妙,虽然完全没有提示,但颜夏就是知道这已经是三天后。

当晚,那个将男人安葬的人,姑且称之为将军吧,和另一个人对谈。

他们交谈的内容,依然像受损的磁带一样,不时失声,不时发出“嗞嗞”的刺耳声响。

将军说,“……舍人丹……刺伤人……自刺……”

对面的人说了几句话,但这一段完全静音,颜夏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将军沉默了许久,又开口了。

“……罪未当死。”

对面的人长叹了一口气。

两人又交谈了许久。对面的人离去了。

颜夏本以为她会看将军如何思念死去的人,可是她竟然跟着那个跟将军交谈的人走了。

那人坐上马车,去了一个地方,他出来的时候牵着一只狗。

那只狗白色的,是只土狗,但长得怪好看的。颜夏忍不住看多了几眼。

在一堆马赛克里,这只狗竟然是高清。

狗跟那人一起上了马车。

他们出了城门,到达城外。

他们到了白天埋葬丹的地方,这里大大小小的坟墓太多了,颜夏已经辨认不出丹葬在哪里。那人拿出个东西给白狗嗅了下,白狗开始搜索起来。

很快,白狗找到埋葬丹的地方。先是吠叫示意,接着就开始刨坟。

那人到了坟前,也不帮忙,仅仅是看着白狗挖掘坟墓。

幸好丹埋得浅,狗还是单靠自己把他挖了出来。但这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反正天已经大亮。

那人将丹立在墓上,开始吟唱不知名的歌曲,并跳起舞蹈。

颜夏瞬间知道这人的身份。

这人是个觋。

巫觋是能事无形,以舞降神之人,是一个并称,女曰巫,男曰觋。

又是一个他们这些法师的老老老前辈。

丹立在墓上足足三天。

每天觋都会前来围绕着他行不知道什么的仪轨。颜夏只知道他进行了仪轨,但是跟前次嫫母的不一样,这些仪轨没给她留下任何印象,无论是歌曲还是舞蹈,全都没有。她只知道每次仪轨白狗都在旁边守着,觋在仪轨上杀了一些动物。到了第三天,觋把一个人带来了。

颜夏还是看不清他的样貌,但她知道,这是被丹刺伤的那个人。

觋拔出剑,把这个人刺死了。他的头被割了下来,悬挂在木上,或许更准确一点,是架着丹的尸体的木上。

觋又跳起舞来。

黄昏时分,不知名的古老歌谣回荡在耳畔,白狗卧在一旁,忠诚地守护着,它的主人跳着奇妙的舞蹈,一个死人被立在墓上,背后是另一个死人的头。

这诡谲的场景让颜夏有些不适,忽地,她发现有什么不一样了。

立在那里的丹,他的眼皮动了下,又动了下。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觋,眼睛眨也不眨,或者说根本不会眨。

觋看见了,依然冷静地跳着他的舞。白狗却弓身伏腰,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嘴上显露出怒纹,死死地盯着丹。

觋把仪轨完成,提着一根木杖,走了过去,把丹放了下来。

丹到这时,眼睛依然空洞地看着觋,看着非常诡异。颜夏看着看着,忽然知道哪里不对了。

这根本不像一个活人的眼神。

他还是个死人,只是动起来了。

觋领着丹往前走,白狗则是伴在觋身旁,警戒着丹。

他们上了马车,回到城里,径直前往将军府上。

将军初见到丹,还十分激动,他眼里甚至闪烁着泪花。但当觋跟他说了几句话,又跟丹说了句什么,丹跪下来以后,将军脸色就变了。

丹跪下来,头重重叩在地上,“咚咚咚”地,一下、一下地叩在地上。

将军脸色渐渐变了,逐渐变得惊恐。

他指着丹,和觋说了什么。觋平静了回了他的话。随后两人争执起来,丹恍若未闻一般继续磕着他的头,一下、一下,又一下,间隔极其规整。

觋怒指着将军,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带着丹走了。

他们上了马车,觋抱着白狗,抚摸着它,还在忿忿不平地说着什么。丹一开始还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忽地,他眼睛一转,看向了觋。

颜夏心里一惊,尖叫着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