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世海说，他娘亲是曹振鹏的爹强暴了一个佃农的女儿生下来的。
出生不久，曹家给了那个女人一些银钱，便不想承认这件事情，也不认裘世海的娘亲。
曹振方想要辩解什么。
“武举人，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什么呢？”
裘世海冷冷地讥讽。
曹振方也明白，当年的事情不是没有知情人，只不过慑于曹家这几年比较有威势，不敢往外说。
如今有好事者各种打听，很快纸包不住火。
裘世海继续讲述，女人嫁了一个丈夫穷困潦倒，没几年贫病交加就去世了。
她丈夫不愿意养别人的女儿，就把裘世海的娘亲又给送回曹家。
曹振鹏的爹将这个女儿随便塞给庄户人家抚养。
那几年曹家有点走下坡路，科举走不通，索性走一走习武的路子。
武科举一路，虽然没有文科举那么竞争激烈，但是想要取得功名也不容易，可操作的地方也挺多。
比如你骑射再好，力气再大，有一条很扯淡的规则，叫文武双全，还需要写一篇类似策论的东西。
如果这篇文章评分不高，就是关公附体，也考不上。
而这些考武科举的，本来就是文墨一般，不得不走习武的路子，谁能把文章写利落呢？
所以，有些考官就利用这一点来敛财。
只要打点得到位，会悄悄和你透露一下大概的范围。
武科举考试的策论出题没有那么严谨，题目略微含糊。
所以话里话外漏一点儿大概范围，算不上透题。
得到信息的人，花钱找一个会写文章的秀才之类，提前写好了，然后逐字逐句背下来。
到了考场上，把背的内容囫囵写个大概，差不多就能得高分。
这一整套操作下来，需要的银子也不少。
那时候曹家拿不出这笔钱了。
裘世海的娘亲被扔在庄户人家，已经长到了十几岁，样子还不错。
曹家就赶紧把她接回来拾掇一下，准备说个人家，利用她赚一份彩礼钱。
裘世海的娘亲长得好看，就是举止欠缺调教。
那时候，曹四平的娘亲还未过门，但是已经把和曹四平父亲的婚事定了下来。
曹四平的外祖母做过大户人家的嬷嬷，规矩礼仪懂的多。
曹振鹏的爹就千求万求，也答应给钱，把裘世海的娘亲送去曹四平外祖家学一些规矩仪态。
程家已故的程夫人，是曹四平娘亲的表姐，也在那里跟着学一些东西，以备将来嫁人有用。
在此期间，也不知什么机缘，裘世海的娘亲认识了韩德彰。
年轻的贡生老爷一表人才，很会花言巧语。
裘世海的娘亲是一见倾心。
她从来没感受过什么人间温暖，男人几句好话，就被哄得心花怒放，把自己的清白交给了对方。
裘世海的娘亲与未出嫁的程夫人情同姐妹，当时的程夫人年少心软，还帮着打掩护。
而此时传出消息，裘家老爷愿意出很多聘金，娶续弦夫人。
曹家听说后激动万分，赶紧托人说和此事。
知情人给曹家透露，裘家老爷一直没有子嗣，其实是老爷有不孕不育之症。
可是他却逼死了自己的妻子，为了掩盖缺陷，还要再娶一房。
不少人家觉得事情有蹊跷，轻易不敢嫁女儿。
可是曹家听了之后，趁机索要更多彩礼，硬逼着裘世海的娘亲嫁过去。
裘世海的娘亲苦苦哀求，并说出了已经和韩德彰暗通款曲的事情。
曹家想，能嫁给有钱的韩家也不错。
可没想到，韩德彰转头不认这件事，还说除非不花钱他能娶来当妾。
曹家听了，把裘世海的娘亲硬嫁给了裘家。
而裘家老爷把人娶回来之后，想要接种生子，逼着自己的庶弟，也就是裘世海后来疯了的叔叔，和裘世海的娘亲圆房。
裘世海的叔叔表面答应了，可是终究觉得无法突破良心的障碍，实际上两人什么都没有做。
裘家老爷为了子嗣想了这种龌龊的主意，心里头却憋着一口恶气。
裘世海出生后，他不是打骂裘世海的娘亲，就是折磨自己的弟弟，再不就是对裘世海声色俱厉，毫无温情。
整个家里面，就跟活地狱一样。
裘世海的娘亲受不了，有一天吞金自杀了。
裘老爷的庶弟因此疯了，疯之前告诉哥哥，其实他和嫂子什么事情都没有。
裘世海根本不是裘家的孩子。
裘老爷更加怒不可遏。
他查找当年的真相，知道了裘世海其实是韩德彰的儿子。
他因此常常骂裘世海：
“你这个没有德行的小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