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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上城区的列车上。

郁潜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几小时前她还在上城区被围追堵截,督察部和行动部到现在还在教廷外地毯式搜索。

她解除了对祁游的屏蔽,给他发消息:你是不是已经在学院里了?

祁游秒回:对。

紧接着就连进了她的语音:“你终于把屏蔽解除了,我本来看见比赛结束了就准备和你说来着。”

“你就按邮件里的地图走,不用看联邦地图。”他说,“这地方……我说不清楚,反正很玄乎,你以为走不通的地方是有路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郁潜问:“学院里什么样?能不能自己带行李啊?”

“里面……咋说呢,不像人间,你看见就明白了,哥们是理科生,你让我形容我是说不出来的。”祁游说,“至于行李,应该可以吧,带不带都行,这里啥都能买,而且你能有啥行李啊?”

郁潜看了眼坐在身边的仿生人:“嗯……有个大型科技化工具。”

“那是什么?”祁游问。

“白。”她说。

“它不是狗吗?”

“现在不是,不说了,我下车了。”郁潜挂断通话。

列车到达站点。

三人下了车。

郁潜看着前方三个明晃晃的大字——植物园。

海见川不信邪地又看了眼地图上的指引:“所以学院其实是研究植物学的吗?”

植物园参观免费。

上城区永远在保障教育和基础生活方面做的不错。

郁潜走进植物园,没闲心去看那些千奇百怪从未见过的树木花朵,而是按照地图接下来的路线,走到了……一座拱桥前?

海见川看着地下的湖水:“不会是要跳进水里吧?”

郁潜走上拱桥:“好像不是……路线还要往前。”

塞弥有些不耐烦,比起被参观的植物,她收获的视线显然更多。

郁潜走了两步,停下来,看着地图:“地图显示最终目的地就是这里,但……”

话还没说完,她就发觉了不对劲——周遭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远去了,身后没有了游客的脚步声和海见川的说话声。

她从地图上抬起头,瞬间怔在原地。

其他人的身影消失了,面前是从未看过的场景。

“不在人间。”——祁游说的果然一点都没错。

这样的景色怎么可能是人间?

郁潜第一次对“仙境”这个词有了具象化的概念——

碧峰海面藏灵书,上帝拣作神仙居。晴时笑语闻空虚,斗乘巨浪骑鲸鱼。

面前云雾缭绕,脚下白茫茫一片,微风拂过,吹起云汽,便宛若踏在了云巅之上,一低头就可以看见下方的星星点点。

她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一时间连思考都忘了。

看不到头的薄薄云雾,朦胧之中露出后方的房屋,它们仿佛是漂浮在空中,或高或低,下方没有任何支撑。

更远处的有一座高塔,隐藏在云雾里,若隐若现,其中隐隐有流光淌过。

“这就是……”她喃喃开口,“修真者的世界吗?”

身边的云雾仿佛是有生命的,时不时化作各种形态飘然而过,它们从云端漂浮而过,又落入云间,哗然散开,最后融入云雾之中,重新归于缭绕雾气。

郁潜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只碰到了微凉的空气,什么也没抓住。

她低头,才发现原来脚下的星星点点是遥远的城区。

这里太高了,显得下方的一切都那么渺小。

飘然乘云气,俯首视世寰。

她俯视下方,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慨然。

更远处的云雾中逐渐出现了其他人的身影,看不清具体模样,但个个进到这里之后就愣在了原地,他们也是和郁潜同样来报到入学的学员。

“嘶……”一道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塞弥站在她的身后,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塞弥和海见川在郁潜的身影消失,而周围的游客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之后,也立刻明白了过来——这座拱桥才是连通另一个世界的门,他们也都穿过了拱桥,来到了这里。

海见川震撼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喃喃开口:“人疑天上坐,鱼似镜中悬。”

就连不是人类的白,作为一个高智慧数据生命的仿生人,也无法对眼前的景色做出任何有效精准的形容。

一阵风卷起,云雾层层叠叠,远处正前方出现一座巨大的宫殿。

【请各位学员速来主殿报到】

这道声音唤回了众人的思绪。

“去报道吧。”海见川怔怔地说,他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差点把自己绊了个跟头。

在往前走的过程中,郁潜发现那座宫殿的距离仿佛一直没有变,她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

而原本站在她身边的塞弥和海见川,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她前方很远的位置。

她回过头,白在她的身后。

这说明她是动了的,只是她的路不知为何要比其他人长的多,以至于看起来被所有人都甩在身后。

白无奈地开口:“我动不了,可能因为我是‘行李’吧。”

“那你在这儿等我。”郁潜说。

塞弥和海见川的身影逐渐在她视野中消失。

身旁慢慢的没有了其他人的踪迹,只剩下她一个人在云层中前进。

不知道走了多久。

终于,郁潜孤身一人站在宫殿前。

她迈上台阶,一步步走进大殿。

上方站着个女人。

等她走近了,却看见自己的脸。

郁潜怔然在原地。

上方的女人却笑了:“不必在意,所有人在这里都只会看见自己的脸,皮相只是虚幻。”

“你没有自己的脸吗?”郁潜问,她不喜欢有人和她用着一样的脸。

对方没有在意她的冒犯:“我有,但现在的你看不见,上前来。”

郁潜走上去。

女人站在最高的台阶上,她抬手,一只精致的玉牌浮现在半空:“此为灵牌,用现在的话来说,这是你的学生证。”

郁潜仰着脑袋,抬手去接那枚玉牌,触手温润冰凉。

“这就是学院吗?”她问。

女人浅笑着看她:“没错,你可以叫它学院,也可以叫它天空之城,或者采用更古老的称呼,蓬莱。”

郁潜看着和自己一样的脸上出现这样温和慈祥的表情感觉一阵鸡皮疙瘩,她又问:“你是院长吗?还是学院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