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右腿微微向前，手臂挡在胸前，手肘向外，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面具男依旧跑腿坐在地面上，沉默地望着楚慕。
叮铃铃。
骨铃晃动。
熟悉的疼痛卷土重来。
楚慕一咬嘴唇，露出个无所畏惧的笑:“被我说对了？这就恼羞成怒，看来还是我高估你了。”
面具男停下摇铃，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倔？”
“我这人啊，”楚慕摸了摸还有余痛未能消去的胸口，“全身哪儿都软，就心最硬，而且还特别不知道天高地厚。”
面具男凝望着他，竟是认同般点点头:“……没错，你最不怕威胁。”
“你知道啊，”楚慕抿唇一笑，“那你还要来威胁我？”
面具男扶着膝盖站起来:“没办法，因为骗你又骗不了，我只能采取最笨的办法。”
他的眼里有一丝妒忌之色一闪而过:“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把门外面的家伙捏碎给你看。”
楚慕又笑了:“亏你还知道快穿中心局，竟然都不晓得头牌如我，是生来就莫得情感的吗？外面的家伙是死是活，跟我何干？”
楚慕以为自己的这段话会让对方恼羞成怒。
他就是故意在激怒对方。
在明知道实力比不过的时候，最危险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惹怒对方，让敌人自露马脚。
然而，面具男的眼睛里却露出了真实的喜悦:“哈哈哈哈，能听到你这样说，我真的很开心。”
楚慕: ……
“唉，”面具男喟叹一记，“其实你一直这样也挺好的，可是，我不敢赌……而且，我也不想输……不对，只要你去了大夏位面，我就一定能赢！”
楚慕: 【他傻了吧唧的在逼逼什么啊？】
面具男猛地扭过头，一道蓝色光球随之出现在楚慕头顶。
“谈判无效，那就只能强制了。”
光球的吸力相当恐怖，仅仅是被它笼罩，楚慕都有一种灵肉分离的撕裂感。
咚！嘭嘭嘭！
墓门发出的巨大响动让楚慕本能地想起了被关在外面的解也。
【如果没有我的话，傻大个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回去呢？】
楚慕眼睫微微一颤。
【老八！】
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三花，重回意识空间的系统弱弱地发出被电磁干扰般的回应:｛我在。｝
【爆破。】
半死不活瘫在沙发上的金渐层垂死病中惊坐起。
｛慕慕你疯了！！｝
【爆破。】
楚慕再度要求。
像他这样强大的快穿局员工，各个位面都差不多转了个遍，许多收来的能力平时就被收拢成一个精神光球。
这个光球代表着他的能量。
楚慕的光球，如果以具象来比喻，一旦爆破，差不多可以移平整个山头。
他现在被这个邪恶冒牌货压制着，想要突破，唯有这一招。
然而，精神爆破，意味着楚慕这么多位面积攒的能量要全部清空。
对他本人造成的伤害更是无法估计。
【系统，执行爆破。】
楚慕的口吻已经变成了命令。
面具男瞳孔猛烈震荡，他倏地收了光球，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正准备放手一搏的楚慕:【啊？魔法又失灵啦？】
轰——
青铜门被炸开的声响震耳欲聋，猛烈的气流冲了进来，把地面的玉石都削出了道道裂纹。
“小哑巴！！”
解也蹦了进来。
楚慕循着声音望过去:【艾玛！好大一团光！】
解也整个人都笼罩在白光里。
像一枚超高瓦数的行走电灯泡。
“小哑巴！”
解也冲过来要抱楚慕。
呲——
一阵裂帛般的脆响飘进了楚慕的耳朵。
这声音，太tm耳熟了！
楚慕僵着脸回过头去，只见方才被邪恶魔法师放了蓝色光球的地方，空间撕开了一道口子。
“你mmp的傻叉！！”
楚慕彻底没了装哑巴的兴致，他指着面具男使劲爆粗。
“叫你折腾叫你折腾！穿越空间被你撕开了！！！”
一旦位面通道打开，就必定要有位面局员工进入才能重新合上，否则两个位面都会发生空间动荡。
“宇宙位面快穿中心局员工守则第一条，任何时候都应以守护空间稳定为己任，不当有任何推脱，否则后果自负。”
楚慕暴跳如雷，眼见着那裂痕越来越大，一咬牙:“我不入地狱，谁踏马入地狱！！”
“楚慕！”
解也预感到了什么，冲过去要抓楚慕的手。
面具男迅速出手，蓝白光刃碰撞在一起，把裂纹又撕得更大了。
楚慕反方向纵跃一步，在面具男还在与解也僵持时，冲到玉棺旁摘下了那朵玉太岁。
“傻大个！”
楚慕喊了一声。
“接着！”
解也不得不退开与面具男的争斗，一把接住了玉太岁。
楚慕趁此刻已经奔向了裂纹处，他一靠近，空间缝隙就迅速将他拢住。
“楚慕！你回来！”解也叫得撕心裂肺。
他扑过去，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了住。
“楚慕！老婆！你回来！”
好好的大男人，从来都是一脸嚣张的表情，这时候却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楚慕鼻头破天荒冒出一点酸:“别难过，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
在即将被裂纹空间吞噬前，楚慕鬼使神差地对解也笑了一下:“傻大个，你要长命百岁啊！”
噗。
像是气泡被捏破的声音。
楚慕消失了。
当着解也的面，消失了。
解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好像被人抽走了灵魂。
“很痛苦对不对？”面具男笑了起来，笑声中是满满的恶意，“樊寂，这是你应得的！”
他走到还剩最后一丝的空间裂纹前，徒手将它掰了开:“下一个位面，是我的主场，不管是梵天还是楚慕，都会是我的。”
咻——
蓝光一闪，面具人颓然倒地，那枚面具打了个转儿，滚落到解也的脚边。
解也讷讷地看向突然失去生机的尸体。
对方的脸上与他是如出一辙的死寂。
当然，还有如出一辙的五官模样。
“这——是我？”
解也一手捏着楚慕留给他的玉岁，一手死死地握着拳头。
“阿弥陀佛——”
熟悉的佛号在身后响起，解也好似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扑过去揪住了天元的僧袍:“和尚！你送我去见楚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