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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带着赵程月与九皇子去老皇帝休息的寝殿。

御书房内议政的皇子们听闻消息,前脚还争吵得面红耳赤,后脚便是齐心冲向老皇帝休息的寝殿。

来参加议政的大臣们被丢在御书房内,面面相觑。

邢冰消跟在皇子们身后,若有所思的轻蹙着眉。

谢意就守在寝宫外,并没进去,还拦着皇子们,不让后面赶来的皇子们进去。

“皇后在做什么?!”

大皇子瞪着谢意追问。

“八位皇兄莫急,诏书就在议政殿匾额上,”谢意说。

“如果父皇出事!你们是打算拿命填吗?!”二皇子威胁。

谢意摊手:“横竖诏书都立好了,父皇的生死……又有何影响呢?”说到后面,神色有些动容。

皇子们一想也是,却依旧盯着谢意,盯着皇帝寝殿。

邢冰消低调的站在八位皇子后面不远处,安静如背景板似的注视着这一切。

谢意有些不安,他毕竟还没恢复记忆,抬头对上邢冰消的视线,令他莫名的感觉安心。

一刻钟后——

皇后与赵程月自皇帝休息的寝殿内出来。

皇后低声:“你们要看你们父皇,本宫不会拦着,只有一个要求,动作轻些,不要发出声响。”

大皇子他们面面相觑,还是决定进去瞧一眼。

老皇帝睡得很熟,一旁还有太医守着,时不时把脉确定情况,太医见着他们进来,急忙小心翼翼的行大礼,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等到太医出了寝殿,大皇子他们才敢出声询问。

除了皇后与赵程月外,谁也不知道她俩刚才在皇帝休息的寝殿内做了什么。

老皇帝睡得好好的,也没看出哪里问题,虽有强烈好奇,但赵程月与皇后并不打算满足,他们也只有暂时将此事丢于脑后。

邢冰消在皇子们回到御书房前,先回到了御书房内。

估计涨粮税与不同意涨粮税的人分成了两派。

六位皇子要涨粮税,支持着他们的官员也跟着提议要涨粮税,实际上,支持六位皇子的官员也不愿涨粮税。

现在涨粮税的议案都没下来,百姓就已经在静坐示威,集结成团了,这若真把涨粮税的议案定下来,他们也怕彻底乱了。

谢朝乱了,他们是谢朝的官员也难自保。

没讨论出一个结果,皇子们散了,朝臣们也散。

可他们没一个敢出宫的。

皇宫的午门与神武门都被静坐的百姓堵了,东华门与西华门两处小门,同样也被静坐的百姓堵了啊!

他们官员出宫,要走午门,万一静坐的百姓想要表决心,对他们其中一个官员下手呢?

万一不幸的那个人正是他们自己呢?

* * *

东大街——

被赵程月说对了。

东大街外聚集了不下十万的百姓,将整条东大街都包围了,整条街道上坐满了人,惠民郡主府也不例外,也被静坐的人彻底封了前后侧门等四个门。

好些皇亲贵胄不敢出家门,缩在家中,没想到,东大街也会被静坐的人围了,直接被堵在了家中。

皇宫还有禁卫军护着,东大街可就要各府养的府兵。

王以下的官员,至多只能养三十名府兵,整条东大街的各府的府兵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人之数,对上近十万的静坐百姓,犹如浮游撼树,微不足道!

他们都害怕。

不过被静坐一会儿,就有皇亲贵胄站出来表态了。

“我前郡王府反对加粮税,真的,我是郡主府世子,我能代表我们整个前郡王府,”前郡王世子就差没哭着请求别围着他家静坐了。

随着有人出来带头表态,紧跟着更多的人出来表态。

一天时间不到,整个东大街,也就惠民郡主府没人出来表态。

于是静坐的人都围向了惠民郡主府外,将偌大的惠民郡主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惠民郡主培养出亩产千斤的水稻,并不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是为了朝廷!她每次培养出增产的水稻前,朝廷都会紧跟着增加粮税!”

“惠民郡主不安好心!”

静坐示威的本就不全是百姓,有那居心不良之人恶意高喊着。

瞬间带起民愤。

哪怕他们隐约意识到不是这个意思,可跟着人引导,他们也会那么想。

“是啊,怎么会那么巧呢?”

“……”

“惠民郡主出来,您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

已经有人对着郡主府门大喊了。

横竖要被收九成粮税,哪怕他们种出亩产千斤的粮食也没用,一百斤粮食根本养不活他们一家子老老小小的。

赵程流穿着便宜的衣服,走到了东大街外围,往东大街里面瞧。

听着那一声声如热浪般叫喊着,让赵程月出来给说法的声音,吓得心脏骤停了几息。

赵程流急忙退后,思索着要该如何进入郡主府,与赵程月他们汇合时,正好被孙护卫碰上。

“大公子,大奶奶他们现在在别处,请与我来,”孙护卫也暗自庆幸,来得及时。

赵程流跟着到了邢冰消的私宅,确定吕佳彤没事,赵程月现在在目前最为安全的宫中,也是暗暗的松了口气。

“这宅子一看是官员居住的宅子,怕也是不安全,”赵程流看向吕佳彤与周老夫子。

陈康抱拳:“请放心,郡主早有安排,我们也早有准备。”

陈康想到他被手下兄弟背叛,险些被害之事,想到若不是赵程月提醒了他一句,他估计小命已经交待了,对赵程月万分感激。

面对赵程月交待下来的事情,他自是尽心尽力。

周老夫子站在宅子内最高的阁楼楼顶,望着上京城的街道。

上京城的许多处街道都变得冷清,做生意、开店之人,寥寥无几。

他在这处屋顶上,虽望不到东大街等皇亲贵胄等居住的地方的情况,却也能猜到,尤其是皇宫方向……

“土地兼并不解决,谢朝只怕……”

周老夫子悲伤的落下泪来。

周老夫子不害怕改朝换代,他怕的是改朝换代的那几十年啊!

这也是百姓被一年年增加粮税,却依旧没暴发的原因,他们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