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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墙角都是清洗槽,有家养小精灵正站在旁边,似乎在他们进来之前正在用魔法洗东西。

几个小精灵突然扛着小桌子,抬着精致的印花扶手椅,捧着摆满食物和饮品的银盘过来了,放在火炉附近。

“请,请问需要一点吃的吗?”

一个声音尖细的小精灵缓缓向因陀拉走来,双手握在一起,外凸的大眼睛水灵灵的溢满了谦卑与惶恐,看起来是个女性小精灵。

因陀拉总觉得拒绝不会是一件好事,她友好的笑了笑,“好啊,刚好有点饿了”,然后看向德拉科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把他拉去了小桌。

两人坐下来,德拉科把枯手放桌上。

一种高兴的心情似乎弥漫在小精灵们中间,它们开始干自己的活,或者安静的站在角落里,但是随时都在留意着因陀拉和德拉科。

刚刚说话的家养小精灵小跑着跟在他们后面,想拿起奶壶给两人倒上。

因陀拉立刻制止它,“啊,不用,谢谢你。”,她自己拿起奶壶。

小精灵被火烫了似的缩回手,深深地弯下了腰。

因陀拉给德拉科倒的牛奶差点洒出来,她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德拉科一直冷漠安静的注视着,思想上的冲突像火烧一般搅扰着少年的心绪,他根本就不屑像因陀拉这样对家养小精灵说话,但是又无法让自己出声阻止她。

“小尖。”

名叫小尖的家养小精灵抬起头,大眼睛感激的看向因陀拉,细声细气的说。

当然因陀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 因陀拉咬了一口奶油蛋糕问道。

小尖自豪的说,“家养小精灵们每天都为大家准备食物,整理休息室,清洗洗衣房的衣物,没有人比我们做得更好了!“

原来每天凭空出现的食物,自动清洁的休息室,从洗衣房里被送回来的干净衣服都是这些皱巴巴的小精灵做的。

周围的家养小精灵们都很羡慕的看着小尖,能获得交谈的机会。

“好厉害,” 因陀拉真诚道,然后疑惑的问 “为什么你们不穿完整一点的衣服,霍格沃茨不提供给你们吗?”

她觉得如果它们穿上得体的衣服比较好。

但是小尖惊恐而荒唐的看着因陀拉,摆摆手往后退了一步。

德拉科这时懒懒的开口道,“它们没有资格穿任何衣物,除非主人送给它们,而送衣物的含义就是解雇,扫地出门。“

“是的。” 小尖深深地低下了头颅,鞠了个躬。

因陀拉微微撇眉,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她一时的随口的建议,并不能改变这种深刻且极端的传统,说了也无用。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休息室任何地方见过你们?”

小尖皱巴巴的干瘦小脸又露出腼腆骄傲的笑。

“家养小精灵们只在半夜的时候清理休息室,家养小精灵们不走大门,直接移形过去……悄悄地来,悄悄地走,被发现的小精灵不是好精灵……”

因陀拉愣了愣,困顿而惊讶,眼里出现一点探究 “你们…可以在这里幻影移形?”

幻影移形是有年龄限制的位移咒语,只有17岁以上并且取得资格证的巫师才能使用,因为一旦出现失误,就会有分体的危险。

“是的,小尖是精灵,不受巫师们的魔法约束。”

因陀拉眼神闪烁着,开始重新打量起她来,弯起嘴角轻声问道,“可以带人一起移形吗?”

“可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续有别的小精灵靠近围了上来,另外一个围着茶巾的家养小精灵率先说道。

“但是没有主人的命令我们不可以离开霍格沃茨城堡…”

“家养小精灵只能在城堡里移形…”

家养小精灵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道。

“啊……” 因陀拉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睛。

德拉科眯着眼睛巡视过这些他从来没有细看过的小东西,他不知道它们还有这个本事。

难怪多比那个该死的小精灵这么容易就跟波特串通在一起。

已经很晚了,因陀拉和德拉科很快起身离开。

小精灵们都围拢上来,跟在他们后面送他们,手里捧着很多点心希望他们带上。

因陀拉摆摆手什么也没有拿,德拉科从一个水果碗里挑了个新鲜欲滴的青苹果,因陀拉确信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这个苹果,而不是照顾家养小精灵们的心意。

回到走廊外面,因陀拉吹亮枯手上的蜡烛,给两人重新施上幻身咒,返回斯莱特林休息室。

她打了个哈欠,现在已经很晚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该起床了。

“困死了。”

德拉科轻轻说,“困?我看你和家养小精灵聊得很开心。”

“你们家的小精灵有多少?也跟它们一模一样吗。”

“大概,十个左右吧,一模一样是什么意思?”

“一样卑躬屈膝诚惶诚恐吗。“

德拉科顿了顿,含糊道,“是吧……我没怎么见过它们。”

两人回去倒头就睡了,第二天差点起不来,上占卜课的时候缩在后面打瞌睡。

后面几天德拉科都催促着因陀拉教他幻身咒,每天晚饭后就到没人的地下教室练习,回去的时候顺便到厨房拿点吃的。

十月初魁地奇的赛季临近后,德拉科开始经常往球场跑。

更衣室里,斯莱特林队的队长弗林特正在说话。

“……训练每个人必须到场,我可不想让伍德在毕业之前拿到冠军杯……”

弗林特已经七年级了,今年是他最后一次在霍格沃茨作为斯莱特林队长进行魁地奇比赛。

但是比赢得冠军奖杯更令他觉得有趣的是让奥利弗伍德拿不到魁地奇杯,这个格兰芬多队的老对手,今年也是他的最后一年了。

因陀拉偶尔会和同学们一起看他们训练,坐在周围的木长椅上。

赛娜今年也加入了斯莱特林魁地奇队,成为了一名储备追球手和大家一起训练。

因陀拉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撑在身体两边,腿上摊着一本魔法图符集,一会看看天上嗖嗖嗖窜过去的人,一会低头翻翻书。

德拉科选了四门选修课,而高年级的队员们课程也很繁忙,所以大部分时候只有晚上才能去训练魁地奇。

十一月后的气温骤降,有时候冷雨倾盆,冻得人瑟瑟发抖连扫帚都抓不稳,赛娜查克斯布雷司几个储备球手都不再去训练了。

娇生惯养的马尔福少爷也想偷懒,但是弗林特这次非常强硬地告诉他如果不来这学期就去做替补。

因陀拉本来想给所有人施上水火不侵咒,但是德里安说正式比赛不允许给身体使用任何咒语,到时候遇到大雨会不适应。

所以德拉科总是湿淋淋冒着寒气的回来,一张脸冻的更白。

因陀拉又迅速找到了一个课本外的实用性生活咒语,速干咒和暖身咒,抽空拉着他在地下教室一起练。

万圣节的前一天,大家终于能去期盼已久的霍格莫德村。

因陀拉正在斯内普教授的地下办公室里,在他的使唤下做一种药剂。就是上学期她看到的那种会冒烟的色泽瑰丽的紫色药剂,名叫狼毒药剂。

但是并不是当时她在书上找到的那种狼毒剂,狼毒剂只能让狼人在月圆之夜失去行动力,这种新型药剂可以使狼人在月圆之夜保持理智。

狼毒药剂才刚刚在市面上流通,而斯内普教授上学期就在研制了。

因陀拉暗暗心惊。

“什么时候做好什么时候去霍格莫德村,开始吧。”

斯内普教授轻松道。

把月光照耀过的水在坩埚里加热,沸腾之前倒入定量的,用月长石研好的火山石粉末,S形轨迹反复搅拌至灰色的粘稠流体……

放入铜钱草叶子两片……

公狼狼毫两根…………“脖子上的毛,那是尾巴上的”

兔子的眼睛提取出汁…………“干什么呢,只要一只眼睛”

……

……

因陀拉专注仔细的熬制着,最后以三角点位在坩埚中加入西班牙大毒蛛的三滴毒液,黑乎乎的药剂立马像稀释过的墨汁一般飞快褪色,然后变成宝石般的剔透紫色。

因陀拉把制成的一锅药剂取进高脚杯里,它不停发出砰砰的冒烟声。

斯内普教授理了理自己的袖子,伸手从一只罐子里抓了点糖,非常随意的扔进高脚杯里,然后拿起来晃了晃。

因陀拉:“这是?”

“加了糖就不管用了。” 斯内普教授似乎有点高兴地说道。

霍格莫德村冰天雪地的,每片屋顶上都积着厚厚的白雪,地上也是雪。

飘零的雪花静谧地落在因陀拉黑色的有点猫耳轮廓的兔皮帽子上,她冷得透白的脸颊皮肤渗出点点冻红。

因陀拉和德拉科咯吱咯吱地踩着雪并肩走在街道上,周围三三两两的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带着各种各样的帽子,穿着各色各式的皮毛的毡毛的羽绒的衣服御寒。

两人直接推门走进了遇到的第一家商店,透过门上的大块玻璃可以看见里面陈列的是一面墙的服装。

转了一圈后,因陀拉在里面用三十个银可西买了几双别致的毛绒袜子。德拉科说自己绝对不会在自己的巫师袍里穿这种花里胡哨的袜子。

接着他们路过文人居羽毛笔店,门口挂着一个末端坠着羽毛的风铃。店里大片大片精美的架子上或摆着或挂着琳琅满目的羽毛笔,还有墨水瓶。

因陀拉看中了一只黄色的,尾端羽毛像鸭绒一样飘逸蓬松的羽毛笔,可以想象用它写字的时候尾羽会像鱼儿般游曳浮动。

它的笔尖削的非常精致,笔杆上还有细细的刻纹。

“这支多少钱。” 因陀拉拿在手里问老板。

头上戴着插满羽毛的帽子的老板伸出两根手指头。

因陀拉期盼道 “二十个银可西?”

老板摇摇头,“两个金加隆。”

德拉科举起自己手里的黑天鹅羽毛笔,“这个。”

老板又竖起两根手指头。

德拉科不耐烦道:“两个金加隆?”

老板摇摇头,“二十个银可西。”

嘴角往下压了压,德拉科从包里掏出了四个金加隆递给老板。

他们几乎把大多数商店都逛了一遍,最后去三个扫帚酒吧喝了杯黄油啤酒。因为布莱克和摄魂怪的事情,商店外面都挂上了牌子,所有人必须在落日前离开霍格莫德村。

两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周围是皑皑白雪与大片光秃秃的漆黑树枝。德拉科脖子上挂着一副新买的魁地奇双筒望远镜,他时不时把它举在眼前看。

“……你说斯内普教授为什么要在狼毒药剂里加白糖?”

“不知道……”

“别—看—了———” 因陀拉不满地抓着德拉科的衣服摇了两下,突然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塞进他脖颈。

德拉科惊叫一声,蹦起来抖着衣领和脖子之间的雪,惊诧的看着因陀拉,她已经乐的笑出了声,提前跑开了。

“…你敢冰我……” 他立刻弯腰抓了一把雪追上去。

德拉科迈开步子,像追金色飞贼一样迅速接近然后伸长手直接抓住了因陀拉的胳膊。

两个人都倒在雪地里,滚作一团。

因陀拉没有魔杖根本不是德拉科的对手,但是现在她也没有拿出魔杖的机会了。

德拉科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想往她的衣领里塞雪。因陀拉偏头躲开,另一只手揪紧自己大衣的毛领,边笑边喘着气叫道,“好了!对不起……”

两人目光相触,紧接着渐渐不动了,陷入一种突如其来的,气氛怪异的安静中。

他们的离的极近,半跪半躺的在雪地里扭成一团,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但这似乎不是一年级两人紧挨着,脸贴脸的藏在盥洗室隔间里也心无旁骛的时候了。

德拉科几乎想要低头去蹭因陀拉雪色的脸颊和殷红的嘴唇。

因陀拉感觉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热,终于脸微微一偏,慌乱地垂下眼睑错开眼神,一把推开德拉科从雪地里坐起来。

德拉科被推的跪坐在雪中,呆愣在原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一丝失望和羞涩的感觉却诚实地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