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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府陷入一种慌乱,所有人都缩着脖子,生怕下一个掉下来的轧刀落在自己头上。还有那胆小的,直接生病躺床上了。

大太太做主,请了城外的高僧来做法事,法事一连三天,所有人白天上午都要去前院跟着念佛号,吃素斋。

李三月看了一圈自己的衣柜,除了旗袍还是旗袍,高领,低领,长的,短的,绣花的,压纹的,珍珠的,金线的……各式各样,就是没有一件是方便自己行动的。

无奈之下挑了一件黑色的丝绒质地旗袍,正面看着平平无奇很是低调,背面一朵金丝牡丹绣在腰间,衬着腰线细的可怜,似乎一手就能折断。冷白的皮肤在黑色丝绒包裹下,仿佛装在礼盒内的珠宝,携裹着这诱人礼物。

李三月跪在蒲团上,随着僧人念经,半俯下身子,额头磕下去。

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位置,梅箬亭就在李三月身后,相隔不到20厘米。看着黑丝绒缎子包裹着的身体在前方晃来晃去,时不时俯身下去,一个浑圆的部位被勾勒的更加清晰。

梅箬亭上学时见多了那些想嫁给他,使了各种小手段的女学生。但是没有一人,像李三月一样,用最纯净的眼神,说出那些勾引人的话。

在那一次垂花门之后,原本以为这人会再找机会凑上来,谁知道她又冷着自己。如今明知道家中多事之秋,还按耐不住寂寞,穿这么骚的在自己面前。真是老头子不过三天没去她院子,就寂寞了不成?

梅箬亭恶劣的想着,一整个早上都无心念经文,越想越浮躁,眸色暗沉。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李三月吃完斋饭,跟金子说要小睡一会儿。然后趁人不注意,直接摸到了被封起来的小院子那边。

他知道除了上锁的月亮门,这里还有一处小角门,锁头年久老化,用力一拽就开了。

李三月左右看过无人,偷摸的潜入了老院子里。

这处院子荒废最少有二十年,眼下正值夏季,中午外面有些燥热,一进入这院子,反而感觉阴冷阴冷的。也不知道是这里树木没有修剪,杂草多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灵异磁场?

李三月的鞋子大部分都是高跟鞋,中午换上了唯一的一双室内穿的软底布鞋,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他像是一只猫,溜到了老房子窗户前。

这里就是昨天看见白影的地方。说实话,李三月很怕这些。因为自己都能穿越这么多世界,他总觉得,这些奇特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

深吸一口气,李三月伸手,随着“吱呀”一声,伴着漂浮的灰尘,尘封了二十年的窗户被推开了。

屋内是厚厚一层灰尘,除了一些老旧笨重家具,诸如雕花木床,桌子,椅子,帘子等,其余的小的物品都没有了。

李三月仔细观察着窗前,除开他刚刚推动碰到的位置,其他地方全部都是灰尘,没有被人碰触的痕迹。

而这扇窗户前,压根没有白色的物品。

李三月吞了一口唾沫,他知道,那天透过门缝看到的,大概就是那个作恶的鬼了。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李三月后背汗毛直竖,还没来得及掉头就跑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勒住了脖子,整个人朝窗户里面,以一个对折的姿势,被拖进去。

李三月两只手扣在窗棂前,拼命挣扎,指甲都崩断了,拼尽全力和那股力量对抗。

感觉自己脖子都快被勒断了,李三月面色涨红,喉咙疼痛,氧气稀少,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要死了时。

梅箬亭突然出现了,他直接伸手拽住了李三月的腿,将人朝外拉。

那股力量似乎惧怕梅箬亭还是怎样,立马松懈下来,放过了李三月。

李三月整个人扑在梅箬亭怀里,两人倒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咳嗽个不停。

“走”

李三月在惊天动地的咳嗽间隙,抓住梅箬亭的长衫袖子,依靠在他身上就要走。

梅箬亭中午午休时间睡不着,脑海里不停回想起李三月和那朵腰间摇晃的牡丹花。终于在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下,绕过府里小厮,摸来了李三月院子里。谁知正好看见这个小娘穿着软底鞋,偷偷摸摸的走出院子。

难道是去会情夫?

梅箬亭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一想到风情万种的小娘被不知名的野男人按在怀里亲的气喘吁吁,对方的手就掐在那朵牡丹花上,娇嫩的小娘肯定会双手攀住野男人脖子,哭着求他亲的慢一点。梅箬亭就愤怒的想杀人,他忍着怒气,远远跟随着,到底要会会那个情夫。

谁知道,李三月竟然来了这所被封起来的老院子。

梅箬亭直到此时还在暗骂两人会找地方,玩的野。

没想到下一秒就看到李三月被什么东西朝屋里面拖。

梅箬亭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量,上前就抓住李三月的腿,将人救了回来。

两人来不及说话,梅箬亭半抱着李三月离开了老院子。

李三月也是个嘴上喊着害怕,心底做事比谁都快都直接的,到了这时候,还有空回头去看。只见那老院子窗户前,似乎有个穿老式褂子的女人哀怨的看着两人离去。

直到回到李三月自己房间里,关上了门,李三月被放在贵妃榻上,方才气息平静下来。

梅箬亭头发凌乱,端来茶递给李三月。自己也拿起一杯喝了几大口,才平复心跳。

“到底怎么回事?你去那里做什么?”梅箬亭没有直说那所院子,他知道自己出生不到三天,娘亲就去世了。府里有人说自己不吉利,克死了娘亲。从小是四姨娘养育自己长大,对于他来说,四姨娘就是自己真正的娘亲。

“我说府里这些命案,都是鬼做的,你信吗?甚至有可能今天,鬼就要杀了我。”李三月直言不讳,他看着梅箬亭,他需要借助土着的力量,去对抗厉鬼。那只鬼绝对顾忌着梅箬亭什么。

“真是可笑,我读了那么多书,没有哪一行字写着这世上有鬼!自古人心有鬼,哪里真来的鬼?”梅箬亭虽是姨娘所生,却是府里唯一的少爷,梅老爷从小就用心培养他,名师,名校,只要对学业好的,都会找来。

如今不过是放暑假赋闲回来的梅箬亭,满脑子都还是新时代思想,改革浪潮。哪里肯相信这世上有鬼?

李三月不与梅箬亭争辩,只是举起了自己的十根指甲断裂的手。

梅箬亭神色难辨,抓住李三月的手掌。是了,若没有鬼,那刚刚看不到的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力道,将李三月拖拽进去?

信念似乎在动摇,梅箬亭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喃喃自语。

“怎么会,老院子……老院子……有鬼……”

等金子估摸着李三月午休结束了来伺候他时,看到断裂了的指甲,还有鲜血渗出,哭天喊地,心疼的不得了,拿了药粉,又是洗又是抹的替李三月包扎。

“我的姨娘哦,您的手金尊玉贵的,可千万要保养好啊,老爷今晚上过来这边,这可怎么见人呀!”金子叫着。

李三月一口茶水差点吐出去,满脸惊悚,那个老头子,今晚上要来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