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纾一愣，顺着容献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方才被他们拒绝的鲛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脸上的神情被树叶遮挡住了，看起来有些阴翳。
“你怎么还跟着我们？”白悯下意识问。
鲛人没有言语，猩红色的眼看了过来，一片赤色，让人看不懂其中的神情。
江予纾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橘黄的亮线划破了黑暗，一缕微光从他们的身后缓缓延伸而来。
那鲛人看到那光，身子颤了一下。
容献还以为是这人要冲上来，直接将白悯和江予纾护在了身后。
目睹这一切季知许：“......”
天光明晰，当光芒撒到鲛人湛蓝的鱼尾上，流动的鲛绡却如同静止了一样，逐渐化为虚无。
江予纾眨眼，眼前的一切好像都慢了下来。
清澈的水汽萦绕在她周围，阳光穿过柔软轻薄的水壁，倾洒出绮丽绚烂的光。
隐约之中可见星星点点的湛蓝色。
“他...消失了吗？”
后知后觉的江予纾出声询问。
听到她的询问的几人同时摇了摇头，。悯咬了下自己的手指头，十分不相信居然有人能够凭空消失。
就连学识最渊博的季知许面对如此情况都无法解释，他今日也是才堪堪见到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鲛人。
想到书中关于这个神秘种族只有寥寥数言，他望着瑰丽的景象轻声叹了口气。
“走吧。”最后还是容献打断了他们之间的静默。
他没有时间去追寻这些秘密。
江予纾跟在容献身后，在彻底离开这个地方时，她下意识回首望了一眼。
却只见得寂冷森然的晨光。
他们在飞舟上走了很长时间，从日升之初走到日落之时。
直到飞舟缓缓落地。
江予纾环视着周围寸草不生的荒地，幻境中屡次三番出现的场景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怔然无措。
“师兄，这就是你这次要查的事情吗？”
容献点头，却还是没有言明自己究竟要查的事情是什么。
季知许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那模样看起来是熟的不能再熟。
他道：“不过一定和魔尊有关。”
他笑得自信。
然而容献面容岑寂。
他只是说：“魔域有非常严苛的阶级制度，低等级的魔族在面对高等级的魔族时......”
容献顿了下：“只能认栽。”
江予纾好奇：“那如果低等级的魔族实力很高呢？”
“阶层划分根源就是从他们的能力划分的。”容献勾起了一个很淡的微笑。
“所以基本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白悯又问：“那你准备怎么查你要的东西呢？”
一旁的季知许听了这话勾唇笑道：“让我猜猜。”
容献欲要解释的话咽了回去，撑着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
季知许瞥了一眼他，一字一顿道：“越高调越好。”
格外的模棱两可。
白悯茫然的瞧着容献，看起来是想从他的表情得到季知许说得究竟是对不对。
而江予纾嘿嘿笑了下：“是不是要用阶级制度一举闯到他们眼里。”
容献打了个响指：“说对了。”
那魔族身份最低的种族究竟是什么？
江予纾和白悯齐刷刷的看着他。
然而季知许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白悯注意到了他的神色转变，知晓他一定是知道什么内情，连忙走到他身后戳了戳他的腰。
季知许捂着腰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
白悯弯着眼：“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季知许伸出一根指头戳在她脑袋上，无情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白悯摸了摸自己被戳的地方，有些郁闷。
“师兄师兄！”白悯就像个蛔虫一样围着季知许转。
甚至还从自己的芥子袋中找到几个品相极好的苹果递给他。
季知许看着她殷勤的模样冷笑一声。
“呀，应该是......”他长叹一声，似乎认真的在想这个答案。
突然一下，他变了脸：“就不告诉你。”
白悯吃了瘪，恨恨的咬了口苹果，似乎将手里的苹果当做了季知许。
容献出其不意将她剩下的苹果都拿走。
白悯欸了一下，长眉扬起。
容献立刻道：“是魅魔。”
江予纾，白悯：“啊？”
“很意外吗？”容献对她二人话语里的稀奇感到奇怪。
江予纾摇了摇头：“并不意外。”
白悯也附和道：“对对对。”
毕竟魔族尚武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魅魔没有明确的战斗能力，自然沦为了被奴役的一方。
“我好奇的是你们二人扮成魅魔的样子。”江予纾掩唇笑：“尤其是你啊师兄。”
她望着容献，眼底明媚。
白悯听江予纾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说大师兄也是男子，但是人家每天对这张脸投入了很大的精力，扮演一个小小魅魔简直不在话下。
但是容献嘛？
不好说。
身材颀长，整个人被锋利的剑意包围，一点也不像腰肢能掐出水的魅魔。
容献扬眉：“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他看向白悯，对方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你在想什么？”他冷不丁问道。
白悯没有防备，脱口而出：“大师兄那样避讳，看起来十分了解你 ”
“你二人合该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