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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这丫头机灵的很,赶忙取来装点精致的雕花盒,毕恭毕敬送进去,菩然接过高高兴兴拆开,取出一块天真无邪道:“侯爷的心意,母后尝尝!”

皇后接过,目露欣慰:“侯爷特意送的?”

狗屁,根本不是傲慢送的,人家不知道什么原因几天没来见她了,是菩然自己准备,交代好春桃做的戏罢了。

你们怕谁我就用谁时时提点你们。

傲慢就是她现在最好的小皮鞭。

“嗯!临行前侯爷派侍卫悄悄给我送的。”

菩然咬着糕点歪头一笑:“没亲自来,大概是他害羞?”

皇后笑的合不拢嘴:“你二人关系已经这般好了?”

小姑娘眨巴眼,放下糕点,在谢谨言探究的目光中附到皇后耳旁,还一手像样遮起增添保密性:

“我发现,侯爷耳根子好软,我唤仙家他便会对我好几分。”

“就是嘴不留情,说我笨,随便来个人都能骗走。”

“他最近经常往我这跑,是不是因为我不记事,让他觉得氛围轻松,便常来了?”

不打诳语的菩然开始疯狂打诳语。

把皇后哄得笑开花。

“哎,这是好事啊,侯爷愿意同人亲近,我跟你哥都是第一次见。”

好似平常百姓家相处,皇后的态度亲和的不得了。

谢谨言坐一旁未置一词。

菩然又举着糕点,扭捏的递给他:“别生气了,喏,给你。”

谢谨言存心故意拂她面子,没接:“不饿,放下吧。”

放你妹。

“哦。”

她嘴一张塞自己肚里去了。

放桌上放肚里都是放,那我选择后者。

刚拂了菩然面子却没有感到丝毫开心的谢谨言:“……”

“哎呀!”

菩然一叫,谢谨言不复之前的气焰盛,现在逐渐被她折腾的只剩心累。

老实一点很难吗?

能不能选择重开,他要回到最初妹妹在车厢里睡觉的时候。

菩然的眼睛盯紧糕点,一手揉揉自己的小腹:“我没反应过来放哪里,母后,怎么办,我的脑子真撞坏了,已经不会思考了。”

我怎么可以傻成这样!

听出她的潜意思,皇后赶忙去哄这个有价值的宝贝女儿:“哪有,咱们婉宁这是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清澈美。”

菩然:“……”

你在夸我吗?

那我怎么高兴不起来呢。

她自责:“可是……我这样,哥哥不会生气吧?”

看惯了后宫那些妃嫔内斗的谢谨言:“……”

你这说话的味道怎么会这么冲呢?

谢谨言咬紧牙关,字从牙缝挨个挤出来:“不生气。”

菩然高兴了,冲他一笑乖乖巧巧坐回皇后身边,抱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糕点打发时间去了。

她不闹一时间两人还有点不适应,马车内冷清的尴尬。

谢谨言大拇指腹摩挲手上的扳指,突然起身从菩然的食盒里捏了一块糕点。

菩然:“!!!”

你干嘛!

看她瞪大眼睛不满的模样,谢谨言心情顿时大好。

他咬了一口,目光悠悠:“妹妹失忆了,应当不记得侯爷过去是何种人了。”

一听有人免费讲故事,菩然立刻调整姿势坐的端端正正,抱着食盒眼神示意:请开始你的表演。

谢谨言又是一噎。

本殿下身份尊贵,你把我和坊间说书人媲美啊?

“侯爷以前为保卫我玄月疆土,可是领着将士纵横沙场。”

菩然一愣,啊?

战场那种尘土飞扬,残肢断臂鲜血溅一身的地方,依照三师兄的洁癖劲他能愿意去?

“侯爷如今手掌大权,在朝中极具威望,也是往日战场一点点打拼积攒下来的。”

所以这么多年谢谨言还是难以撼动傲慢的地位。

只是因为人家实打实的功绩和拢聚的人心摆在那儿。

皇后半搂着菩然,温婉道:“我玄月早已不复过往的强盛,当时国力衰弱外敌来犯,满朝绝望,是侯爷主动请缨领兵击敌。”

“一战成名,当年你父皇可是要封他护国侯的。”

一番话让菩然对仙家更加尊敬。

“但五年前与青旋国的一场战争,也是侯爷参与的最后一场战争,他失踪了。”

谢谨言接过话茬,垂下长睫掩住眼中的沉思,手指不停拨弄玉扳指。

菩然讶异:“失踪?”

“嗯,失踪三个月,再次出现时,发色和瞳色变了样,人也变了许多。”

谢谨言勾唇:“想不想知道他失踪时发生了什么?这就得你自己去问……”

“不想知道。”

四个字斩钉截铁,不带丁点感情。

谢谨言:“???”

那你刚刚露出好奇到恨不得刨根问底的表情,是为什么?

菩然的腮帮被糕点撑的鼓鼓,她的脸小,眼睛又圆,乍一看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他至今未曾与任何人透露过,便表明他不愿意说。”

她开始教导起谢谨言来:“知而不问真君子。”

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书怎么念的你。

谢谨言一愣,而后笑的身子乱颤。

“侯爷喜欢你看来还真有几分原因。”

他又捏了一块糕点,菩然应激的一瞪眼,看的谢谨言弯唇倾泻出几丝笑意。

“快到寒山寺了,你吃不完,哥哥便帮衬着点。”

菩然护食的转过身背对他。

鬼要你帮衬。

谢谨言盯着她小巧成团的背影,眉梢一挑。

虽然没有半点从前的影子,但这样似乎也不错?

马车驶入林道,两旁树木茂盛,细看之下,能瞧见层层枝叶掩藏中,在高高枝干坐着一位面容昳丽的少年。

眉目凌厉,天生杀相。

他的额间缀着一颗殷红血钻,肩上停着一只绶带鸟。

少年十指如同弹琴般轻捻慢挑,银丝线下,绑着的两个木偶随之翩翩起舞。

他哼着小曲注视马车远去,清冽的嗓音徐徐响起:“这马车里的小公主,可是小师妹?”

肩上的绶带鸟歪了歪脑袋,传来一阵酥麻男声:“我又如何知晓?”

贪婪哼笑,几分揶揄:“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

绶带鸟安静的望向远方:“无所不知的该是你才对,你不是自称天下情报皆在手吗?”

贪婪撇嘴,略带挫败:“但小师妹我便查不清。”

“从村中与娘亲相依为命到现在,你说,人的变化真会有这么大?”

翅膀懒散的拍了几下,绶带鸟歪头用尖喙梳理一身漂亮的羽毛:“何必深究,人都有秘密,这谷中之人不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