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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安顺仪的前车之鉴,再没人敢嚷嚷着要离开了。

陆瓒陪敬姝坐着。

紫棠则跟着陈太医去抓了安胎药,回来后就叫袖青动用倚翠宫的小厨房亲自熬了药,端到了敬姝面前。

“娘娘,先把药喝了吧。”

敬姝压根没事,哪怕知道这安胎药经由陈太医的调剂,温和得怕是都没什么药味儿,仍是微微皱了下鼻子,并不想喝。

“你去拿些蜜饯过来。”见此,陆瓒就朝袖青招了招手。

袖青立即上前,将药碗恭敬地递给了陆瓒,自己则去拿了蜜饯。

“姝儿,来,喝药。”陆瓒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勺子,竟是亲自喂她。

妃嫔们见到这一幕,自然又是少不得要嫉妒得眼红。

然而,面对着一屋子的红眼,敬姝却表现得颇为招人恨。

只见她一脸兴致缺缺地撇过脸,道:“臣妾不想喝。”

“不喝怎么能行呢?乖,张嘴,朕喂你。”陆瓒温声哄着她。

“皇上喂臣妾就得喝吗?都说了不想喝了。”敬姝拧着眉毛,语气很是不耐烦地说着,甚至抬手将陆瓒手里的药碗给推开。

她这么一推,那汤药差点就洒出来。

一旁的章嫔见此,险些忍不住出声控诉她!

圣上屈尊纡贵亲自喂她,她竟还敢使性子?

何才人和曹答应则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她们二人是上次选秀进宫的,算得上是宫中的老人了,自认为对陆瓒的脾气十足的了解。

圣上一向是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性子。

这宸贵妃真是没在圣上身边待过啊,仗着肚子里的龙嗣,胆敢这般下圣上的面子?

她根本不知道圣上发起火来有多可怕!

其他新入宫的妃嫔即便没和陆瓒怎么接触过,却也听说过他过去在宫中,一向是不顺心了,便说杀就杀。

这会儿,众人都等着陆瓒朝敬姝发火。

然而接下来,陆瓒的反应,却只教她们大跌眼镜!

“姝儿,你若是不喝,朕只好想别的法子喂你了。”他稳稳地端着药碗,意味深长地望着敬姝,而后就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敬姝一听他这话,顿时面容娇羞地红了一片。

这狗男人居然说要当着所有妃嫔的面,用嘴喂她喝药!

老色批!

她可没兴趣让人围观被这狗男人怎么占便宜!

“皇上真是坏死了!”此时,敬姝盯着众人惊愕的目光,这般娇羞地瞪了陆瓒一眼之后,也不使小性子了,乖乖叫陆瓒一点一点地拿勺子喂着,喝完了整碗药。

“唉,真是可惜啊,朕本想亲自喂爱妃的,爱妃还是太听话了!”陆瓒看着空空的药碗,望了一眼敬姝被汤药浸润得水光潋滟的红唇,顿时这般语气惋惜地道。

妃嫔们一听,一个个便犹如浸泡在柠檬水里似的,从里到外都是酸的!

她听话?

她都这般使性子了,也叫听话?

而且圣上不是已经亲自喂她了吗?

一群尚未得到过帝王恩宠的新晋妃嫔们,自然想不到陆瓒所说的亲自喂,是用嘴喂。

敬姝刚拿了颗蜜饯放进嘴里,听得他这话,就娇嗔地望了他一眼,语气娇软地道了句:“皇上就喜欢欺负臣妾!”

陆瓒只眼神温润地望着她,但笑不语。

“启禀皇上,鹅卵石的事,已经查清了。”这时候,王忠终于满头大汗地回来禀告道。

“说,到底怎么回事?”陆瓒立即正襟危坐着。

“回皇上的话,这鹅卵石是御花园水池中所用的,今日御花园负责值守的宫人说,他前些日子的确见到有一名宫女在水池中捡了几颗鹅卵石,说是她主子的宫里用琉璃鱼缸养了几条锦鲤,这鹅卵石是拿回去装饰鱼缸用的。”

王忠刚说到这里,吴婕妤的眉头就立时一皱。

陈妃微微一笑。

容顺仪看了陈妃一眼,立即接话道:“这后宫里鲜少有妃嫔养鱼,不过说起这琉璃鱼缸,嫔妾倒是记得,似乎永寿宫里就有一只。”

她话一说完,众人就立即看向了住在永寿宫主殿的吴婕妤。

吴婕妤一时没说话。

容顺仪则继续道:“前些日子,听闻首辅大人托人送进宫一只琉璃鱼缸,婕妤娘娘,此事你怎么说?”

她这么一说,众人不由都齐齐看向吴婕妤。

吴婕妤闻言,却没理会她,而是看向王忠。

“敢问王公公,是我宫里哪一个宫女捡的这鹅卵石?”吴婕妤直接问道。

“那宫女叫云梦,是永寿宫的一个负责打扫庭院的宫女。”王忠答了一句,而后看向陆瓒道,“皇上,奴才得知此事以后,便派人去找这个云梦了,可惜,却只找到了她的尸体,死在了御花园的一处假山洞里,太医已经看过了,她的尸体没有挣扎的痕迹,乃吞毒自杀。”

“死了?”陆瓒淡淡的一声,却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敬姝一手撑起下巴,一双美眸中闪过一抹兴味的幽光,像是才对这桩因她而起的事起了兴趣似的。

“回皇上的话,云梦虽然死了,但是奴才查到,云梦和内务府造办处的一个叫刘玉的太监有过来往,奴才已经命人抓了刘玉,经审问,这刘玉是拿了云梦的好处,在给倚翠宫搭建露台时,故意丢下这几颗鹅卵石。”王忠接着说道。

“听王公公这么说,种种迹象表明,此事似乎与婕妤娘娘脱不开干系啊!”

这时候,容顺仪语气感慨地道,“只是嫔妾不明白,婕妤娘娘为何要害贵妃娘娘呢?是因为嫉妒贵妃娘娘怀有龙嗣,还是一进宫就如此得皇上宠爱呢?”

她此言一出,吴婕妤便望了她和陈妃一眼,而后直接跪在陆瓒面前。

“皇上,此事不是臣妾做的,臣妾冤枉。”吴婕妤语气诚恳地道。

“倘若这世上的事,只需要一句冤枉就可以摆脱嫌疑,那恐怕天底下的恶人就都只需要这么喊上一句,便可以逃脱律法的制裁了。”容顺仪语气悠悠说道。

吴婕妤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敬姝撑着下巴,望一眼吴婕妤,而后目光在容顺仪身上停了停。

以前容顺仪还是陈美人的时候,从来不会参与后宫争斗,一向都表现得颇为遗世独立。

可不过半年的功夫,她竟变化如此之大。

敬姝当真的有些好奇了。

这半年里,容顺仪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竟让她不惜诬陷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