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尖叫响起，“啊啊——小贱人你敢打我！贱人！”
这巴掌算是她还回来的，可对方一口一个贱人实在让人不爽，她‘唰’地回头抬眼望向宋熠然，眸子中泛着光，“我能接着打她吗？”
她的意思是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可控的麻烦。
宋熠然微微颌首，秋后的蚂蚱打便打了。
于雯雯瞬间放心了，扶着宋熠然的手蹲下身，刘秀婷骂一声‘贱人’她扇一下脸，没几下的功夫便没动静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个场合又不好取鞋子抽，只好委屈一下自己的手了。
于雯雯冷笑，“骂啊！怎么不骂了？不是挺能骂人的吗？”
“呜呜——你，你竟然敢打我！”
“多新鲜，你撞我的时候都没考虑过，我打你又怎么了？这不是你应得的吗？”
“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刘秀婷放着狠话。
这时宋熠然俯下身子，安抚性拍拍于雯雯的背，话语温柔却带着三分凉意，“可以啊，到时候咱们可以看看到底是谁不好过......”
刘秀婷看着宋熠然斯文俊秀的面庞莫名心生恐惧，她打了个冷颤，嘴唇嗫嚅许久不敢出声。
想出的起出了，于雯雯顿觉意兴阑珊，借着宋熠然的力起身离开了，没有丝毫帮助刘秀婷起来的想法。
“你......嘶！你们还不过来，废物！只知道在一边干看着！”
刘秀婷一手捂肚子一手捂脸，险些忙不过来。
她的嗓音高亢而尖锐，整个人又呈瘫倒在地状，引得不少人驻足围观。
被点名的两个相仿的小姑娘双双打了个激灵，急急忙忙的滑过来，一边一个搀扶起刘秀婷，语气谄媚，“婷婷，你没事儿吧？”
“眼瞎吗？你觉得我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刚才那小贱人欺负我的时候你们跑哪去了？”
“不是......不是你让我们离远点的？合着怎么说的都是你......”
小跟班一号垂眸，下意识揉搓自己的衣角，吞吞吐吐的解释。
她又不是傻子，刘秀婷不让她们跟着无非就是想隔开他们和那少年，怕她们对少年有别的想法......
啧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人家站在一起画一样好看，冷不丁插个刘秀婷进来，简直是破坏整体美感！
别看她是刘秀婷的狗腿子，狗腿子也有审美的好不？
短粗胖和煤气罐一样，真敢肖想！
小跟班一号腹诽归腹诽，面上却伪装得很好，讪笑着讨饶道：“婷婷，我们不是故意的。下次，下次我们肯定不错眼的跟着你......”
她的话不等说完便被抽了一耳光......
刘秀婷甩甩发胀的手，可见她有多用力，“狡辩！你们吃我的喝我的，就该当我的狗，关键时刻护着我！你们呢！人呢！还得我叫你们！”
越说火越大，再加上刚才受的委屈，一腔怒火全宣泄在小跟班一号身上了。
似乎觉得一巴掌不解气，反手又是一下......
‘啪’地一声，声音清脆。
接着便是暴风雨般的拳打脚踢......
原本刘秀婷就引人注目，现在她不管不顾的嚎叫加上施暴更加吸引人的视线。
“诶诶诶？小姑娘，大庭广众的你咋打人啊！”
“快住手快住手，有什么恩怨不能坐下来说，非得动手？”
刘秀婷嘶吼咆哮，面目狰狞，“有你们什么事！上赶着多管闲事！我出钱养着她，她就是我的狗！想打就打，用不着你们插手！闭嘴！”
就连于雯雯转一圈回来也没忍住站在人群中，她摸摸鼻子，小声问道：“这姑娘的脑子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宋熠然回想起刘秀婷堪称瘆人的痛呼声，赞同般的点头，“显然她病得不轻......”
“嗯？小哥哥，你想起来她是谁了吗？”
“想起来了，一家子跳梁小丑，得瑟不了多久......”
小跟班二号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一号，眉头紧簇，扯了扯刘秀婷的衣角，小声道：“婷婷，这么多人看着，别打了......”
“对，还有你！差点把你忘了！”
刘秀婷转过头，觉得不能厚此薄彼，煞神一般对着她施展拳脚，相当雨露均沾了。
跟班二号不似一号被动挨打，身姿利落地躲开了......
刘秀婷气喘吁吁的停手，回身盯准了跟班一号，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跟班一号抱头蹲下，感觉鼻子流下两条温热的液体......
脑海中闪过各种画面，无不是仗着背后有刘秀婷，肆意欺负同学的场景。最疯狂的那几年，连班主任都要看她们的脸色。
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身后，打得她疼痛难忍。
难道真的有报应不成？兜兜转转这拳头终于落在她自己身上了。
跟班一号有些恍惚，她当初是为了一口吃的才巴上刘秀婷的。
她是家中老大，底下一溜弟弟妹妹，在家吃不饱饭，只能另辟蹊径学着溜须拍马。
是以，她成了刘秀婷的一号狗腿子。
想到刘秀婷最近的抱怨。如果以后要时不时的挨打，那么这口饭不吃也罢！
既然拿她当狗看，那么刘秀婷知道狗急了也会跳墙吗？
跟班一号愤然起身，照着刘秀婷的上腹一拳捣了下去......
“啊！——”周围一片惊呼......
几秒后，再次惊呼，“啊！——”
是跟班二号，趁着刘秀婷不注意，加入战局。
二打一，刘秀婷又受伤在前，结果可想而知......
但俩人比较有分寸，或者说忌惮刘家，专挑肉厚不易留痕迹的地方攻击。
最后对视一眼，一个按头一个按脚直接将刘秀婷放倒，恢复成没将人扶起来时的姿势，小跟班二号啐了一口，“大小姐，咱们以后别再来往了，你这大小姐普通人可伺候不起！”
说完揽着跟班一号离场，身后是刘秀婷状若癫狂的呼唤声：“你们！你们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于雯雯：......
这姑娘的词语略微匮乏啊，都不再加两个字的吗？
跟班二号出声安抚道：“你不用怕她，刘家早就大不如前了，迟早被清算，咱们借这个机会离她远点也是好事！她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她家中有人和刘秀婷的父亲在一个部门工作，只不过是小喽啰的角色，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幕，否则她也不敢反抗刘秀婷。
俩人都不是受虐狂，能在刘秀婷的手底下忍受她时不时的小性子，当然是为了利益。
如今刘家逐渐没落，以后势必会缩减孩子的吃穿用度。
既然没办法保证像以前一样，那么再当人狗腿子便完全没必要了......
等二人离开好一会儿旱冰场的负责人才姗姗来迟，负责人小跑着过来，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怎么了？闹事的人呢？”
有人翻了个白眼，指指地上不起来的刘秀婷，“喏，这儿呢！就她！”
负责人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这......这小姑娘才十几岁吧？是，是她闹事儿？”
主动说话这人赶巧刚才也去买汽水，将刘秀婷搭讪不成的事看了个正着。可以说他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前因后果的人。
说起话来噼里啪啦的，“啧，你别不信啊！我看的真真儿的！知道这姑娘为啥发疯不？她想跟人家小男生搭讪！人家小男生有伙伴，俩人青梅竹马的看着可般配了，能搭理她？结果她跟疯了一样追着小姑娘想推人家！被人教训了还拿自己朋友泄气，拳打脚踢的。看看......遭报应了，被反揍回来了......”
负责人：......
他就一会儿没在现场看着，怎么跟电影一样，情节跌宕起伏的？
说话的人为证明自己没骗人，抻着脖子左右张望，“我记得那俩好看的小男生小姑娘没走来着......”
于雯雯：......
这是什么公开处刑现场吗？
眼看着周围的人都跟着张望，她捅捅宋熠然的手肘，低头悄悄的说：“......快走！咱们快走！”
宋熠然发出一声轻笑，拽着于雯雯的手腕挤开人群滑出去了......
负责人立刻控制住场面，忙道：“我信你！信你！行了，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别围在这里了......”
说着看向‘钉子户’刘秀婷，“咳咳，那什么......小姑娘，你有事没有？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躺在这里不太像话，能起来不？”
刘秀婷眼睛一闭，就地拿乔，“有事！我受伤了！你得把伤我的人找回来，要不然我不起来！”
负责人还没说话呢，刚才说话的人又出声了，“受伤啥受伤！小姑娘年纪不大脸皮倒是厚的很，这里这么多人看见是你先动的手！打完这个打那个！啧啧啧......不知道啥家庭能养出来这样的娃......忒不讲理......”
负责人蹲下温和道：“要不我直接送你去派出所？让公安同志给你判判？肯定公平公正，你看怎么样......”
刘秀婷心知自己没理，闹不好会牵扯到宋家身上，反复思量只得咽下这口气......
暗暗瞪了负责人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身，捂着肚子扶着围栏慢吞吞的挪动。
见难缠的偃旗息鼓，负责人双手摆动，“行了行了！咱们都散了吧！”
乐子没了，人群自然散开。
远处的于雯雯背靠围栏，姿态悠闲，这个位置正好，视野极佳，战火波及不到。
今天这场大戏终于落幕了，她将胳膊放在宋熠然的肩膀上小声道：“小哥哥，那姑娘不会真让人念不下去书吧？”
从于雯雯的视角看，说到底两个跟班是受了无妄之灾，要是真被迫退学什么的可就太冤了......
“她家人不会允许她这么蹦跶的，这个你还不信我？”
“信，当然信。”
得到宋熠然肯定的答复，于雯雯心中的大石落了地，也有心情调侃人了，眸子中带着几分八卦，兴味盎然，“诶呀小哥哥，你在学校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有人和你搭讪？”
宋熠然举起两只手做投降状，无奈道：“没有啊，可别瞎说。再说她哪是喜欢我？她那是喜欢我的家世......”
见旱冰场恢复到平时的样子，宋熠然问：“还想不想再滑了？”
于雯雯叹气，“咱们还是回家吧，万一刚才那个人没走把我们认出来怎么办？”
接受一番公开评论吗？
般配的青梅竹马什么的，太羞耻了......
.........
“这都几点了，天都快黑了俩孩子咋还不回来……”
于建设心不在焉的打下手，干一会儿活看一眼大门，嘴里絮絮叨叨的。
孟庆萍被念叨的心烦，停下正在切菜的手，没好气道：“要不要我给你拿个板凳，你去门口看？那里敞亮！”
“……不用！我在这看着挺好……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孟庆萍又白了自家男人一眼，“我说，给没给老家那边写信，告诉他们咱们安顿下来了？”
“信早写好了，后天雯雯开学，我顺便寄出去就成……”
想到这个于建设又担心起来，“你说，不能有人看雯雯年龄小欺负她吧……”
“你当闺女旁边的熠然是根棍子只会傻站着吗？他能看着你闺女受欺负？”
“诶......说的也是，这方面那小子确实不用人担心，心眼子多着呢！”
孟庆萍横了一眼小媳妇儿状的于建设，“你说你！秀秀老大不小了你不操心，总盯着两个小的做什么？哦，等你把熠然阴阳怪气跑了，到时候孩子大了再操心雯雯的对象？”
于建设的嘴巴张张合合，阿巴阿巴......
说不过孟庆萍只好换个话题，“两个小子怎么也没回来？太不像话了！”
“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