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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月和杨仲林直属上司是马公公,一个在下房管理小太监多达二十年的老太监。

“这事情,你还当谁说了?”马公公躺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个金镶玉的鼻烟壶,慵懒又随意的问。

“回马管事,这事情,就冷宫里三位贵人,以及我和您知晓。”李三月回复。

“行了,出去吧,出了这个门,就当忘记了这回事。”马公公合上眼睛说“杨仲林那边我自会处理,你也无需多言,做好自己份内事即可。”

“是”

李三月没有等来任何变化,他知晓,这事就当做没有发生一样,被马公公按下了。

工作上,李三月遇到杨仲林的示好时,选择拒绝,只把工作当做996上班打卡。后来两人谁也不搭理谁了。

他自此不再愿意同杨仲林讲话,他觉得对方让他感到恶心。

“三月,你和小杨公公,怎么闹别扭了?”细心的霜小在晚上休息时,问李三月。

“我不喜欢他。”李三月有些赌气的说道。

小房子内一时沉默无言,许久,宁霜小开口说。

“三月,你不觉得你说这样的话,很幼稚吗?”宁霜小坦言“宫里,不是以你喜欢,或者不喜欢,来判断的。真要论起来,又有几个人得别人喜欢了?如果因为赌气,影响工作交流,你觉得被换掉的人会是谁?”

“三月,霜小说得对。我们已经入宫两年了,也该明白了。利益才是判断对方是否值得结交的依据,而不是你喜不喜欢这个人。”卫盐也出声说。

这次换成李三月长久沉默着。

“三月,你能直接跟我和卫盐说出这种话,也证明你是把我们当好朋友,值得信赖的对象。所以我也直言不讳。杨仲林就算是私德有亏,他平日里同你一同打扫冷宫行道,给冷宫送饭,该他做的,照样在做。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其他地方,你是没看见,有资历的仗着年长,工作全部推给小太监的场景。”宁霜小耐心解释,分析。

“所以,你知道他哪里做的不对?对不对?”李三月立马问。

“我知道,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都不是男人了,又不能真正做什么。能在冷宫待就这么久的人,你觉得还有机会逆风翻盘吗?”太监因为没有了男人的东西,雄性激素减少,宁霜小的声音还带着十三岁孩子的稚嫩和腔调,说的内容却让人心凉。

“三月,你做好自己份内事就行了,不属于你管的,不要插手。能够不落井下石,在这宫里,就算是顶天的好人了。”

“卫盐,霜小,我不知道你们两个遇到过什么事,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但是我永远不会因为一个人品行不佳却与我无碍,就去同他继续交好。杨仲林的事情,以我现在的地位确实帮不上忙,但是我也会尽我能力,去抓住机会对抗他。”

“就怕没把对方怎样,你先危险了。他可是拜了马公公当干爹,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一直愿意待在冷宫,不去升迁到油水足的地方?”卫盐说,他不希望李三月,甚至不希望他们四个人中任何人出事。

“真是让人,感到恶心。”李三月说。

以他现在的地位,能接触到的贵人,人脉,全都无法帮助到他去惩罚杨仲林,甚至会有可能先一步被报复。

但是李三月或许骨子里还藏着教师的高尚秉性,或者,他一直是他,即使穿越多世,依然怀有赤子之心,不肯与俗世污浊同流。正如他的眼睛,经历多世,依然澄澈,看起来如同一捧清泉,可见底,清透,纯真。

倒也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这样的人,生来不适合皇宫和一切需要心计的地方。

过年时,李三月自己贴了二两银子,凑了五两,给冷宫三人做了热锅子,从空间拿了一些不起眼的火锅材料,诸如牛肉丸,骨头,年糕等,以及足以烧到正月十五的下等木炭。

好像这样付出一些,就能抵消他无法帮到薛常在的愧疚感一样。

明妃对他嗤之以鼻,纯美人倒是安慰他,顺其自然。

李三月最感到愧疚的是面对薛常在时。

又是一年宫墙柳娇嫩新鲜的日子,庆阳帝进行在位期间的第二次妃嫔选拔。宫墙外的热闹更胜以往。

李三月看着薛常在头戴柳枝花环站在柳树下唱歌,已经破旧的藕粉色披帛被风吹的飘起,像一片抓不住的云彩。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

李三月站在宫墙边,听着薛常在唱歌,痴傻的坐在地上哭泣。

薛常在年轻时的故事,如果能够演绎出来,想必也不比那个已经入宫的穿越女吕潇逊色。

“薛常在,要下雨了,回去吧。”

李三月看了眼天色,上前劝诫还坐在地上的薛常在。

今日的薛常在,痴傻不是很严重,看着站在身边的李三月,露出一个笑容。竟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我儿乖乖,娘亲做了八宝锦绣花披风,用的是你父皇西山狩猎打的红狐狸皮子。娘亲这就去取来与你。”

“不,不对,尺寸不对,都不对,你才三岁就被抱走了,怎么这么高呢?”

薛常在摇摇头,丢下头上的柳枝花环,摇摇晃晃的朝冷宫房间走去。

李三月捡起地上的柳枝花环,抬手挂在了柳树的一根凸出的断枝上。

耳边还是宫墙外热闹的集市,这里是整个庆朝皇宫,距离民间最近的地方。再等26年吧,届时,他也能出去看看了。

李三月走后,有一穿着绯红色锦袍的人,伸出藏在袖子里的冷白色的手,取下了花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