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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丞相府

“那老牛鼻子这几日没有什么大动作?”闫丞相语气冷然的问一个中年男子道。闫丞相口中的老牛鼻子指的自然就是那张须靖老道士。

“学生找人监视那天师师徒几天了,他二人在府里除了吃饭睡觉,没有什么大动作,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有时候,他们谈话的时候会用阵法,学生的人听不见他们讨论的什么………”那中年男子解释道。

“咳咳,无碍,无碍,继续监视着。”闫丞相咳了两声,吩咐那中年男子道。

“是,但是老师,您怎么就知道天师他怀疑您了…”中年男子恭敬回应一声,随后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那老牛鼻子上次就来试探老夫来着,还摔了老夫的一只官窑杯子……”

闫丞相说到此,脸上不仅有惋惜之情,还有愤恨。记得当时那李玄清把悬在空中的杯子摘下,选了一杯递给他师父,但那老道士假装没接住,又给摔在地上了,当时把闫丞相气的,恨不得扒了那老道士的皮。

…………

“觉空师傅,已经过去十日了,你真的不打算再劝了?”

无相寺后山,谢温依旧嘴里叼着根草,懒洋洋的躺在一块石头上,问一旁也是在躺平的沈义道。

无相寺后山有几块大石头,有一块最大的石头上躺着三个人,分别是谢家公子谢温,法号觉空的沈义,和赵家公子赵辰。

“劝不动啊,走一步看一步吧……”沈义也是挺乐观的,随口就回答道。

“觉空兄,你要是被逐出宗门了,我们赵家在别的县也有商铺,我可以跟我爹商量商量,把你送到那里,给你谋个差事。”赵辰此时出谋划策道。

忽然,沈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身,跳下石头往后山深处奔去。

“他这是怎么了?”

赵辰被沈义刚才奇怪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坐起身,好奇的询问谢温道。

“不是还没到开饭的时候吗?还有为啥往后山跑啊?”谢公子也被沈义这反常的举动整的有些糊涂。

赵辰,谢温两人边讨论着沈义刚刚奇怪的行为,边跟随在沈义身后,想去探个究竟。

两人跟着沈义到了无相寺后山的一处山崖前,崖壁陡峭,而崖壁上不知被何人开凿出了一个洞穴,只见沈义跪在那个洞穴前,恭恭敬敬地给那洞穴磕了三个头。

这一举动又把赵辰,谢温两人整得有些莫名其妙,最终是谢温最先反应过来,解释道:

“那个洞应该就是无相宗祖师闭关的觉法洞,觉空师傅这是想请祖师出山!”

两人愣愣的站在远处,就听沈义跪在那洞穴前,放声大吼道:“祖师在上,弟子法号觉空,是无相宗解空长老的徒弟。不知是祖师您,还是您的师父,还是您师父的师父,还是您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定下的规矩,弟子因为一时大意,破了规矩,马上就要被赶出宗门了。无念师伯说倘若弟子能请动祖师您出山,弟子就不用被赶出宗门了,祖师您是菩萨心肠,慈悲为怀,您也不想看到身为无相宗弟子的我被逐出宗门,流落街头吧?”

沈义喊起话来声情并茂的,这让站在远处的赵辰和谢温听的嘴角抽了抽。

沈义这时还并未停止喊话,只是稍微缓了缓,继续对着那洞穴大声喊到:“祖师啊,弟子家中不幸,父母亲人被奸人所害,弟子是侥幸逃出来的。也幸亏无相宗收留了弟子,才让弟子有了安身之所,不至于流落街头,冻死饿死,弟子对无相宗的情感难以割舍……”

沈义喊着喊着,眼角不由自主的有些湿润了,显然他又记起了那些不太好的回忆。

谢温这时看向赵辰,好奇的询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嗯…”赵辰点头。

“唉,有如此的经历,还能这般坚强,真是不容易啊!”谢温似是有些共情了,感叹道。

“为什么弟子的眼里总是饱含泪水?因为弟子对这无相宗爱的深沉……”

谢温和赵辰站在远处,此时听着总感觉一阵肉麻。

见到洞穴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沈义的叫喊声也猛然停住了,脸色变得有些许古怪。

“难道是我喊的不够感人?不应该呀,我都快被自己说的感动哭了。莫非十祖在洞里圆寂了?”

沈义脑子中忽然蹦出了这个不好的想法,沉默了许久,沈义终于带着试探,又再次开口喊道:“祖师啊,您要是在洞里圆寂了,您就显个灵帮我给方丈说几句好话呗!”

赵辰:…………

谢温:…………

见洞穴里还是静得出奇,没有半点动静,沈义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八九不离十了,缓缓站起身,走向那洞穴口,边走边冲洞穴里喊道:“弟子怕祖师在洞里圆寂了,没人管,弟子斗胆进洞看一看,望祖师不要怪罪。”

沈义说着,迈步到了洞口,一只脚还没有跨进去,就猛地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弹飞了出去,在空中惨叫一声,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沈义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感觉头晕眼花,身上的骨头好像都要散架了,疼得厉害。

赵辰和谢温见沈义如此,急忙跑了过去,搀扶起沈义。

“刚才忘告诉你了,那洞口布置有阵法,你肯定是进不去,”赵辰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道,三人中就属他的修为最高,能看出来那洞口的不寻常。

沈义:…………

两人搀扶着沈义,将他扶回了无相寺。沈义现如今都已经算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受伤了。

……………

苏家宅院内,一个中年男人鬼鬼祟祟的在宅院内四处走动。

“谢家主,您来这里作什么?”一个苏家的小丫鬟看见了那中年男人,出声询问道。

那鬼鬼祟祟的中年男人正是谢家家主谢云贤。

“额……我找我……你们二小姐……”谢云贤有些尴尬的道。

“哦,那您随我来吧!”

谢云贤和苏家有关系,小丫鬟自然不敢怠慢,招呼了一声,便带着谢家主来到了苏家二小姐苏思思的房间门外,随后便要转身离开。

“嗯………苏家主没在府上吧?”

谢云贤见小丫鬟要走,紧忙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家主没在府上,出去办事了。”小丫鬟恭敬回道。

谢家主这才放心,轻轻叩了两下苏思思的房门。

“吱呀呀。”房门被屋内的一个小丫鬟打开,看见门外是谢云贤谢家主,赶忙将其让进了屋。

到了屋内,谢云贤显得拘谨了些,愣愣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谢伯父,您怎么来了?”苏思思手中正绣着东西,见谢温老爹迟迟不开口,有些疑惑的轻声问道。

“啊!哈……姑娘,我家那臭小子呢?他去哪了?”谢云贤有些尴尬的问道。

“谢……夫君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最近这几日他总是早出晚归的……”苏思思答道,她本来想叫谢温的名字的,但因为谢家主在场,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改口叫了夫君。

“那傻小子一天到晚的没个正事,指不定又去哪鬼混了。”

谢云贤此时忽然来了些脾气,语气有点不高兴的道。

缓了缓,又满脸含笑,语气稍显卑微的说道:“姑娘,总是让我儿子住在苏家,我觉得不大好意思,嘶……要不然你们两口子来我们谢家住几天………”

谢温自成婚那天起就一直住在苏家,明面上别人都不好说什么,但私底下谣言多的很。谢家主也被谣言所困扰,所以这次来就是想把自己的儿子儿媳接回家住几天。

“伯父,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姐姐管的紧,要不然您去问我姐姐。”苏思思自然是拒绝的,开玩笑,自己和那傻子谢温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两人现在一直分房睡,这要是到了谢家,谢家主就准备一间房,那不得尴尬死。

谢云贤听到苏思思这样说,便知道这事没戏,有些蔫了,尴尬笑两声,换了个话题,讲道:“姑娘,我家那傻小子什么德行,我这当爹的清楚的很,他要哪里惹得姑娘不高兴了,你就告诉我,让我收拾那小子给你出气……”

谢家主还是疼儿子的,生怕自己的傻儿子惹那苏家二小姐不高兴,被苏家主知道,以苏家主的修为整死谢温那就是几个呼吸的事。

“嗯”

苏思思自然知道谢家主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点头回应了声,随后低头继续专心绣着手上的东西。

谢云贤也觉得继续呆下去有点尴尬,道了声告辞,便离开了苏家。

……

青州县赵家正堂中,一个中年男人手上捻着一串珠子正和一个美貌妇人分别坐在两把太师椅上,品着茶,听着家中老管家汇报着账目。

……

老管家汇报完,恭敬的朝着两人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辰儿今日又去哪里了?”那中年男人抿了口茶碗中的茶,问向一旁正摆弄着茶具的美貌妇人。

男人口中的辰儿,正是赵辰。

“一大清早就出去了,问去哪了也不愿说。”美貌妇人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回应道。

“我听说辰儿最近派人去查了那个沈家的事……”中年男人眼神里似有些担忧,语气严肃的开口讲道。

“嗯,不管怎么说他和那沈家小子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沈家出了事,他找人调查也情有可原……”那美貌妇人说道。

“唉,算了,夫人啊,以后不要在家中提及那沈家的事了……”中年男人似是有些许惭愧,语气略带惋惜的叹道。

“老爷,你也不必愧疚,沈家那件事,咱们也是无能为力呀!”美貌妇人在一旁劝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