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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玲珑小宴席 > 第24章 金麟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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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星回想着宋娘子让她抄的四司理学里的食谱,一共做了五道又咸又辣的菜,辣炒童子鸡、冰壶珍酿鱼片、芥辣炒河虾、辣菜饼、酱糟鲜鹅鲊。

每一道看起来色泽都非常浓烈,放在春芽拿来的如玉般的玲珑羽台盘中,更显得色彩明艳。

柳雨的席面插屏,则用了红漆木配酴醾花,极尽开到荼蘼花事了之热烈。

若星将木案上铺上镀金红锦帐布,把菜围着写好菜名的插屏放好,而后倒上一壶用冰水凉着的香饮子酒。

纵观其他席面,大多是以扬州本地菜色见长,精致且清淡,若星这桌“与众不同”的色彩一下子变得突出起来。

盛嬷嬷进来检验时,扫视了一眼所有席面,最后,停在了若星这桌前。

盛嬷嬷饶有兴致问道:“姑娘,你的这桌席面,看起来不是扬州菜色,可是川饭的做法?”

若星作揖礼,“嬷嬷好眼光,这都是本地菜色融合了蜀地菜系的特色,吃起来会有鲜甜辣之感,非常刺激味蕾。”

“这桌席面如此规整,可有名字?”盛嬷嬷的目光落到酴醾花上,心道每一个地方都搭配得如此打眼,倒是风格统一。

若星回道:“回嬷嬷,名字就叫酣畅淋漓席。”

盛嬷嬷抚掌大笑,“不错,这川饭吃来让人出汗过瘾,一边唇舌痛,一边更上瘾,确实是令人酣畅淋漓,痛快得不得了!我的祖上本也是蜀川之人,因水患才迁到扬州,你这席面正合我意了。”

盛嬷嬷说罢,径直便在若星这席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品尝。

顾泱泱和柳雨吸气的声音微弱传来,若星抬眸看了她们一眼,笑了笑,让她们放心。

若星给盛嬷嬷盛了一碗冰壶珍酿鱼片,顾泱泱觉得这道菜是最咸的,冰壶珍本就是腌菜汁,酸咸为主,她看到若星还加了盐……她打定主意,如果若星被踢出寒泉庵,她就装作是来上香的路人。

盛嬷嬷喝了一口鱼汤,眸色微亮,继而又喝了一口。

一碗冰壶珍鱼汤不一会儿就见了底,盛嬷嬷喝得唇齿留香,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好久没吃到那么爽辣的味道了!”盛嬷嬷开怀道,“好吃,非常好吃!”

鱼汤开了胃,盛嬷嬷拿着筷子一下子尝了所有菜,每一道都是鲜辣香,直冲额间的爽灵,川饭的滋味正在于此。

盛嬷嬷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若星鞠了一躬,眸光澄澈明亮:“回嬷嬷,我叫若星。”

……

这场复试,开局打了其他人一个措手不及,盛嬷嬷最后会选谁做学徒,已经不用说了。

盛嬷嬷让她三日后收拾细软去寒泉庵住下。

在回去的马车上,张有眼奇道:“你这个小机灵,如何知道盛嬷嬷味觉不灵的?”

“以前听说书先生讲过,太后娘娘暮年之后,常常责罚御膳房的尚食娘子。”若星盘腿坐在马车上,身后的顾泱泱在给她捏肩,柳雨在捶腿,春芽掰了一块樱桃饼喂进她口中,“一个尚食娘子做得不好吃,那情有可原,可是所有都做得不好吃,不太可能。”

宫中的尚食娘子都是精挑细选进去的,太后娘娘如果对所有人都不满意,那一切源头只可能是太后娘娘了。

“太后娘娘因为年岁的原因,味觉不灵了,恰好吃了一碗盛嬷嬷给自己做得辣鱼面,却觉得好吃,那说明,盛嬷嬷的味觉同样不灵了,那碗辣鱼面,兴许就是多放了盐和酱的。”

若星笑道:“所以我就赌了一把。”

她赌赢了。

柳雨见若星胸有成竹的样子,总是会想起来一个人,她说:“星儿,你现在也学到几分宋司长的风范了,以前姑母就是这样的,事事有把握。”

提起姑母,若星抿起唇角的笑意,“不知道姑母现在是否安好……”

几个姑娘都垂下肩膀,大气不敢出。

“张有眼:昨儿赵柔儿的夫君来了信,没事的,眼下保住玲珑四司要紧。”

若星点点头,三日以后,她要哄盛嬷嬷给玲珑四司做靠山,只怕一顿川饭是不够的。

愁思间,马车忽然踉跄了一下,停住了。

春芽撩开帘子探出半个身子,想问车夫为何停了,然而软帘外哪还有什么车夫,一抹刀锋划破夜色,架在了春芽细白的脖颈之上。

春芽一声尖叫默在喉咙里,这才看见车夫已经被踹晕在地上了,拿刀架着她的是个山匪模样的大汉,此刻狠狠将她推了一把,推进车内,狞笑道:“几个小娘们姿色不错啊,可惜没什么眼色!”

若星一愣,一把将顾泱泱和柳雨推到身后,张有眼又将她按在手臂下,挡在她们前面,冷声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财王爷,我们只是来寒泉庵烧香的村民,银钱交子都在马车后的箱子里绑着,只要你放了我们一家老小,你们悉数都拿走,我们绝不报官声张。”

财王爷是这些山匪给自己取的白话名,被劫了就破财消灾,谁也不想惹事。

那山匪仰头大笑:“你们那破四司都闭门了,能有几个交子银钱让大爷我放过你们?”

若星皱了皱眉,这不像是来劫财的,她问:“谁雇你们来的?”

“自然是被你们坑害了的人。”山匪蔑笑几声,“要我不顾那东家放了你们也行,不如你们这几个小娘子轮流陪我们倒是可以考虑……”

春芽离马车门最近,山匪眼神猥琐的看向春芽,刀尖转了个向,往春芽的衣襟而去。

春芽捂住衣衫向后退去,却退无可退,本看起来柔弱至极的她,忽然昂起头大声喊骂道:“别碰我,拿开你这个天杀的脏手,你爹娘就应该生你时把你踩死丢下山崖,狼闻见你尸体都要吐出翻个跟头三里地的腌臜货色!”

“这娘们,怎生骂得那么脏?!”那山匪被骂懵了,反应过来更是愤怒,伸手便去脱春芽的衣衫,“你继续骂啊,不如来爷身子下骂!”

众人还从春芽的脏话里未回过神来,一枚银兔簪子狠狠戳进了他的手背!

“啊——你这个小贱蹄子,居然敢扎我,不要命了你!”

若星冷着眸,用力拔出银兔簪子,转而又迅捷去戳山匪拿刀的手!

山匪目瞪口呆,看着自己被扎了两个血洞的手背,疼得爆呵:“你找死!”

“怎么了?!”马车外等候的几个山匪听见动静,作势要跳上马车察看。

张有眼一脚把那山匪踢了出去,捡起山匪的刀便探身出了马车,若星手中拿着锋利的簪子跟了出去,面上毫无惧色。

外面站了七八个山匪,皆是手中拿着刀棍。

若星咬着唇,回头与春芽说:“谁碰了我姐姐,我就要谁的命!”

张有眼拎着刀,独眼斜看着山匪,气势昂扬,颇有灶台上砍猪大骨的架势:“大娘我当年也是在道上混过的,谁要是敢过来!我砍死谁!”

若星冷峻的眸光看向地上抱着手哭嚎的山匪。

那山匪被她这么一看,居然发憷了一下,俨然忘了现在到底谁人多。

“给我上啊,弄死这几个娘们!”那山匪回过神来,立即狠狠下令。

七八个山匪一拥而上,几个姑娘就是气势再强也不可能真的能打过,若星一簪子戳过去,下一刻就被打了两个巴掌,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砍了一刀,冒出血水来!

“啊——”

顷刻之间,围住她们的山匪后背竟被插上几支利箭!

若星得以喘息,她捂着手臂靠在马车上,几乎快要疼昏过去……

在最后一刻,她看到夜色中缓缓走来一个颀长的身影,那人身穿金丝走线的墨色香云纱,飘逸决然而来。

那是一个戴着金线木雕面具的少年。

有一双海底琥珀般美丽的眼眸。

倒地的山匪也看到了那人,瞬间抖如筛糠,缠着声音说道:“金……金麟司御卫……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