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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茶,当然喝得惯。”上官菏泽轻轻颔首。

观宁表情不变施了一礼:“奴才唐突,三王子宽仁。”

上官菏泽这才抬眼看了看他,这种不请罪直接拿话架对方的奴才,上官菏泽儿时倒是见过不少。

一同抬眼的还有南棠,她确实有用观宁探一探上官菏泽的意思,这人救青槐祖母那回时机太寸,南棠倒不是笃定他有图谋,而是怕有人借着他成事。

可这些,她并没有提前和观宁交代,而观宁平常也绝不是会多话的人。

“这位内侍...”上官菏泽声音顿了顿,目光也在观宁眉心停了停,半晌才道:”瞧着面熟……”

观宁大方的迎着他的目光,却并未回应。他很会说话,更会闭嘴。

见他反应,南棠心下微叹,观宁这眼色,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

她目光在上官菏泽身上扫了一圈,笑呵呵道:“三哥哥和我身边的人倒是都有缘分。”

上官菏泽猛然一惊,少女这话说得如同寻常玩笑,可他心底却猛然窜起寒意。

上官菏泽对于危险有与生俱来的敏锐,也是靠着这种敏锐,他凭蝼蚁之身,宫中活过这许多年。

南棠静静等他回话,面前男人深吸口气,斟酌着开了口:“曾听闻五公主身边有位极受宠的内侍,观音面慈悲心,生来眉间一抹红痣,想来便是这位了。”

他抿了抿唇:“只是外界传言他已经…”

“已经死了是吧?”南棠笑吟吟的接道。

上官菏泽没有否认,观宁垂了头,压下了唇边一点笑意。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还活着确实是个意外。

南棠的目光依旧在上官菏泽身上,这男人眸中疑惑,表情却极坦然,仿佛当真没听懂南棠话里的意思。

半晌,上官菏泽抬头对上她的眼睛:“我猜五公主大约不会怀疑我与您的内侍有染,所以…”

上官菏泽轻叹口气:“所以不如这样,五公主明白说话,给我一个机会解释。”

他仰头看了看不远处盯着他目光幽深的男人,那人眼中的杀意诡森,不像暗卫惯有的麻木冰冷,而是一种深切的……嗜杀。

他死死看向南棠:“我在公主府上跪足了十天,按规矩好歹算是轩辕家这条船上的人,五公主别让我做糊涂鬼。”

糊涂鬼?

南棠让他说得一愣,顺着那目光看过去,迎面便撞见冥一的眼神。

少年笑了笑,并未掩盖眸光,南棠瞧惯了没什么感觉,却也知道正常人被这眼神盯上有多难受,她无奈的扬了扬下巴。

冥一略一挑眉,没有顶嘴,只是后退了几步隐在了黑暗中。

“三哥哥别多心,他看谁都这样。”南棠叹道。

她这话倒没掺假,冥一不是专程想杀谁,而是最好一个都别活。

一起跟着退下去的还有梵姬,她原本是想多听两句,毕竟她来就是干这个的。只可惜她那位名义上的主子祝霄,铁了心胳膊肘往外拐。

警告的看了她好几眼不说,鬼力已经暗中汇聚了。梵姬丝毫不怀疑,再待下去他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包成团扔出去。

南棠低头抿了口茶,随即一愣,所谓的雪水南棠一直当是风雅大过口味,没想到是真的清冽。

“听闻三哥哥月前于城外救下了一位老者。”她慢悠悠说道。

上官菏泽愣了愣,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但还是回道:“亡母祭日,不愿有新尸破了那风水。”

风水?

南棠微叹,都埋那了哪来的风水。

“三哥哥慈悲心肠,府中有位内侍,感念三哥哥恩德,碍于身份不敢多言。”

上官菏泽愣了愣,脑海里突然有个身影清晰起来,那是个与面前人七八分像,却少了些从容多了些稚嫩的脸。

迎北羌使团那天,听说五公主从宫中带回了几个内侍…其中一位与那丧了命的七八分像。

那老人……也确实说过自己有一位宫里当差的孙儿,难道说……

上官菏泽思绪百转,下意识站起了身:“五公主明查,我绝无安插桩钉之心,可否将那内侍唤来当面对质!”

他起身的动作过于突然,几乎是同时,浓雾凭空而出阻挡在他面前,两名暗卫现了身。长刀一柄架在他脖颈,另一柄贴着他后心。

上官菏泽急道:“那位内侍我只在公主府见过,从未有过交集,否则也不会贸然提起,我从未将手伸进五公主府,轩辕家和吴家是生死局,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主动搅进来。”

他面前是浓稠的黑雾,上官菏泽背上见了冷汗,半晌他抿了抿唇:“不如五公主说说,如何才能信我……”

南棠轻轻扬了扬手,浓雾散去。“别激动。”她柔声劝慰:“我自然是信三哥哥的。”

不是上官菏泽定力差,往五公主的身边塞人这事虽然人人都在做,但偏他做不得,轩辕家不好攀上,因为这种事情起了嫌隙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招惹。

南棠笑了笑:“我信三哥哥没有此心,所以劳烦三哥哥帮忙想想,有此心的是谁。青槐……啊,也就是那小内侍,普普通通一个人,我看不出蹊跷,得托三哥哥查查。”

上官菏泽略微垂眼,敛去眸中精光。这话哪里是让他查什么青槐,若说有什么是他能快轩辕家一步知道的,唯有宫中吴王后身边那条线。

这位五公主把这件事在此时挑明,是眼见着与王后身边要清洗,想赶上最后的尾巴废物利用呢。

上官菏泽还待细想,便见身后有府兵进门。

“参见公主。”来人一身侍卫装扮,可周身气质却远不像寻常府兵。

“怎么样了?”南棠出声问道。

“回五公主,贼人闯进了府邸,大肆搜刮了金银珠宝,府兵奋力抵抗,奈何实力悬殊没能留下贼人,两人受了轻伤。”

南棠便笑:“辛苦了,多加安抚伤者吧。”

“奋力抵抗……两……两人轻伤?”上官菏泽在心底轻轻念叨,没有多嘴问。

南棠看向他身后暗卫:“去告诉暗一,我受了惊吓,撤回府外所有暗卫,再请舅舅派兵,回来守我这五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