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据理力争，谁也不让谁，办公室内俨然成了谈判场。剩下的三个人只得坐在原位，耐心地等这场临时起意的战火停息。
“我是铁打的，不会受伤！我钢铁般的意志，也永远不会动摇！”
“那你以后万一受伤了，可不能哭着鼻子回来找我！”
“我.....我。”他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继续放狠话，“到时候不治疗我，你就瞧好吧！”
“哼！如果我要是选不上，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她傲娇地收起手，翘起了二郎腿，“到那时，眼不见心不烦。再说我可管不着。”
两个人说了半天，那名男学员涨红着脖子，扯出几条青筋，最后想了想，还是消停了下来。
“你刚刚怎么不说点什么？”路远航看着也在观望，乐此不疲地寸头，又说，“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吗？”
“路学长。因为我知道这些人都不符合你的要求。”寸头突然表现出了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我们楚部长和我们说过，现在能与你搭档的人，在调查局里还没有人能胜任。”
“你就这么咬定了？”路远航不禁对他的话提起了兴趣，饶有兴致地转而看向另外两个学员。他们正相互置气，谁也不理睬谁，“你们也别因为这些事伤了和气。我看你们两个是同一个班别的，贸然拆开确实还欠缺考虑。也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们道歉。”
他说完拿起桌上的名单，遮在脸上，朝黄静雯小声地问，“你怎么看？”
“我没脸看。”黄静雯凑到纸前，捂住嘴小声地说。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他不禁犯了难。
“你不是很着急吗？闭着眼选呗。”她说。
“不行。怎么能这么草率地就做决定，这也太不负责了。”他连忙否认，随后压低了身子，“我的意思是，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人选了？”
“路先生。我真的很欣赏你，但你的要求会不会有点太高了。”她同样压低声线，委婉地回答。
“好吧。”
三名学员只看到他们说悄悄话，也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这么为难路学长，好像不太好。而且看样子，就算咱们两个人其中一个入选了，最后也要分开。要不咱们回去吧？”女学员问。
“回去？”那个与他一直争执不休地男学员，此时也萌生了退意。
“你们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寸头也把耳朵凑近了，侧耳倾听。
“去去去。你一个调查局的人来凑什么热闹。”男学员喝退他。
“谁说的。我也是新学员，咱们要统一战线啊。”
“爬！”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真是的。我也没问什么，怎么对我这么大的怨气。”寸头老老实实地缩回脑袋，暗自嘀咕。
纸张此时自路远航的侧面移开，他与黄静雯短暂地交流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也有了将此事先就此打住的念头。“额。我说你们三个......”他整理好人员名单，郑重地放在桌面，“先回去等通知吧，后续一有消息我们就会告诉你们。”
三名学员听了他的话，也只得各自离去。两名同处一个班别的学员先走出办公室，其中一个女学员对她身边的男学员说，“得。路学长这么一说，好像又遥遥无期了。”
“还不是你，一直在那叽叽歪歪，最后留给路学长一个不好的印象。”那名男学员惋惜地回答。
“那是我的原因吗？还不是你非要着急先展现自己。我才着了急。”她在楼道里，站住脚，“你以为我想和你吵啊。我还不是希望到时候咱们能分到一个小队里。”
“我也努力了啊。你看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别说这个了。现在咱们只能祈祷了，希望到时候选师傅时，能各自分到个靠谱的。”
“是分配小队的时候祈祷才对。”
“是啊，是啊。还有，你能别在我耳边啰嗦了吗？”
“我怎么啰嗦了！我是纠正你的错误，怎么还吃力不讨好。”
“我说你吃力不讨好了吗？你不要乱往我的头上扣帽子！”
“好！”
寸头看着两人依旧拌嘴，摇了摇头，独自一人走向了相反的方向。只是在他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又忍不住好奇，回头张望。
可那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办公室内，路远航愁眉不展地扶着额头，他望着桌上的人员名单，一想他与黄静雯折腾了大半天，依旧一无所获。不禁感慨，“哎。这次不管结果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能帮我。”
“我没事，不用谢。”黄静雯从椅子上站起身，长时间的久坐让她的腿有些微微发酸。她走到窗台前，拉开用作遮挡阳光的窗帘。外面的天空早就黑了，灯火辉煌的楼宇重新点亮了这座城市。
“你真的很着急吗？”她问。
“着急啊。我想赶快组建完小队，去执行调查局下派的任务。”路远航望着玻璃上倒映的城市虚影，在房间灯光的照明下，显得是那么的虚幻又不真实。
“那我现在也爱莫能助了。”她转过身说。
“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他摇摇头，随后真挚地表达了自己对她的感谢，“这次真的谢谢你。”
“说多少次了。我们是搭档。不用谢。”黄静雯嫣然一笑，原本多日劳神费心的疲惫，也伴随着眼角的细纹渐渐消散。“那你现在该怎么办？”她问。
“估计只能在这其中三个人里选了。”路远航用手指很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不过你知道吗？刚刚的谈话中我也察觉到了一件事。虽然说只能要两个人，但小队内部成员职责也要分配清楚。”
“是啊。”黄静雯不可否认地认同，“而且你也得看看，这三个人之间的人员关系，毕竟当初你说要日后能够完全信任的人。在这一方面，是书面上无法完全呈现出来的。”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仔细考虑的。”
路远航的话讲完，黄静雯突然觉得面前的他竟颇有几分青禾校长的风姿，难道是她看走眼了？她不禁定睛看着他，那手指敲动桌面陷入思考时的动作，不曾有半点作假。
她弯下腰揉了揉小腿，用余光继续观察他。只是两人行为动作上相似很多，但其中散发出来的气势差了太多。他一副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事，正苦思冥想的样子，完全没有青禾校长从容不迫，深思熟虑的老道。
“其实就算咱们是搭档，你也不用帮我到这个份上吧。”他突然话锋一转，疑惑地问。
听到这个问题，她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红光，“我们需要你，需要你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幸福？”他近乎呢喃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