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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冲冲的声音差点撕了江予纾的耳膜,揉了揉耳垂,有点好奇她究竟说的是谁。

想起自己之前吐槽的隔墙有耳,她双手合十。

对不起了,她今日就要做这只耳朵了。

担心自己被发现,还施了个隐身术到自己身上,她循着声音悄悄探了过去。

直到感觉离声音很近了,江予纾才停了下来,没有再凑上去。

江旖清坐在廊下,抓着江夫人的手哭诉:“我今日不过是说要一个男人入赘,爹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我。”

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自己被打的样子,这让她感觉自己分外丢人。

江夫人听到女儿还在胡说八道,拿着绢帕的手点在了她的额头上。

“你当娘亲不知道来龙去脉吗?”

或许是心疼女儿的脸被打成了这样,她坐到了江旖清身侧,“你当剑尊那是何许人?那是你小女儿家随意编排戏弄的吗?”

被江夫人戳穿了事情的真相,江旖清蔫蔫的靠在了母亲身旁。

片刻后,她才犹豫的回应:“我知道的…女儿就是不甘心。”

江夫人听到这话有些好笑,“你不甘心什么呀?”

江旖清听到江夫人问话,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尽数问了出来。

“江予纾她明明是个傻子,为什么能拜在剑尊门下?”

她兀自说得开心,却不知道江夫人从她口中听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将手中的绢帕都攥得紧紧的。

“明明当年我并不比她差,为何是她得到了剑尊的青睐?”她哼了一声,想起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心中的嫉妒如同棉花一般迅速膨胀。

江夫人尴尬的笑着,试探的问道:“那你可曾瞧见了…你姐姐?”

“当然见到了。”江旖清理所当然的回道,然后就娇蛮的拉住江夫人的手:“她才不是我姐姐呢!”

“好,好。”江夫人丝毫没有听见对方拉住自己说了些什么话,耳畔都被对方的见到了三个字充斥着。

似乎是感受到江夫人手心发凉,她抬头看向身侧人,这才注意到对方脸色有些不好看。

“娘亲,你怎么了?”

江夫人紧紧的抓住江旖清的手像是安慰女儿,又像是安慰自己,好半天才问道:“那她看起来…怎么样?”

江旖清觉得她娘今天有点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伶牙俐齿的,看起来好得很。”

她说完这句话,似乎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连忙回握住江夫人的手,江旖清急道:“娘亲,她不傻了!”

从她女儿这里得到了最不想要的回答,她的心如坠深渊,好半天才道:“娘亲给你找的项链可还带着。”

江旖清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链子,点了点头。

“就是一点不舒服。”她抱怨。

将江旖清落在耳畔的发丝放到了耳朵后,江夫人满眼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那是娘亲找来为你辟邪的,清清忍一下?”

江旖清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这两人估计也没想到在自家的地盘上还有别人,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躲在假山后江予纾将这母女俩的话也是听了个完完全全。

见江旖清她们要走,她屏住气息不叫对方发现自己,眼睛紧紧注视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两人。

冰凉的手扼住了江予纾的脖颈。

她浑身一紧,却是连声都不敢发出来,生怕将那已经走了的人又叫了回来。

身后人很会利用视觉角度,巧妙的将自己的身体完全遮掩,让江予纾无论从什么方向都看不见掳走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等到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掌心一团冰寒的灵力毫不客气的朝对方的腹部攻击过去。

但是却被身后人的另一只手抓住,将那灵力尽数化了个干净。

她一惊,丝毫没有犹豫低头就往那只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没想到这人像是铁做的一样,被自己咬出血了还都不肯放开,二人修为相差太多,她原是想等对方放开自己后就跑的。

没想到变成了如今的尴尬场面。

江予纾的腮帮都酸了,清浅的气息突然凑了过来。

“咬的痛快吗?”

熟悉的声音吓得江予纾一下子松开了嘴,发现控制自己的桎梏消失了之后。

她回过头去,鼻尖擦过剑尊的下颚,这下完完整整的看到了这人的面容。

剑尊眉眼沉静,只是手上的牙印小巧却刺目,滴滴答答的落着鲜红的血液。

如同一幅雪夜落梅画。

江予纾满心满眼中都是被发现的后怕,她下意识质问:“师尊,你过来怎么不说话?”

剑尊倒是没有回答小徒弟的质问,反而是一直观摩着手上的伤口,那认真的程度像是学习什么重要法术一般。

等到气消的差不多了,她才注意到剑尊一直看着自己方才咬的地方不说话。

江予纾面容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声音也像被绒毛黏住了一般。

“师尊别看了呀,这有什么好看的。”她有点手足无措。

以剑尊的修为让这么小的伤口好转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但是对方却迟迟不肯,反而一直放任自流。

江予纾咳了一声,忽略剑尊的奇怪行为,尽可能让自己显得自然。

“方才好看吗?”

亓深看着她。

江予纾磕磕绊绊的道:“自然是……好看了。”

她就是想醒醒酒没想到能听到这么劲爆的秘密。

她正想问亓深一些事情,却被放在唇上的手制止了剩下的话语。

“和我来。”

剑尊如是说。

江予纾眨了眨眼。

等到了江宗主给亓深安排的屋子里,注视着师尊布下了结界,江予纾才松了口气。

她原是想问剑尊江夫人和江旖清说的傻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又怕自己暴露不是原主早已消失的真相,况且心中也隐隐有些惶恐,她甚至无法言明这种惶恐究竟针对的是什么。

只能按下不表,她只是问:“师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撒谎了。”

什么家中来信,什么思念亲人,都是假的。

亓深倒了一杯茶,放到面色泛红的小徒儿手中。

江予纾嘴角微微绷直,端着茶杯却迟迟未喝。

亓深揉了揉她柔软的额发,眼中蕴藏着深深的湖水。

笼罩了身边人,抚平了她身上的惴惴不安。

温润的茶水消融了酒意,江予纾抬眼瞧着坐在一旁的剑尊,不自觉得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亓深盯着还有些醺然的江予纾,手掩藏在袖口之下,摩挲着印在上面的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