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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曼曼朝苏延摆摆手,道:“行吧,那我就不留你了。”

苏延看她这副困倦的模样,好一阵后,终究没忍住,伸出大手亲昵地胡乱揉了揉程曼曼的头发,像从前那般,笑着说:“好了,瞧你困成这样,快回去再睡一觉吧。”

程曼曼也同从前那般,‘啪’的一下,毫不客气地拍掉了苏延的手掌,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苏延轻松地笑了笑,目送她离开后,才提着行李转身上了车。

驾车驶离民宿的时候,苏延不自觉地往后看了一眼。

清爽的早晨,花香青草香伴随着晨雾,弥漫在每一个人周围,民宿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矗立着,仿佛自成一片与世隔绝的天地。

这时候,苏延忽然懂了曼曼从前的决定。

比起上流社会,那暗藏着腐臭的繁华,这地方,真是美好得不可思议。

要不,等他老了,也厚着脸皮,搬来和曼曼一起住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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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曼曼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往回走,时间还早,还能再睡个回笼觉。

自从民宿的空气质量好了之后,她连睡觉都更香了。

正当她快要躺上柔软的大床时,一声暴躁的吼声,突然从楼下传来。

静谧的早晨,将一切声音都衬托得大了几分,就连鸟雀的鸣叫,都会吵得人心烦,更别说是这突兀的吼声了,程曼曼被吓得一个激灵,睡意瞬间少了一大半。

她看了眼开着的窗户,默默地想,幸好民宿的窗户隔音,昨晚又下了场大雨,客人们都是关着窗户睡觉的,不然恐怕今早就会被吵醒一大堆人。

按照常理,今天应该是萧统回来的日子,程曼曼本以为是他和女帝,又在楼下吵起来了,可由于修为提升,程曼曼的耳力提高了不少,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应该是沈既白。

不过……沈既白的脾气,不是最好的吗?而且活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什么事情没见过,怎么会突然这么暴躁?

好奇之下,程曼曼觉也不睡了,将刚换好的睡衣又换了回来,正打算开门匆匆往楼下跑。

跑到门边,突然,程曼曼心念一动,又退了回来,打开门窗看了看。

她的房间外面,就是后院,而且,银杏树的枝条生长时,总是有意无意地贴着她的房间长,似乎是想和她离得近一些。

随着银杏树的枝条越长越茂密,再加上这个季节银杏树的叶片也开始生长,这也就导致,程曼曼的窗户与其他人的,刚好被银杏树挡着,形成一个死角。

只要后院没人,旁边的窗户也正好没人打开的话,哪怕是她真从这二楼翻窗下去,也是没人看见的。

程曼曼看了看窗户外面,关得严严实实,没人探出头,又对比了一下二楼的高度,眼神亮了亮。

之前女帝、楚和景他们,随随便便就能翻窗户到后院,真是羡慕死她了。

虽然二楼与后院有好几米的高度,再加上中途没有落脚点,普通人肯定跳不下去,但她好歹也是练气期的修为,连御剑飞行都开始练习了,不至于连点窗户都翻不下去吧?

这么想着,程曼曼底气更足了些,她运转起轻身的法诀,满意地感受到自个儿身体内灵气的流动。

而后她猛地朝外一跃,不需要任何借力点,便犹如一片轻飘飘的花瓣,翩然落到了地面,一丝动静都没有发出。

程曼曼眼神越来越亮,她抬眸看了眼二楼的窗户,还有些身在梦中之感。

几米高的高度,跳下来和平地跳没什么区别。

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冥冥之中,她有种感觉,若是她想,不光这几米的高度,即便从几十层楼高的地方一跃而下,她也能安然无恙。

这不比什么轻功还好多了!

难怪修仙是所有人的梦!

这种仿佛拥有超能力一般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着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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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大清早的,沈既白的摊位刚摆好,就来了第一个病人,不过两人刚说了没几句,沈既白就被这人的脑回路,搞得实在没了耐心。

“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这个病一定要吃药!吃药!!懂不懂吃药是什么意思!!!”

被沈既白吼的年轻男人,梗着脖子回怼道:“不可能!我才二十多岁,身体好得很!肯定有不需要吃药的方法,你就是想赚我的药钱,医生医院的套路,我早就知道了!”

“明明能直接判断的简单病症,都让你做个全身检查;明明不吃药能好的病,非要给你开药;明明几十块便宜药能治好的,硬是要你付个几千块药钱!”

“现在医院也看业绩,差点就搞起了kpi这一套,医院里还有什么医药销售代表!这些花招,我可知道得很!”

沈既白被这男人气得脑瓜子一突一突的,最后捂着嗡嗡疼的脑瓜子,长长叹了口气,怒火减轻点后,才觉得舒服了点。

“小伙子,老头子不晓得你们这现代、现代……大城市医院的规矩,我只知道,我既然从医,那就得凭着良心,你说的那些事情,我肯定都不会做!”

他在原世界里,谁不知道沈神医不仅医术好,心肠更好的事情,哪里有疫病,他就主动往哪里跑,穷人付不起诊费药钱,他就不收,有时还会主动给乞丐问诊煎药,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恶意揣度。

不过两个世界毕竟不一样,沈既白也不会怪在这年轻人头上,只能说世界的参差吧……

沈既白说得坚定,就差举着手发誓了,可年轻人只是目露鄙夷,一副‘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的模样。

“切,好话谁不会说!这年头谁还不会大义凛然地说几句官方场面话了?”

沈既白无奈道:“年轻人,那你说我骗你药钱,首先,我这里只负责问诊,又不卖你药,你买药钱,我收不到一分,我怎么骗你?”

若说蒋家出资的医馆建好了,有放药的地方了,他弄些药材抓药煎药还差不多,可他现在就问个诊,怎么骗得了药钱了?

年轻男人被这句话梗住了,忽然察觉到自己方才忽略的盲点。

糟了,他去医院看病习惯了,忽略了人家这只看病不卖药啊!

“那、那你为什么把我说得这么严重,我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就、就得你说的那个病?”

一想到那难以启齿的病症,他就跟炸了毛的猫似的,这、这也太伤男人的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