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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嗯?”石白鱼示意他问。

“可有过,心仪之人?”宋冀问的随意,但心头却一紧。

“没有。”石白鱼望进宋冀眼底:“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宋冀一把将石白鱼拉进了怀里。

眼看就要动情吻过来,石白鱼忙抬手按住他肩膀:“别,崽崽看着呢。”

宋冀:“……”

“瞎激动什么?”石白鱼好笑的拍拍宋冀肩头。

宋冀深吸口气:“那我先出门忙了。”

收粮宜早不宜迟,再晚就错过时机了。

石白鱼点点头。

因为两崽子在这便没去送,倒是和两崽排排蹲,一起朝宋冀挥挥手。

宋冀本来都出门了,见状又大步回来,挨个忽撸了把脑袋才离开。

动员商会会员囤粮这事比想象中顺利,刚歇没几天的宋冀,就又早出晚归的忙碌了起来。

石白鱼也忙,工厂那边也要赶进度。

软甲和酒精都在加班加点的生产,不过比起之前,效率已经提高不少。

毕竟夏天棉服和羽绒服不再那么紧要,虽然为了能赶上换季还是得囤货,但目前只需要赶制外面的藤编软甲,所以还是要轻松许多。

不过即便这样,工厂还要兼顾其它货品,这两天还是新招了一批人。

出版社的政令终于下到了地方,县令亲自登门商谈过相关细节。

不同于在京城时,石白鱼这次没有独揽重任。而是给县令提建议,以招商的名义,集资筹办。

“集资筹办?”县令道:“你且仔细说说。”

“咱们这邳州大小商户不少,他们消息灵通,估计早就知道邸报广告的事。”石白鱼拿出京城出版社最早期出的第一版邸报,指着广告那一栏给县令看:“这是我家当初刊的广告,其实就是利用这个,将自家经营的货品推销出去,打出知名度。”

“有用吗?”县令问。

“自然是有用的。”石白鱼笑笑:“我们以前顶天也就做做邳州以内的生意,能做到京城,还是靠秦公子,但现在不同,虽然因为出版社只局限于京城,邸报在地方上流通缓慢,但四面八方的生意却陆续合作不少。”

“听起来确实不错,但这一共也刊不了几条吧?”县令发愁:“一条便是十两银子,也攒不了几个子儿。”

“就是因为少才物以稀为贵啊大人,贵,一旦打出知名度,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事,哪能贱卖广告位呢?”石白鱼有些震惊于县令这方面的消息滞后,再注重农耕收成,也不至于两耳不闻窗外事吧,叹了口气,他道:“如今京城邸报的广告位,怕是都抢破头,价值百两以上了。”

县令听到这话,比石白鱼表现的震惊还要震惊。

“不过一开始官府就定高价,势必会引来商人的抵触不满,不如定个最低价告示公布出去。”石白鱼支招:“但凡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这广告位意味着什么,届时自然会有人捧着大把的银子上门,哄抬物价。”

县令:“……”

不愧是商人,有够奸滑的。

“是本官狭隘了。”县令忽然感慨。

石白鱼:“?”

“奸商,有时候未必是贬义,亦可是赞美。”县令捋着胡须。

石白鱼:“……”

正无语,县令抬眼看过来:“那邳州邸报第一版的广告位,宋老板要不要也来哄抬下物价?”

石白鱼:“……”

呵!

想忽悠我掏钱你就直说。

“毕竟放眼整个邳州,宋老板算是商人中的表率,大家定然唯你马首是瞻。”县令笑得像只老狐狸。

“大人。”石白鱼叹气:“您这高帽含金量过于沉重,我是接还是不接?”

“接吧。”县令好笑:“你可是皇商商会会长,这高帽非常合你头型。”

石白鱼:“……”

我可谢谢你了。

尽管非常想把县令给叉出去,但最终石白鱼还是舍得一身剐,给意思意思,随了个五十两的赞助。

“大人别嫌少,这五十两,已经是目前家里所剩不多的余钱了。”不等县令开口,石白鱼就堵住他的话头:“各地灾害已现端倪,仅靠官府附近收粮到底独木难支,我们已经发动商会成员,全国各地的收粮囤粮,以备不时之需。”

县令一愣。

“到时候邳州粮价压着不变,其它地方再涨,也不会太离谱。”石白鱼道:“虽说能制约的范围有限,但至少尽咱们最大的力,护一方安宁,再者战事不平,各地灾害,朝廷必然会陷入两难,无论民生还是战事,任何一方出现纰漏,都后果严重。”

民吃不饱会反,战没有后盾得败,无论哪一样都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县令神色肃然,当即就要起身行礼:“宋老板大义……”

“大人毋须如此。”石白鱼慌忙阻止,打断道:“我这么做是为私心,我没有您想的那么大义,实不相瞒,若不是背后拖家带口,我会是得过且过的性子,不会管那么多,父爱子为计之深远。”

石白鱼这么说,县令非但没失望,反而更加佩服:“先小爱后大爱,方为大善。”

因为这,县令对石白鱼的欣赏之情无处宣泄,回去后竟是洋洋洒洒,连写数道折子上奏。

折子送到内阁,经庞仲文的递到御前,将皇帝都狠狠震撼了一把。

不是震撼石白鱼多大义仁善,而是震撼邳州县令这个对奸商不屑一顾的臣子,有一天居然会连上奏折,花式夸赞一个奸商,这奸商还是个哥儿。

“你这门生倒是稀奇。”皇帝感慨完,又仔细翻看了几道奏折:“这鱼哥儿,属实是个入仕之才,这桩桩件件,都是大功,只待时机成熟,如今这朝廷啊,太缺这等治世良才了。”

庞仲文拱手:“陛下所言甚是。”

这一次,君臣谁也没提那句——可惜是个哥儿。

皇帝甚至特地将那几道奏折剔了出来,单独存放,之后便挥退了庞仲文。

看似随意之举,却看得庞仲文心惊不已。