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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劳累一天的人们总算结束工作,各自回家休息。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团坐进餐,本该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

然而,阎家饭桌上的气氛却显得十分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释放出这种威压的人是身为一家之主的阎埠贵,主要攻击对象是他的大儿子阎解成。

至于其余人,纯粹就是殃及池鱼,无端受牵连。

在外面跑一整天的阎解成饥饿难耐,顶着父亲严厉的目光,把手伸向饭桌中央,盛放窝头的篮子。

还没够到篮边,一声轻哼便打断他的动作。

“阎解成,你已经吃过一个窝窝头,怎么还敢伸手啊。”

从伙食费制度实施开始,阎埠贵就严格控制大儿子的饭食定量,每顿只给一个窝窝头,或者一碗苞米粥,多余的没有。

按照阎埠贵的说法,就凭阎解成的那点伙食费,一天给这么多吃的,他还算亏本了呢。

“爸,这窝窝头比昨晚要小一些,不能算一个,我得再掰一块。”

阎解成已经成年,每天在外奔走,消耗不小,一个窝窝头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胡说,每个窝窝头的分量都是称过的,绝不会出错。

你别想找借口偷吃。”

过去这么长时间阎解成还是没找到工作,阎埠贵对这个儿子更加不满。

一天找不到工作就吃一天白食,长此以往,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米粮。

阎埠贵很是心疼,于是想尽办法给阎解成施加压力,以期他快点破局。

“爸,那我再加些伙食费,您就多给我一个窝窝头吧。”

阎解成咽口口水,苦苦哀求道。

腹中实在饥饿,阎解成顾只得再向父亲多借一些,以解燃眉之急。

“你白吃白住那么多天,连一毛钱都没还,现在居然还想再借?

前几年年景不好的时候,一个窝窝头是很多人一天的口粮。

现在你每天不止两个窝窝头,怎么还不知足。

我看你是吃得太多,昏了头。”

阎埠贵直接将篮子扯到自己身前,冷冷说道。

反正饿不死,吃那么多做什么。

再吃就是在浪费粮食。

即便灾荒年过去,阎埠贵恪守节俭的信条依旧没有动摇。

坐在阎埠贵旁边的杨瑞华看着争执的父子二人,本欲开口劝解。

但看着丈夫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光齐,你爸说的对。

我看你还是赶紧找份工作,别再瞎晃悠了。”

阎家其余孩子低着头默默进餐,完全无视争端,甚至在阎埠贵和阎解成对垒的时候,他们夹菜的速率悄悄加快几分。

恨不得趁父亲没反应过来多吃一口菜。

在阎埠贵的算计下,阎家养成了抠门贪利的家风。

父子之间尚且为一点利益而争斗,兄弟之间亲情更加淡薄,各个只想着自己,丝毫不考虑别人。

阎解成看着哀怨的父母,再看看冷漠的弟弟妹妹们,心中只觉一阵抑郁悲凉。

他本想将碗筷狠狠摔在桌上,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充满算计的压抑家庭。

可惜,空无一文的口袋令阎解成实在提不起抵抗的勇气。

心中反复拉扯,无能狂怒过后,只能轻轻放下碗筷,违心地说出一句。

“我吃饱了。”

旋即灰溜溜离席,逃回自己的床榻上。

那张只能容一人睡觉的床板是阎解成唯一的宁静港湾。

停靠在港湾里,也是要收费的。

……

临近周末,刚一下班,何大清父子就一起骑着自行车去供销社采买物资。

明天何雨柱就要亲自掌勺,给家里人做一桌地道的谭家菜。

主要食材,前几天已经泡发好,这次主要是去买些新鲜食材,还有调料。

一路上,骑车的何雨柱吹着口哨,兴致十分高昂。

等明天把一桌宴席做好,他就是名副其实的谭家菜传承人了。

这名头多威风啊。

骑在后面的何大清看着儿子小孩儿似的模样,只是无奈笑笑,没有出言说教。

何大清知道何雨柱这些年已经积攒太多压力,偶尔释放一下不是坏事。

一直憋在心里,心生郁结反而不好。

来到供销社门口,父子二人刚停好自行车,便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鬼鬼祟祟在堆放烂菜叶的摊子旁磨蹭。

“阎解成,干什么呢!”

何雨柱一声暴喝,惊得做贼心虚的阎解成一阵哆嗦,偷偷将口袋里的烂菜叶都抖落出来。

“何雨柱,你嚎什么嚎,把我吓出毛病,你赔医药费啊!”

阎解成一边冲何雨柱喊话,吸引对方注意力,一边迅速将手里的烂菜叶放回原位,掩盖罪行。

“嘿嘿,好你个阎解成,敢在供销社偷东西。

这可被我逮着了吧。”

何雨柱的眼尖,一瞬间就看穿阎解成的把戏。

想到阎解成来何家找不痛快,何雨柱忍不住升起报复的心思,想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

“胡说,你别诬赖好人,我正买菜呢。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要告你诽谤。”

阎解成目光躲闪,不敢正视何雨柱。

作为一个受过教育的人,阎解成深知偷盗是违法行为,哪怕偷的是一些烂菜叶,那也是不对的。

要不是他实在饿急,绝不会干出这等事。

说起来,他小时候也曾因阎埠贵给的食物太少,而犯下过偷盗的事情。

那时他偷了附近人家的腊肉,吃坏肚子,闹出不小事端。

如今干起老本行,他竟得心应手,一点不生疏。

要不是何雨柱破坏,他真把事情办成了。

“买菜哪有你这样偷偷摸摸的。

再说,你带钱了吗?”

何雨柱上前几步,语气不善地说道。

“我忘带了。”

紧张的阎解成下意识摸摸口袋,然而里面除了一点破碎的菜叶外,再没有一分钱。

要是有钱他哪里用得着偷啊。

“上门拜访不带礼物,出门买东西不带钱,你可真是好记性啊。”

何雨柱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明明就是偷东西,还敢狡辩!”

两人的挣扎很快引起供销社店员的注意。

几名身体强健的店员跑过来朝二人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同志,他……”

何雨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大清抬手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