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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东门有一个极为记仇的母亲。

这位叫高淑珍的女士虽然嫌贫爱富,但最宝贝的还是她儿子季东门。

季东门因为倒卖墓穴文物而被捕,本来要被判五年。

但庸市的一桩案子却把季东门拉入了无底深渊。

有个磨刀老人在临终之前向警方透露了一个真相。

当初他不是失手将疯疯癫癫的沈茹清推下水去的,而沈茹清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有人故意将她遗落在了河边。

老人还拿出了五百块,说是有人请他做的......。

阮老人最终选择了隐瞒自己早年是土匪的真相,同时让那个薄情寡义的男子付出了代价。

老人也有孙女,故而他最恨的就是这类人。

季东门抗辩了数次,但还是在最近被两罪并罚判了死缓,估计以后也是无期徒刑。

虽然这件事看似与张夏至无关,但高淑珍却把恨意放在了她身上。

她认为自己儿子如果不是张夏至再次勾引了自己儿子,自己自儿子不会对沈茹清那么绝情......。

这个消息是来探望张家的洪建设告诉张白露的。

洪建设只是想提醒张家少女,去了市里后离季家人远远的,最好不要在四合院附近出没。

因为市里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在张夏至四合院的附近有季母安排的人在盯着。

张白露淡定的关上院门,她决定今晚就住在这里。

自己一家人都在京城,高淑珍如果想要报复,落单的自己就是她最好的报复对象。

因为季东门的事,季副市长已经处于了马上退居二线的状态,手里没有什么能对付自己的力量。

除了高淑珍的娘家......。

洪建设说过,要她当心高淑珍的弟弟高兵。

高兵在山里偷开矿,听说手里还藏有家伙事,是个出了名无法无天的家伙。

而且这个家伙还发出话来要张家一家人好看!

当晚躺在张夏至床上的张白露睡得很安稳,哪怕院外忽然响起的嘈杂声和几声奇怪的声响都没能惊醒她。

高兵和三个同伙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动静。

他们手里的喷子甚至还没得及发射,在四合院的大门边被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射倒。

天还没亮的时候,几辆JUN车开过来将尸体拖走,现场被飞快的清理。

靠在四合院附近阴影里闭目养神的女同志,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动静。

她手里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已经重新上满了子弹。

张白露在早上十一点多才走出四合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省里来的消息让整个鼎市G场为之一震。

季副市长因为身体原因正式退居二线,而他的夫人高淑珍似乎在之前的岗位上出现了纰漏,开始接受市里Jw的调查。

张白露并不知道这一切,但是本子国一行让她猜到了很多东西。

上头极为看重大哥,就算自己的安全也会被上头派人拼了命的保护。

她故意留宿二姐的院子,还故意让人看到,为的就是引来高淑珍弟弟的报复。

鼎市再穷凶极恶的歹徒,在经历过箱根森林一战的张白露看来都是一捅即破的纸老虎。

只要他们敢对自己出手,结果肯定会如自己预料的那样顺利。

离开四合院前的巷子时,张白露咬了咬嘴皮,因为那一丝残留的血腥味还被她闻到了。

这让张白露一阵怅然若失,她发现忽然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江边的三层乳白色小洋楼。

这是大哥买下后挂在张白露名下的产业。

二楼宽阔的落地窗前,张白露小心的踩着脚下光滑的桐油木地板,她仔细的打量着地板,似乎想从地板上找出什么人留下的脚印一样。

棕红色的地板上残留着岁月的痕迹,在照入室内的阳光下显得温馨而浪漫。

一旁的留声机在播放着音乐。

张白露没有刻意去选,而是随手拿的大哥放在这里的第一张。

《一步之遥》的探戈舞曲在客厅里回荡。

张白露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了四周。

“所以,大哥买给我的房子,竟然是他们练舞的地方......。”

张白露闭上眼睛,脑子里开始回想当初张清明和孙小青在舞台上的热舞场景。

激烈而热情的舞曲声中,在张白露的脑海里孙小青的样子慢慢的变成了倾国倾城的孟轻尘。

她忽然很想知道,在这样浪漫而独处的环境里,两人翩翩起舞时竟真的没有发生点什么?

张白露没有发觉,闭着眼的自己也在乐曲声中不自觉的舞动起来。

她的记忆力和协调性相当惊人,哪怕只是看着孙小青在舞台上跳了一次,竟然能毫厘不差的复原出来。

斑驳的阳光碎片里,似乎有个她熟悉的影子在她身边搂着她飞舞着。

当《一步之遥》的舞曲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一只玉手拿起了客厅里华丽的铜制话筒。

“喂,是公安同志么,我要举报......。”

......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鼎市电视台的案件现场采访。

“今日警方得到线报,成功捕获了逃亡了两年的重大经济案件嫌疑人齐某卓。”

“据悉,齐某卓曾经欠下水泥厂上百万货款的债务,是导致合营水泥厂整个班子落马的罪魁祸首。”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张白露脸色如常的起身关掉电视。

小洋楼里失去了唯一的光源,屋里的一切在窗外的月光下变得幽深而宁谧。

包括那条慢慢走到窗前的修长身影。

她静静的看向纺织厂老宿舍的方向,嘴里在喃喃自语。

“我的上一世,我答应你的都已经做了,所以......我也该走了......。”

......

七月份的火车站人很少,带着墨镜的张白露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坐在几乎没有什么人的候车大厅里。

在她不远处,有两男两女以她为中心看似不经意的打量着四周。

张白露买了一张报纸静静的看了起来。

忽然间,她的手指莫名的一紧,捏着报纸的一角瞬间皱了起来。

【本报记者讯,昨日被捕的重大经济逃犯齐一卓被查又犯下了一桩人神共愤的罪行!】

【齐某竟然不顾廉耻的与其家中收养的mm沦为了情人关系......。】

【据悉齐某凤是在去年被认定是齐家养女的,而在这之前两人一直都是单纯的兄妹关系......。】

【妇联已经介入了此事,但让人心痛的是,齐某凤拒绝指认是被迫......。】

【不伦之恋,人所摒弃......。】

不知为何,张白露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周围的旅客似乎也有在看这张报纸的,在低声议论的都是这个话题。

“真是不要脸......。”

“十多年的妹妹,他竟然也下得去手?最好死刑算了!”

“齐家真作了什么孽,会有这样的报应?”

“依我看到底是蛇鼠一窝,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不定人家家里的家风就如此,嘻嘻嘻嘻......。”

不知何时,张白露手里的报纸已经覆在了她的脸上。

报纸微微颤动着,一丝泪从洁白的下巴上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